第150章 已死之人
盺殃还在疑惑为何刚才蓬莱山辉夜的介绍中，没有魂魄妖梦以及其背后阵营的位置。以那位公主大人的秉性来说倒也不像是故意遗漏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的考虑不够周全，而蓬莱山辉夜小小地提醒了我一下？
没有给盺殃多想的时间，道路上的鸣笛声，熙攘行人的笑谈声，高楼上霓虹闪烁的广告牌用让人炫目的广告词介绍着刚刚小有名气的女团，路边偶有卖着吃食的小贩在不停地吆喝......
现实世界的嘈杂，很快打断了盺殃的思绪。
如同雨水融于湖面，冰雪在烈阳下消融，盺殃三人的出现显得如此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世界是喧闹的，而在盺殃眼中这份喧闹中多了别样的意味。
怪异，那些常人看不见的怪异再次出现在盺殃眼中，或者换个说法，它们从未在盺殃眼中消失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变得越来越多，姿态也越来越扭曲......
........................................
..................
“怎么了？”察觉到些许情绪的变化，蓬莱山辉夜星眸微动，她偏头看向盺殃。
盺殃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在意。
蓬莱山辉夜是知道盺殃［情感遗失］的情况的，据她了解，鲜少有事物能触及到盺殃情绪的波动。因而无感，便一切都表现得淡然。
目光偏移，看着自己与盺殃相扣而握的手，忽地笑了。
“走！妾身帮你去置办一身衣服！~”
是为了去剑斋而准备的吗？
“哦哦......我还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嗯......其实不用麻烦，方便活动的运动服即可。”
盺殃对自己的衣着打扮没有太多讲究，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准则而行动。
况且.......
自己是准备去剑斋‘抢人’的，穿得太过正式反而不方便行动，展开身手。
“妾身确实替你与妹红购置了不少衣服来应对不同的情况，不过刚才......”说着，蓬莱山辉夜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在旁双手插兜，举目四望戒备的藤原妹红。
“妾身改变主意了，因为妾身忽地发现，一些事情看似没有意义，看似简单，看似没有实利，看似无所谓......但......”
“但什么？”辉夜聪慧，且这么说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盺殃想听听看她能说出什么。
而见，蓬莱山辉夜微微弯起身子，偏过头来，夜空般的黑眸看着盺殃，黑发如瀑淅沥而下，薄唇含笑，一言未答。
辉夜很美，不可方物。心跳之声，仿佛也在这美中停顿了几下.......
“啪！”
一个脑崩弹在了蓬莱山辉夜的额头上，后者吃疼，轻嘶一声。
盺殃面无表情收回手。
本人，生平最讨厌谜语人！
“不愿说就算了，走吧，购置完衣物我们再商量下下一步该如何。”
一口轻烟吐出，拉了拉刚刚戴上的鸭舌帽，藤原妹红掐灭手中的烟，看也不看便随手一弹，烟蒂稳稳落入不远处的垃圾箱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相当写意。
她看着辉夜还在轻轻揉着略微发红额头，双腮微鼓，好似想生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呵......这家伙也有吃亏的时候。”
走上前，拍了拍盺的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错，望再接再厉。
蓬莱山辉夜哪会不清楚藤原妹红的心思，但她也不在意。
因为手仍然分不开，蓬莱山辉夜便快步走在了前面拉起了盺殃，随后让藤原妹红把口罩也戴上。
“走走走！~妾身知道一个很好的去处！~~”
被蓬莱山辉夜牵引着，盺殃的步伐也快了几分，看来她并不在意刚刚自己的无礼之举。这本就是盺殃的试探，但蓬莱山辉夜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让盺殃摸不到头脑了.......
————————————————————————————————————————————————————————————————————————————
.....................
...........................
