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累的白心
医帐内,白心的学生们正在有条不紊的给受伤的士兵消毒伤口,打点滴,军中的军医也都各自围在身旁,观察,学习他们的医治方式。
这一天一夜这些军医没见他们熬过一次药,只是向他们体内注射一些液体,或者吃一些小小药丸,一些受伤不重的士兵第二日便恢复往日的生机,这不得不让他们啧啧称奇。
白心看了一下断臂再植的士兵,有点低烧,问题不大,她吩咐夏湘夏云看护好,便走到胸部受伤和腹部受伤的士兵床前。
“都还不错,果然年轻体质好,今日可以下床活动一下了。”白心看了看了他们的伤口愈合情况,跟他们说道。
赵四和张铁醒来,发现是医帐里都是陌生的医护,而且伤口还没有那么疼痛,一时间有点懵,白心跟他们说的时候,只能怔怔无语地看着。
“参见钟副将!”
闻声,白心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钟束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帐外走来,身后还跟着徐荣和刘治,那两个一脸丧气的样子。
白心权当没看见他们,继续手里的工作,忙了一天一夜,等这几个人情况稳定了,交给夏安他们后她得好好补个觉。
“钟,钟副将……”,钟束他们到赵四和张铁支撑身体想行礼。
“不必行礼了,你们醒来,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喝点什么?”钟束试探的问道。
徐荣和刘治额头渗出冷汗。
白心听了,眉心一拧:“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吃,排气以后才能吃!”
白心清丽严厉的声音响起,这钟束就是过来捣乱的,头大啊。
“排气,排什么气?”钟束看着她,一副质疑的样子。
“放屁,放屁懂吗!”白心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着他。
帐内夏天他们不禁捂嘴偷笑,徐荣和营中士兵们一副错愕样子,连夜岂进帐都忘记反应。
“你,你,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钟束错愕盯着白心,结结巴巴说道,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白心乜斜了他一眼,实在懒得跟他说话,吩咐夏天道:“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乱吃东西,排气后,先吃点清汤稀饭。
“是,”夏天微低头应到,
“你……”钟束看白心并没有理会他,有气却没地方撒。
这时夜岂走到他们身旁,徐荣和身后的将士回过神正欲行礼,夜岂一挥手免了。
白心就在他眼前,夜岂看了她一眼,看她今日并没有戴口罩,脸色有点苍白,刚她抬眼看钟束时本来清澈的眼眸微微泛着红血丝,倒是多了几分羸弱的凄美。
夜岂眸色微动,看她的样子是一天一夜未曾休息。
只是这女人也未曾抬头看他一眼,果然不识好歹,夜岂眉心微微皱起,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到这营帐来,只是听了钟束的谬论,来看个究竟?
敏儿看着夜岂黑脸,再一次大气不敢出,悄悄伸手拉拉白心的衣角示意。
白心明了,吩咐完夏天便抬头看向夜岂,像跟普通家属一样对夜岂道:“这两个严重的伤员已经醒,需要休养半个月左右便可痊愈,这位家属你可以放心了。”最好把账给我结一下,白心暗自腹诽。
夜岂微点头,便转头看向赵四和张铁。
白心微翻白眼,傲娇个鬼,夜岂自然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
不过徐荣和刘治看见了,都暗自吐口气,这白姑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幸好,赵四和张铁并没有特殊反应,看来白姑娘应该不会是妖怪,两人心下放心不少。
“你们两个,见过前来查探细作的样子?”夜岂故意当着白心他们面前问,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白心他们权当没听见,各自忙碌着手中的活计,本来白心想要不要避嫌,毕竟别人讨论的是军中事务,不过人家也没让她们走,她又何必此地无银。
“回禀大将军,是,是的。”赵四和张铁勉强要想支撑做起。
白心微微皱眉,正想开口阻止,但见夜岂一做了免的手势,她便没再理会。
夜岂不留痕迹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问道:“那你们可记得他们的容貌?”
“回大将军,若再见到那些人,小人定能认出。”张铁虚弱的回道
夜岂微点头,“徐荣,你们与那伙人交手时,对方可有受伤?”
“回大将军,有,十几人都被属下们佩刀刺杀过,有两人腹部也曾中刀。”徐荣拱手回道。
“很好,人受伤了就要需要医治,既然他们把你们引至骊山,说明他们对骊山熟悉,必然知道骊山有医者!”夜岂冷锐的眼光投向白心。
钟束也冷眼看向她,哼,果然跟细作脱不了干系。
“哼,看来你们运气比他们好,先让我们遇到!不过我们运气倒不怎么样,救人还被当奸细!”
白心的话引来众人侧目,钟束更是瞪着她像再说一句就要砍了她的模样。
“你们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们要是遇到他们那些细作一样会救,”
白心冷眼回视他们冷哼一声道:
“搞不好他们还会感恩戴德。”
“异国细作,你认为你救了他们,命还能留着?”夜岂冷?着她说道,这女人,太过天真还是太过自信。
“说得好像我们救你们也能活命一样!”
