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蜉蝣,萤火与井底蛙
毒箭如瓢泼大雨般，朝刘谌射来。
刘谌丝毫不惧，不退反进。
双刃矛、连钩戟舞的滴水不漏，将全身罩在打后面。
按理说，
顶级武将到了这个层次。
一般人射出的箭矢或是掷出的暗器，都基本无效。
但似乎这玩意，
对关家人例外。
他们的身体好似有吸引力般，躲都躲不掉。
“潘文！”
“带军抄他们后路，一个也不能跑了！”
潘文知道，
这一次刘谌是下定决心了。
不像之前对待乘象、白马那样，嘴上说着‘一个不留’。
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俘虏，
收编为军。
呐。
现在乞活军还跟在汉军后面，一起屠杀同为蛮人的折雀部。
潘文得到命令，
没有过多思考。
盘凤钺挥舞，领着麾下士卒迂回向左，包围折雀蛮军。
“汉将！”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无故犯我领土！”
折雀蛮将怒吼。
“犯你领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凡大汉军旗所至，皆为汉土！！”
蛮将面目狰狞，显然对刘谌的这个说法极为不忿。
这就是折雀，和乘象、白马的区别了。
乘象、白马两部，
虽然反叛，虽然抵抗，但他们还有所收敛。
也就是没有越过红线。
南蛮人都擅长用毒。
一旦用毒，不管你贫富贵贱，是小兵还是大将，
沾着就死。
而一旦大将阵亡，
那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
折雀不明白这一点么？
相反，
他们和乘象、白马一样，都明白。
“今日！”
“此地！”
“你我双方，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刘谌一边屠戮着，一边怒吼。
“汉将！”
“大汉！”
“欺我蛮人太甚！”
双方在这一刻，
都铁了心的将对方置于死地。
“毒箭！”
“瞄准了打头的汉将，给老子射！”
“兄弟们！保护殿下！盾兵向前！”
战场上的刘谌，
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因为他太耀眼了。
在蛮人眼里，
他是大敌，那种就连用杀手锏—毒箭，都杀不死的大敌。
在汉军眼里，
他就是旗帜，汉军的旗帜。
有刘谌在的地方，必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也因此，
军中所有人都不希望刘谌出什么意外。
但奈何，
朱龙马跑的太快了，就算有一层层蛮兵阻挡。
它的速度也远比盾兵追赶的速度快。
有蛮将看刘谌动作稍缓，以为他累了，以为到了自己扬名的时候。
拍马舞刀，直取刘谌。
反观刘谌，
头也不抬，只是余光看到有人冲杀过来。
钩镰戟轻轻一引，好大一颗人头呜咽坠地。
“好胆！”
“敢杀我折雀大将！”
眨眼功夫，
一群蛮将渐渐围了上来。
折雀部，
处处透露着不臣之心！
先前的乘象、白马两部，见打不过便也就任命了。
可折雀誓死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一，二，三……”
刘谌数着折雀蛮将的数量。
“才九个？”
“老子要打一百个！”
双方都杀红了眼，
谁还计较江湖规矩。
再说，
战场是战场，江湖是江湖。
只要能赢，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九个蛮将犹自阻挡不住刘谌的冲杀。
不到五合，
斩其中一人于马下。
十合，又是一个倒霉蛋跌落马背。
“啊！！”
“给爷死来！！”
刘谌一声虎啸。
有胆小蛮将，本就精神紧绷，此刻被刘谌一吓，竟吓得肝胆俱裂，落马而亡。
“还！有！谁？！”
朱龙马前蹄翘起，
似是在配合刘谌，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
“汉将……汉人真有如此勇猛者？！”
一时间，
折雀族长震惊不已。
但还没完。
“你不是要打一百个么？”
“……取老子狼牙棒来！”
“是！族长！”
刘谌早看这个年轻族长不顺眼了。
整个蜀汉，
姜维、关索，一共就两个顶级武将。
你特么给老子废了一个？？
“怎么？”
“你这族长终于要来自己送死了？”
“早该如此了！”
“让族人上来送人头有什么用？”
“你我今日在此，一决高下，也决生死！”
那年轻族长被刘谌激的气血上涌，双眼泛红。
“汉将……”年轻族长咬牙切齿。“你若败，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孰强孰弱，打过才知道！”
“隔着这么远，难道你们折雀都是用嘴打仗的？”
“嘿嘿……尝尝小爷的双刃矛是何滋味？”
“狂妄！！”
年轻族长再受不了刺激。
喝令部下分开一条道，
他要亲手宰了刘谌！
刘谌嘴角上扬。
只要不用弓箭就好，
这玩意……
老实说，压力挺大的。
命只有一条，谁敢拿生命开玩笑。
同理，
谁敢保证自己百分百躲避弓箭？
既然不能，那么弓箭的压力就永远笼罩在心上。
这种感觉蛮难受的。
现在好了，
折雀族长亲自下场，那些弓箭还敢放箭？
两马交错，
两人之间，也再无缓和的余地。
出手就是杀招，
奈何啊……差距太大。
折雀族长一直处于观战状态，
对刘谌的武艺没有一个设身处地的感受。
这一交上手，他终于明白曾经父亲说的那句‘人外有天’。
昨天，
他还是折雀部第一勇士，打遍折雀无敌手。
在他的世界里，
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南蛮王孟获，能和他一战。
而此时此刻，
面对刘谌。
他甚至用不出任何攻击招式。
甚至于，防守都逐渐变得不可能。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才是天下第一勇士！”
年轻族长愈发的面目狰狞。
“呵呵。”
“汝好似那井中蛙观天上月！”
“汝之武艺，见我便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区区萤火之光，也敢冒犯大汉，伤我大将，言说你的领土！？”
刘谌没有杀他。
钩镰戟勾开他的武器，顺势将年轻族长拉到怀中。
“你要让我求生不能？”
“现在角色互换，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刘谌回头，
看向后方掩杀而来的汉军。
“继续杀！”
“不要停！”
“杀到折雀灭族！！”
此时潘文已经绕到后方，折雀的毒箭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现在自身都已经难保。
刘谌解下战袍，将折雀族长固定在马鞍上。
“你就在这好好看着，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一个战死！”
“看着你的族人，因为你的鲁莽而死！”
转身，武器在手。
屠杀再一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