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街头遇奇人
我和大壮逃过一劫，不敢再开快车，规规矩矩的随着车流按照限速开着。
刚才又经历我身体僵住无法活动的状态，幸亏最后没有出大事，虽然我们都知道，如果真出事那可就是车毁人亡。两个人也没有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从布鲁克林大桥下来后就是布鲁克林的中心区。
布鲁克林也是纽约市五区之一，虽然整体不及曼哈顿繁华，这里临海的地方也有相当的人气。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曼哈顿的天际线，繁华的夜景尤其动人。
此时虽是已经快入夜，这里仍然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这里马路两边都是酒吧餐馆，从外面望进去人头攒动。
我们来这里也不是来逛的，劫后余生根本没有那心情，而且在车里其实也看不到太多，尤其我开车，还要小心看着时不时冒出来直穿马路的行人。
这时候大壮突然发话了，“强子啊，我们从前面那座桥再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我们刚下桥不久，就在车前方又是另一座桥。那正是曼哈顿大桥。也是座斜拉桥，夜景当中看着非常壮丽。
我说声好来就左转过去，结果三转两转，碰见好几个单行线，没有办法我又转回来了。
再一看又回来了，还是布鲁克林大桥！也只能作罢。
我们终于随着拥挤的车流慢慢开到上桥的路上。车很多，基本上每个红绿灯只能移动三四辆车。真是考验耐性啊！
我想起以前去国内的海市办事的时候，也是车从机场到市中心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这一中一美，虽然隔了半个地球，区别也许没有那么大。
我心里倒还有点留恋这里的夜景，心想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来看看。最好能带个女朋友过来。当然下次一定要步行来，开车对我有点太危险。
我正瞎琢磨着，一点点的随着车流往前挪动，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在这里的车不少是要回曼哈顿去睡觉的，所以现在车多得很。
“哎，慢慢等吧，车太多了，咱慢慢开哈，不急。”我冲着大壮说着，干笑了两声。
大壮没有接茬，点点头，也看着窗外。
突然我看见车前方一个高挑的女孩，迎面从人群中急匆匆的走来。
她一身的健身打扮，露腰的运动背心，高腰短裤，露出小蛮腰，头发束起马尾。面色在夜光下恬静如水，两只长腿竟像是玉质筷子一般，一前一后的走动。
她对周围的人群视若不见，两只散发着浅绿色光泽的眼睛正盯着前方的布鲁克林大桥出神。
我正心猿意马得有点想入非非了，突然想起来，她看着好像是曾叔的女儿？！
“艾米？不会吧！”
我想我肯定是眼花了吧。
前面的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下来，不知道什么人又横穿马路，我下意识赶紧踩急刹车，车头好悬没有擦到前车，瞬间我又回到了现实。
我再回头找那个女孩已经看不见了。我又回头看下大壮，看他没有什么反应，也只能作罢。
“大壮，你怎么没谈个女朋友呢？你看要是有个女朋友，你带她在这里如画的夜景里走走多好，至少比跟着我打发时间强不少吧。”
我无话找话的说。
另外看着这车外满眼的灯红酒绿满街的俊男靓女，我也是感觉有点小孤单。
“之前谈过一个五年的女朋友，分了。她家里不同意，嫌我没有本事，赚不着钱。”
大壮叹了口气，不无伤感的说道，“找了个开中餐馆的老板。”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好容易我们上了桥车流速度终于开始快了起来。我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开起来了。我这人最怕开慢车。
“要不要再试试？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吧！”大壮忽然开口说道，还有点戏谑的意思。
我从后视镜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确定他什么意思。
“再开快的？”我歪着头问道，“现在是不是车太多了？开不起来吧。”
“你看边下，有个快车道。有些车爱从这里走。”
我一看还真是，边下还有个道，没看见有什么车。
大壮又说，“你提速起来，赶紧默念六字真言，看看有没有用处。”
我于是赶紧换道过去。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有警车。
我又按动红色的小按钮，车身顿时加速起来，引擎轰鸣，整个车就飞起来一样。
我紧盯着前方，手紧紧的把住方向盘。
我瞅了一眼转速盘，又已经到头了。
我身上所有的血液突然沸腾了一般，所有的血管都紧绷起来，心跳加速，呼吸加速，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都在呐喊！
我激动得正要大喊一声，发现又动不了了，手指胳膊脖子全都僵住了。