白心似笑非笑的想着,也不知道谁昨天下令杀无赦,不过白心没有这句话说出来,省得又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但是她这种完全不把夜岂当回事的回话方式已经把在场的人吓得半死,徐荣和刘治冷汗不停的冒着,白医生啊,这可是大将军,大将军,六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夜岂紧抿双唇,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对这个不知死活,牙尖嘴利的女人都免不了气结。
钟束这火爆脾气就更不用说了:“你这女人,居然还想着医治细作,你当真是不知道死活。”
她累啊,身体累,心也累,跟他们说话能累死:“行了,懒得跟你们废话,骊山学院医者要么在外行医,要么全在这里,他们想进我们骊山学院的门也是没有你们想那么容易,你们可以直接排除了。当然,你们要是怀疑我们骊山学院的人有细作,我劝你们最好换个方向,不然等你发现不是回头再查,黄花菜都凉了。”
白心说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跟他们说话,费神,费脑。
“哼,你这么着急让我们避开你们那里,肯定有鬼,我们就要先查你们所谓的骊山学院。”钟束就要跟她对着干,不明白为何。
“随你们!”白心耸耸肩,她的骊山学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钟束,徐荣,去松阳县城!”夜岂开口道。
“将军,去松阳县城,骊山不查了?”钟束急道。
“骊山不急,即使骊山他们藏匿地点,如今他们也需先到松阳县城。”一是要去医治,二则肯定需到回都城复命,也必然要在松阳县城。
“至于骊山……”夜岂直直地盯着白心,冷冷说了句:“一个都跑不了!”
白心懒懒的回视他,跑,开玩笑,她凭什么跑,她又不是细作。
不过她也是造孽,怎么就独独救了他夜岂的士兵呢!真想拍屁股就走,姐不伺候了。只是现在走吧,一是她的学生缺少一次学习机会,二是这些士兵也确实需要她医治,谁让她是漂亮美丽又善良的军医呢,唉,宝宝觉得心里苦啊。
“是,大将军,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样子,如今赵四和张铁受了重伤,可如何是好?”徐荣担忧道,盲目找人,怕不容易。
“大将军,我无碍,我可以跟你们去,我见过他们,我们能认出他们!”张铁强撑起身体说道。
“你现在战斗力为零,你确定要去送死?”白心生气的说道,这人,逞能也不看时候,这里的人怎么都不知道遵医嘱!
“白医生,我……,咳,咳,咳……!”张铁咳嗽起来。
“反正我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白心双手环在胸前,语调平静地说,但是眸子明显散发着怒气。
“不必了,我们走!”夜岂命令道,转身就要走。
“人去不了,他口述,画张画像你们拿着去不就得了。”一直在帐中坐在椅子上做个隐形人的李泽忽然开口,然后看了眼白心,手继续摸着步枪。
白心瞪了他一眼,又给她找事,她现在已经是靶子了好吧。
李泽回瞪她,这是给你洗脱细作的嫌疑。
“口述的画像,如何能作数,况且这画能有几分像!”
钟束反驳道,他对这个提议不看好。
“何况找画师过来,耽误时辰不说,还不一定画得像。”
李泽无视钟束的话,而是看着白心似笑非笑!
白心真想掐死他,好歹名义上她也是他主子,这人一点下人的自觉性都没有,尽给她添麻烦。
李泽也跟她眼神交流,麻烦是你自己惹的,人是你要救的,现在还让你自己老公怀疑你是细作,你不做点什么洗自己嫌疑?你老公要把你砍了怎么办,这里人那么多,你是打算使用军火逃跑吗?作为一名军人,他还是很爱惜军人的生命的。
“说一下吧,那人的面部特征!”白心无奈的把手中夹板上的纸掀了一张,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支铅笔,冷冷的说道。
救人还要自证清白,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见了鬼了。
夜岂盯着她的动作,这女人,还有作画的能力?藏在她身上的秘密到底有多少?
其他人更是惊愕的看着她,莫非,白医生连作画也会?太牛了。
敏儿简直要崇拜死自家主子了,越看白心精致姣好的脸蛋越发熠熠生辉。
夏天他们只见过白心画人体构造,那逼真细致程度已经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院长还会凭空画人像,牛啊。
“发什么呆,不想去送死就抓紧说,我可不打算再救你第二次。”白心看张铁怔怔发呆,微怒道。
“哦?哦!哦,哦……”张铁才反应过来,直点头。
“那人脸方,眉毛浓,………”
白心边问,张铁边回忆边回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白心就画好了,抬起放到板夹让张铁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张铁瞪大眼睛看,深深吸了吸口一口气:“是他,是他……,简直一模一样!”
钟束不敢置信,伸手过来就要抢,白心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离远一点。直接把画像扯出来,丢给他。
钟束拿起来看了画像,“这……”
这半天这不出所以然来,见夜岂在瞪他,便呈给夜岂,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画像。
夜岂拿着画像手指微紧,不同于平日见过的画像,这画中人物简直逼真得让人惊叹,且作画时间如此之快,画中人眼神都能跃然纸上,夜岂感到自己手心有冷汗轻轻渗出。
第一次,让他感觉有把控不了的心跳,比他首次上战场厮杀更甚。
白心并没有理会他们,让赵四和张铁继续描绘,甚至白心还让帐内士兵也描绘细作细微特征,不到半个时辰,二十多个画像都在白心刷刷的铅笔声中画了出来。
虽然只有三个是露脸的,其余都是蒙面,但是画中人的眼神,露脸部分特征,都被白心一一描画出来,当这些人再重现在受伤士兵的眼前,竟然直接迸激出营中受伤将士的怒火,可见有多相似。
“你这画的,说你没见过他们都不能让人信服,莫不是你跟他们串通好,故意引诱我们前去抓拿,让我们再埋伏的吧?”钟束边翻看边质疑地说道。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连在场的士兵都在内心帮白心喊冤,更别说白心的人了。
李泽直接抚额,心想,完了完了,果然是他多事了,看来等下白心得把他弄死。
白心气极反笑,朱唇微翘散发出冷意思,只是盯着钟束的目光怒火迸发。
夜岂看着这灼热的眼光看向钟束,轻哼一声,很弱,警示自己,也警示别人。
白心微微侧目,也轻哼了一声,然后随意指了一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