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请鬼上身(三更)
接赊就如同接旨。也更像是道士与厉鬼之间签订的契约,厉鬼接赊上道士身体,帮道士扫除危机后自动褪去。绝不占据道士的身体。这是道者对自身的保护。
厉鬼多为穷凶极恶之徒,死后不可投胎。帮道士扫除危机。与他们而言算是积阴德,可消除自身孽障。
请神术是两者受益。只是请来的神鬼越厉害,对道者元气的损耗就越大。也有因请神而自损元神。当场暴毙者的。
我要是有别的办法,绝对不会想去请鬼。口令刚念完,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迎面一阵煞气铺面,铺天盖地的黑气席卷而来。我知道这是请的厉鬼来了。煞气强大,是比白楚恒还要厉害的鬼。
黑气如翻滚前涌的潮水。簇拥着一个黑影很快就来至我面前。
黑影身上充满嗜血的戾气,犹如来自地狱的邪魅,周身气场不羁张狂。他的脸藏在黑气里。我瞪大眼睛细细看了好几眼,都没看清他的长相。但他身上却带着股熟悉的感觉。
“白楚恒?”
毕竟我认识的鬼就只有白楚恒一个。
黑气将我包裹住。他露出下巴,薄唇微微勾起,展出一个嗜血邪魅的笑容,“领赊。”
我感到我的身体像是被打进了什么东西,意识还是清醒的,但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了。
女鬼的爪子已经挖进了芸儿妈妈的心口,“我”抬手就是一拳,黑气萦绕的手臂充满力量,一拳就将女鬼打飞出去。女鬼没料想到我竟然真的请来了厉鬼,嗷的一嗓子,肌。肤炸裂变成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样,张牙舞爪的就向我扑过来。
女鬼越来越近,我的身体却没有反应。
不会是关键时刻,上我身的厉鬼不想帮我了吧?
我在体内焦急的大喊,但声小如蚁。
我猛然想起来,请神之后,我是丧失了感官的。此时此刻,我除了能眼睁睁看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女鬼已扑到我跟前,尖利的指甲挖向我的心口。
这时,“我”突然动了。一手拉住女鬼的一只胳膊,双臂用力一撕。就听咔嚓一声,竟将女鬼生生撕成了两半!
女鬼身体如两片破烂的抹布被“我”随手仍在地上。鬼的生命里是很顽强的,就算两半了,女鬼依旧活着,但她再想用法术已经不行了。她用手扒着地,拖着半截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的爬向芸儿妈妈,地上滑出两道黑色的血痕。
两个半块的身体在地上蠕动,我吓得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场面太诡异,太恐怖了。
“睁开。”
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很好听。
我刚睁开眼,翻滚着黑气就压了上来,我的嘴被一阵冰凉覆盖。湿润的舌滑过我震惊微张的口,在我的口腔里一阵搅动。
我擦,这谁呀!
我抬手用力推开他,这一动手我才现,我的身体又听我的使唤了,只是身上的力气却似被抽干了一样,推着他的手都软绵绵的。这应该就是元神损耗的结果。
感觉到了我的抵抗,他放开我。黑气遮挡他的容貌,只露出他削薄含笑的唇。他抬手托住我的脸,用拇指轻轻擦拭着我的唇,“记住我给你的感觉。”
“你谁呀?”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现在我可以确定,他不是我请来的厉鬼,厉鬼上身之后,会自动消失,根本不会逗留。
“就你这点修为,除了我这种自动前来相助的,你还能请得动谁。”他的嘴角含着张扬不羁的笑,语气轻蔑。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记住我!”
黑气翻滚完全包裹住他,地上的女鬼化成两缕黑气融入黑云团里,随着他一起消失。
见你妹,再也不见!
终于送走神神秘秘的厉鬼,我浑身一软就瘫在了地上。身上染着女鬼喷出来的血,厉鬼在我身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太臭了,像是整个人掉进了臭鱼堆里,鼻子都要坏掉了。
王局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被挖去心脏的芸儿妈妈,芸儿老爹一下子就晕过去了。胖所长又叫来了救护车,好一顿的忙活。我实在太臭了,借王局家的浴室洗了澡。洗澡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被人看光了的羞耻感在心里如何也压制不下去。
不会是那只厉鬼吧?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澡也没心情洗了,混乱冲了一下,披上芸儿妈妈的一件衣服就出来了。我也不想穿死人的衣服,可没办法,自己的衣服太臭了!
“多谢。”儿媳死了,老婆住进了医院,王局的脸比我来的时候还要黑。
事情展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但二狗子的事,我还是要说的。
听完我说的事,王局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当下就交代胖所长放人了。
我走的时候,王局的母亲追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双鞋垫,硬要塞给我。鞋垫是老式刺绣的那种,白色的面绣着一根枣树枝。枣树枝上绣着两颗红枣,一双鞋垫就是四颗红枣。
跟我出来的胖所长看到鞋垫,像是活见鬼一样立马躲开了老远,想埋怨但又不敢,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这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大仙可是刚刚帮了你家忙,你可不能这样害她。” [^*]
“什么意思?”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双很正常的鞋垫,顶多就是复古了点。
“这是给死人穿的,你没看上面绣的什么。四个红枣,早死!”
听完胖所长的解释,我吓的甩手就把鞋垫扔到了地上。这老太太啥意思,我刚帮了她家,她就盼着我早死!
老太太忙又捡起来,想再次塞我手里,被我躲开了。
“俺不是那个意思,这鞋垫是那个女人的,俺知道你会法术,俺想让你帮帮忙,把这个烧给她,给她念经超度,让她早登极乐。”
都被厉鬼给吃了,还登什么极乐。收鬼的时候就觉得老太太肯定知道那女鬼的来历,当着王局的面我也不好问,现在既然她都追出来了,我也就不避讳了。
听见我问,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她是俺的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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