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底
虽然昨天凌晨就是十一月的新人季，但是心大的晏知早早就入睡了。
睡得早自然醒来得也早。
晏知一边刷牙，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星云音乐的后台一看，播放0，销量0。
嗯，果然如此。
晏知无奈叹了叹气。
——
早上有声乐专业课，与往常一样，晏知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教室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晏知暗暗称奇。
明明以往大部分同学都是踩着点来教室的，今天居然提早了这么多。
“快快快，帮我热热歌曲，《云边月》，别打错了啊！下课以后，我请大家喝奶茶！”
“《云与月》？销量9.37万，陈薇，你这？牛啊！苟富贵勿相忘啊！”
“滚边去。”叫陈薇的女生笑骂道：“我的歌曲销量要是有九万多，我还要你帮我热歌！是《云边月》！”
“《云边月》？哈哈哈找到了，那你这也还可以啊，销量有5000多了。”
“那是！不枉我们团队8个人发挥了很多亲戚朋友……”
“不得不说，孟樊牛啊，我感觉这次冠军也会是他！沈知夏运气太好了，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我的伯乐。带我飞升啊？”
听着她们的讨论，晏知慢慢走到后排坐下。
拿出书本翻看，并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中。
不过即使晏知已经足够安静低调了，班上原本还在讨论新人季话题的一部分同学还是将话题移到晏知身上。
这几乎是《启明星》后，不管是声乐课还是作曲课，只要是她来上课，就都会遇到的情况。
经常本来热闹的讨论直到她来就会噤声冷场，又或者突然小声把话题移到她身上，但其实每次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哎，她来了……”
“我还以为她要转去作曲系了……”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就算要转，也得下学期才能转啊。”
“所以人现在不是在蹭作曲专业的课了嘛。”
“这哪能叫蹭？这叫努力！哈哈……”
“你别把我笑死……”
“……”
对于这种情况，晏知早已经习惯，甚至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看书学习。
一连几天，晏知的歌曲《海底》的销量也渐渐从0增长至654。
比她预想的还要再差点。
歌曲排名也在五千名开外，就在晏知思考是否要花“血本”去找个媒体音乐人推广歌曲时，转机就这么来了。
——
赵承，《神战》游戏前职业人气选手，两个月前刚退役，目前是星光直播平台的一位《神战》游戏主播。
热度不错，在游戏类目里排得进前十。
赵承不像其他游戏主播，可以一心二用，一边打游戏一边看弹幕回答直播间的水友。
他是一旦开始游戏后就不再关注其它，而是专心的打游戏，全身心投入到比赛对局上，结束一局比赛后才会把注意力放回直播的弹幕上。
赵承习惯打游戏时放着音乐，并且喜欢随机播放歌曲。
每首歌都能免费播放一次，下一次就要购买才能继续播放。
随机播放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基本上一首歌只会播放一次。
虽然赵承当职业选手和主播赚了不少钱，但小时候贫苦的生活早已让他养成不铺张浪费的习惯。
虽然一首歌只需要一星币……
这天赵承也和往常一样，先和直播间的水友聊了会天，然后打开星云音乐新人季十一月榜中，点击随机播放音乐，然后开始今天的游戏。
赵承第三局血c，对局结束后准备像平时一样，和直播间的水友们炫耀他这局的高光操作。
结果直播间没有像之前满屏飘他的操作牛的弹幕，反而一半的弹幕都在问他上一首歌的歌名是什么。
赵承表示疑惑。
怎么不夸他的操作？
他刚刚的操作多帅啊。
【承子，快看看上一首播的是什么歌？】
【什么歌什么歌？】
【没听过欸，好像也没看见有人推过，完全没有印象啊。】
【没想到新人季还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哈哈什么漏网之鱼，不应该叫沧海遗珠吗？】
【哈哈哈承子，你的表情，该不会以为我们都在夸你吧！】
【血c怎么了！这不是正常水平？不过要是你是我队友，我会把你夸上天哈哈哈哈。】
【速速把歌名交出来！】
【……】
“好吧好吧。”自认为自己很宠粉的赵承点开星云音乐的播放记录。
他对打游戏时放了什么歌曲、好不好听，他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这首吗？《海底》？”
得到确认的赵承毫不犹豫斥巨资购买了这首歌，然后点击播放。
他倒是要听听这首歌有多好听！
入耳是木吉他配以古筝，营造出海洋的氛围，一下子就将听众拉入歌曲的情绪中。
缓慢忧伤的前奏过后，便是一道哀伤低沉又带点空灵的女声。
（海底 - 一支榴莲
作词 : 一支榴莲
作曲 : 一支榴莲\/寿延）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
原本还带着点温暖的女声愈发低沉，浓重的悲伤和无助笼罩着她，仿佛整个人坠入海底。
悲哀，痛苦，孤寂。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无关
人间毫无留恋
一切散为烟】
直播上一瞬间弹幕全都没了，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海底》的哀伤里。
就连刚刚还在点评这首歌的赵承也把声音收了回去，没再开口说话。
直播间的一部分水友都发现他眼睛变得红红的。
【来不及来不及
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
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
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
你明明讨厌窒息】
安静！压抑！窒息！对生活失去希望！
灰蒙蒙的人生。
一切都结束了！
好半晌，直播间的人才慢慢从这首歌的情绪出来，开始和其他人讨论。
【没看歌词前，我还以为这首歌就是曲子悲伤点。】
【感觉这作词人没经历过点什么，写不出这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