五秒钟，十秒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我的呼吸也是应该已经开始停止，我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所有的感觉都丧失了。
现在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让我知道我还活着。
我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我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过？！
我干脆闭上眼睛。
开始默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一遍，没有反应。
再一遍，还没有反应。
中文不行，英文也不行。
印度英文还是不行。
“大壮你再不出手，我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我想着，但是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
突然之间一种莫名的安静控制住了我。
这是死亡前的安静吗？
这是绝望时的最后情绪吗？
我的潜意识已经准备放弃了吗？
就在这无限的安静之中，我突然感觉到我左手上出现一股暖流，从那里流遍全身。
我又开始念“唵嘛呢叭咪吽”。
这一次，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不是口在念不是大脑意识在念，是我的心在念！
我的心和我手上的神像链接起来了！
霎那间我又清醒过来，全身终于能动了，我赶紧动一下脑袋，活动一下眼球和脖子。
我这才看清楚，前边有一辆大巴车正在慢慢的移动，大概就剩不到一辆车的距离。
那辆车正在拼命加速，不过因为我们开得太快了，它根本躲不过去，眼看就要撞上了。
我都能听见那辆车在拼命地鸣笛滴我。
现在再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右边的车道没有车，我就赶紧打方向盘躲了过去。超过去的时候，那辆大巴又对我一阵猛滴。
好在有惊无险。
我回头看了下大壮，他好像也是吓傻了，没有反应过来。
我反倒是格外平静，感觉刚才一下子人生境界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就像打怪升级突然获得超级宝物升了五十级一样。
“大壮，刚才是过了多久啊？我自己感觉过了十分钟一样。好不容易才突破出来。”
“刚才也就是两秒钟，那辆车离我们太近。。。太。。。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拍你呢！”
他的眼睛直愣愣的，有种很奇怪的失魂落魄的感觉。
大壮从来给我的感觉都是成竹在胸，气定神闲的，我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们都长舒一口气，无比庆幸我们又算是躲过一劫。
我赶紧把车速降下来，又回到中间道，老老实实的开着。
眼看就要下桥了。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以后真的是不能开快车了，太危险，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下了桥，又回到了曼哈顿，我回头望了一眼布鲁克林大桥的夜景，感慨万千。
有种死去活来的侥幸，又有种恍然如梦的惆怅。
这里离中国城只剩几个街口，两三个红灯就到。
正等红灯的时候，我看到街边的长椅上正躺着一个人，昏暗之中也看不仔细，只看他浑身的单衣，连被子也没有，就侧着身枕在胳膊上。
我心里估摸着就是个流浪汉。正想着赶紧回去睡觉呢。
那个流浪汉突然坐了起来，只见他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照着我们的车窗就敲了过来。
我这个火腾地就上来了，摇下窗户冲着他就喊，“干什么呢？你神经病啊？”
那人却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拍着手冲着我们大笑说，“有意思，有意思啊！”
我这一看这人竟也是个中国人，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年纪倒也不大，顶多四五十岁，头发凌乱不知多久没有剪过了，眼神却仍非常犀利。
我顿时怜悯起来，口气又软了下来，“你这个老人家，以后别乱扔东西了，打到人打坏车子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
“有意思啊有意思，我孙某人在这里流浪了16年，还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
他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露出残缺不齐的牙齿大笑，一边拍手，“你们两个人一个人少了一魂，一个人多了一魂！不是只有我老孙魂魄不全，啊哈哈哈！”
说罢那个流浪汉离我们而去，一边走一边疯疯癫癫的笑着，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