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迷途知返

“可恶，我们追！”

念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后背的机械轮翼风扇转动，就要再次冲向天空。

“念！”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是大蛇丸。

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先调整下状态吧，再继续追下去，你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念看了他一眼，暗红色的眼眸略显黯淡，“三代风影也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再加把劲，应该可以拿下他。”

“算了……”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卑留呼，因为这话正是出自他口。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多少有些无奈，“是我好高骛远了，堂堂一村之影，五大国最强战力之一，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活捉的……”

经过几乎一整夜的战斗，他的种种手段，在三代风影所展现出毁天灭地般的忍术面前，竟然毫无办法，如此匮乏无力。

可以这样说，是大蛇丸和念承担了对方90%的攻击欲望，但仅仅就那10%的压力，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

况且，实力抵达影级层次，分胜负容易，但要是分生死那就很难了，更何况还是要在保证对方生命的前提下活捉目标……

现在想想，活捉一村之影，还是历代最强风影，何其狂妄啊。

经此一役，卑留呼此前所累积的信心几乎都被打掉了。

“鬼芽罗之术”初成，亲手制造出融合忍兽的兴奋……

笑傲战场，指点江山，从敌人手中救下曾经羡慕之人的畅快……

首次狩猎成功，借助“金环日蚀”完美融合目标，获得“钢遁”血继限界的振奋……

洗劫空忍成功，随意主宰他人生命的癫狂……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成功得太容易，以至于让他自己都有些错判了自己的实力。

实力暴涨，并熟练掌握新的血继限界后，他立刻将曾经谦逊卑微的自己彻底踩在脚底，殊不知，今天能取得的一切成就，实际上都源自于师父的培养、以及同伴的帮助……

是他忽略了这一点，依旧匮乏的实力匹配不上日益膨胀的野心，这才酿成了如今的后果。

所幸，现在迷途知返，还为时未晚。

无论是大蛇丸还是念，这二人但凡在抓捕过程中出现一点意外，卑留呼都难辞其咎，将会悔恨终生。

他抬起头，拍了拍念的肩膀，长长地叹息一声。

“念，大蛇丸，是我太过急躁了， 将伙伴的无私给予都理所当然地当做了自己实力的一部分，每一步都想做到最完美，但凭我现在的器量，需要的是稳扎稳打，不疾不徐地慢慢前行，这三代风影……或许可以等我更强时，再施行抓捕……”

“再抓捕？”大蛇丸皱了皱眉：“我不理解，你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不是‘磁遁’的话，往后的所有计划几乎要全部推翻重来吧？哪里还有第二次机会？”

卑留呼笑了笑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的‘鬼芽罗之术’啊，大蛇丸，实际上，‘鬼芽罗之术’的进化之路，存在两种吞噬方式……”

“两种？”

“那就再容我好好介绍一下吧。”卑留呼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鬼芽罗草终其一生无法开花，叶片却修长坚挺，且每一株草都是相同的5片，这或许在冥冥中契合了某种天道，也预示着‘鬼芽罗之术’只有5次吞噬与融合的机会，完成全部的5次后，达到阴阳平衡，五行循环，花蕾才能孕育，最后在施术者的体内绽放出最为完美的花。”

“第一种方式，是暂时吞噬，也就是除了第1次和最后1次吞噬外，中间的3次吞噬都不需要借助天时地利，随时都能展开吞噬，倘若不满意融合后的力量，可以随时更换除始末两次外的吞噬目标，直到融合第5位目标为止。”

“此法虽然容易，属于速成之法，但却始终受限于‘暂时’二字，吞噬后，施术者的身体会出现不规则的缝合线，无法避免，这些代表融合裂隙的缝合线同样是弱点所在，一旦遭受重创，‘鬼芽罗之术’就会失控，强行分裂出已融合之人的身体。”

“而第二种方式，便是永久吞噬。”

“与先前不同，无论是第几次的吞噬都需要借助完整的仪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吞噬条件很苛刻，且过程相当漫长，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吞噬的机会只有5次，一旦吞噬则无法修改。”

“当然，优点也是很明显，吞噬后则会完美融合目标的血脉，基因彻底改写，曾经所欠缺的东西会被补全，不分彼此，就如同我现在这般，不存在缝合线的问题，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没有任何外力能剥离融合后的力量。”

说到这里，卑留呼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第二种方式就是我曾经所选择的，但如今看来，确实充满了挑战。”

念若有所思，莫名回想起，在自己曾经极度渴望力量的那些年，大伯和斑大人也对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不要好高骛远。’斑大人语重心长道。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裆。’大伯如是说。

看着卑留呼坚定的眼神，念深吸一口气，瞳孔纹路变换，由万花筒转为消耗更小的三勾玉。

他轻声问，“你确定吗？”

“在你回答之前，我可以要提醒你一句，经过我们这一闹，风影绝对会在事后调查我们的身份和来历，并展开疯狂的报复，对方的身后可是站着一整个忍村。”大蛇丸若有所指地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没错，当你下次再抓捕时，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念点了点头。

卑留呼缓缓抬眸，语气坚定，“下次他再面对我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跑掉了。”

清风流转，大蛇丸缓缓退出了“仙人模式”，揉了揉肩膀，“既然这样，你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很容易抓吧？”

“嗯，既然抓不了最强的‘磁遁’，抓一个差不多也可以。”卑留呼若有所思，显然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最强的‘磁遁’是师父。”大蛇丸有些心有余悸地说。

他始终忘不掉当年“仙人模式”初成，却被神羽一手御剑直接砍翻时的感觉，那把看似轻巧修长的“霜降之一心”，所带给他的压迫感，依然远远超过了今夜这漫天的砂铁黑云。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音犹在耳：

‘用刀的话有点欺负你了，来，试试拳脚。’

他身子一颤，连忙晃了晃脑袋。

还好他的终极目标只是长生，以见证世间所有忍术的奥秘而已。

要是换成“逐步变强，最终独步天下”的话，只要一想到师父的身影，怕是直接会道心受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