蓬莱山辉夜女仆团的车队上。
离陌一行人被当做了‘客人’，安排在了一辆加长宁肯车内。此时正随行一同前往蓬莱山辉夜新的住所。
盺殃她们同坐的车辆在一瞬间消失之时可把这群姑娘们吓了一跳，好在不久之后便再次接收到了公主大人的随身信号，以及将客人带到新公馆待命的命令。
“如何？”离陌看向莉丽丝。后者闭上眼，无形的精神力迅速将车内里里外外扫过几遍。
“车窗防弹，车内隔音，没有监视。”
沉思片刻，离陌问道:“你的「天道式」是否也被压制了？”
莉丽丝点了点头，被烧光头上毛发的‘卤蛋’马丁也接过话来：“队长，我的狼人血脉也受到了影响，零估计也不好受，强制打断‘龙化’估计现在还没缓过来。”
被称作零的少年面色有点苍白，淡淡地瞥了马丁一眼，没有言语。
大家都习惯了零的闷葫芦，倒也没有在意，凯薇食指抵在自己唇下，双眼微眯，似乎是被什么难题困着。
“凯薇，怎么了？”看出了自家队员的疑惑神情，离陌开口询问。
“队长啊，我只是奇怪，为何在那个血色的世界里，我们的大部分力量不受（主神）限制，而且听那个名叫盺殃的小子说，那里是‘集体潜意识’世界。说到底，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呵，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意这个问题呢。”看着凯薇脸上写着‘怎么可能不在意啊？’的错愕表情，离陌思忖片刻，解释道：
“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死里逃生。”
看着队友们都是面色一凝，离陌便继续说道：“人死后，本我会留在尸体当中，超我会潜入意识海洋，自我则会彻底消失。这里的意识海洋便是刚刚所说的‘集体潜意识’世界。
本我，人之基本欲求，位于人格结构的最底层，代表着为满足本能的最原始冲动，追求个体的满足，以避免痛苦。无论是生理需求，还是杀戮欲望都可以理解成本我的思想追求，尤其是婴幼儿时期，本我的思想体现最为突出。
超我，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是我们道德与理想的部分。可以它是完全本我的对立面，抑制冲动，自我监控，追求完善。典型代表就是你因为道德准则而产生罪恶感，这便是超我的体现。
自我，人格结构的中间层，它一方面调节本我，另一方面又受限于超我。笼统来说就是，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来满足本我的要求。它人格的执行者，也就是人们对方眼中的自己。”
离陌言毕，凯薇便若有所思。
“难怪大多数的‘鬼’都暴虐嗜杀，原来是代表着最欲求的本能留了下来，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力量受到限制反而还是一件好事？”
“不错，难得你也有思考的时候。”离陌看着凯薇大感欣慰，随后继续说道：“但那个世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集体潜意识’，或者换个说法你们能更加明白为何我说我们是死里逃生......”
“那就是，我们经历的是........富江的‘集体潜意识’世界。”
........................................
....................................
.......................
许久，无人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联想到富江那魔性的恐怖能力，压抑的氛围久久不散......
“队长，你说我们......”
“不知道。”
没等马丁问完，离陌直接回答。
“我不知道我们的人格有没有被污染，也不知道富江是不是就潜藏在我们的思维当中看着我们光明正大地讨论她，不知道下一刻耳边会不会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让我杀了你们，不知道会不会我们当中突然有一天某人性情大变变成‘富江’......这些，我都不知。”
“队长你别说了，我现在背脊发凉了......该说不愧是高难副本吗.....”
凯薇双手抱肩，抖了抖身子。
“呵呵......其实你们也不要太紧张，我们在进入那片意识海时，本我，超我，自我具在，且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性灵的消耗不多，完全不用担心被富江人格污染的问题......若不是那位名叫盺殃的‘应劫者’，也许我们现在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了......”
“哎呀妈呀！队长你可吓死我了！”凯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应劫者啊......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吗？还想把他拐来当新队友来着，看起来没戏了啊！”
马丁拍了拍凯薇的肩膀，安慰道：“往好处想想，既然是应劫者，咱们在后面跟着他行动，岂不是能大大减轻任务难度并加快进度？”
“马丁说得并无道理，而且队长没有让我们立即离开而是跟他们一起回来，也是有接触的打算的吧？”莉丽丝说道。
点了点头，离陌没有反驳。
见任务有了进展，搞不好摸鱼混通关后，凯薇心情高兴了不少，随即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说来，富江污染人格的条件还是挺苛刻的？本我，超我，自我人格构成的‘三我’任意缺失才行，那不是只有刚死不久，或者起死回生的人才行么？”
“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可以这样理解。”
离陌没有正面回答，其中太过复杂，他也不能说是完全掌握与理解。
.................
..................
...................................
“你是个聪明人，但我也不会强迫你回答我什么。”
花山院千雪轻柔地抚摸着膝上趴着的白雪，她看着九宫琉璃，见对方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由地轻笑一声。
“或许你该看看这个，然后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说着，花山院千雪从下座的隔箱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到了九宫琉璃面前。
后者狐疑，畏畏缩缩地接过...
“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张简单的死亡通知书。”
“啊？！”
接连发生的恐怖事件弄得九宫琉璃神经紧绷，一听说是这么晦气的东西差点直接扔到一旁，然而在看到花山院千雪平淡的模样后，才略微放缓心态，慢慢打开文件夹......
片刻，仿佛是不敢置信般，她面色发白，一种由心而起，直透背脊的寒意笼罩着她，抖着手放下通知书，僵硬地说道：
“患者姓名......盺...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