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致命之问

五石散？！

不提旁人听到这三个字之后，究竟有何反应。玉姑娘这边则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镇定，瞳孔瞬间为这一缩，身体也为之一僵。

没办法，如商千户所言一样，为了尽可能的获取情报。玉姑娘手中的五石散，和幽州地面上私下流传的几种都不一样。

它的药效更好，对人体的害处也更轻。

但凡找一个医药方面的大家，都可以验得出来其中的不同。

所以在这方面，玉姑娘是无论如何也狡辩不了的。

而且现在的关键是……东西是否真的是自王百户的据点之中，也就是那出胭脂铺里搜出来的。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王百户也是大行司的老人了，不应该犯这种低端的错误。将这一类的东西，带到长期经营的据点之中。

但是怎么说呢？

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有些时候，有的事情偏偏的就不按常理来。

在加上商千户此时的言之凿凿，以及之前那一连串对话的铺垫。顿时将玉姑娘的心给打乱，心中生出了一丝迅速壮大的不确定。

那么商千户真的从胭脂铺里，搜到了五石散了吗？

实际上……并没有。

就像之前所说的，王百户好歹也是大行司培训出来的精英，在幽州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怎么可能会算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所以实际上，这本身就是局中的一部分。

为的就是让玉姑娘慌乱。

让玉姑娘明白，这幽州不是她可以肆意妄为之地。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天下不是只有她……最聪明！

当然，这一切玉姑娘自然是无法得知。

毕竟王百户人已经死了，最关键的这人还是她亲手杀的，现在是死无对证。

因此心中自是忐忑，眼中也不自觉闪过慌乱之情。

而这一切自是也被一直盯着玉姑娘的商千户看在眼里，让其嘴角不由微微的上扬，继而再次开口，步步紧逼道：“玉姑娘，对于本官所言，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玉姑娘到底是长孙先生之女，大行司方面所培训出来的精英。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便镇定住了心神，开口反问道：“说什么？”

“玉姑娘就不想辩解一下？”商千户看似好意的提醒道：“比如……质疑本官话中的真实性，或者干脆否认这五石散的存在。”

“没这个必要，”玉姑娘不动声色道：“因为商大人所言，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愿闻其详，”商千户挑眉道。

“如商大人所言? 小女子手中的五石散本就是赠予他人? 交由他人来用的。属于流通之物。”

玉姑娘不愧是心思玲珑之辈，很快? 便找到了商千户言语中的疏漏? 继而道：“既然属于流通之物，那落在哪里? 落到谁手中，都实属正常。

慢说只是一间脂粉铺? 就是青楼楚馆? 茶楼酒肆，也是他人都自由。商大人想拿此物，就将小女子于南城铁卫所狱中的囚犯之死，联系到一起。

未免也太有偏颇? 让人……贻笑大方了。”

这就是玉姑娘的聪明之处。

由于她现在不知道其中具体? 因此对于商千户口中那些可以验证的消息，她并没有在这上面否认其真伪。

相反她另辟蹊径，抓住了东西既然是给别人用的，那别人完全有权利处置东西如何用，她这个原主人又不好盯着。

所以去了哪里? 在什么地方，自然就和她扯不上一点关系。

对此? 商千户显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此不由眯着眼，微微颔首赞道：“倒是有些道理? 玉姑娘不愧是名门之女，果然有那么几分急智。”

“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当不得商千户如此评价? ”玉姑娘不落话柄道：“好了? 商千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还请离开吧。

毕竟今日小女子还请了二公子，商大人误会小女子不要紧，但要是搅了二公子的性质，那想来就算商大人贵为铁卫千户，也一样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这一点倒是不假，之所以玉姑娘今日一定要来这愉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在早之前还邀请了白礼。

“玉姑娘这是拿二公子来压本官了？”商千户眯着眼似笑非笑道。

“不敢，只是提醒而已，”玉姑娘不动声色道：“善意的提醒。”

“……哈哈哈哈，”商千户和玉姑娘对视了片刻之后，继而开始大笑：“那我真是要好好谢谢玉姑娘的关心了。”

“不敢当商大人之谢，”玉姑娘淡淡道：“小女子同时也是为自己考虑。”

“好一个为自己考虑，”商千户笑了笑之后，继而目光闪动道：“商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商某就走。”

“请商大人言明，”玉姑娘直接道。

“怎么不见诗画姑娘？”商千户环顾了一下四下之后，继而笑眯眯的道：“如果商某所记不差的话，这些日子以来，玉姑娘似乎走到哪里，都带着诗画姑娘。怎么今日，却……不见玉姑娘这位贴身侍女在身旁！”

诗画！

玉姑娘还真是没有想到，商千户最后提的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确实是打到了玉姑娘的要害上。成为了一个很致命，同时玉姑娘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的存在。

因此一时间，哪怕是玉姑娘有玲珑之心，也不由哑然。

而商千户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道：“怎么？商某的这个问题……让玉姑娘很为难吗？”

“当然没有，”玉姑娘挤出了一张笑脸，继而道：“只是小女子没有想到，诗画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还有幸入商大人之眼。还真是让我这个当主子的……倍感荣幸。”

“所以……人到底那里去了？”商千户显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继续追问道。

“这问题很重要吗？”玉姑娘答非所问道：“小女子的侍女去了哪儿，又在何处，于商大人何干？”

“回答我的问题，”商千户声音逐渐转冷：“人哪儿去了！”

“去……替我办事了，”玉姑娘见搪塞不过去，便给出了一个留有余地的说法。

“办什么事？什么时候走的？又是去得哪里？”商千户丝毫不放松，继续追问道。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一个问题，”玉姑娘回道。

“不，”商千户表示道：“是玉姑娘你……没有把话说清楚！”

……

不提玉姑娘此时急转的大闹，以及一旁眉头紧皱的长孙无忌。

就在商千户这里步步紧逼，玉姑娘有些疲于招架之际。伴随着前门方向传来嘈杂之声，而后便见一下人疾步来到园中汇报。

汇而报的内容，那玉姑娘眼中直接闪过一丝喜色，商千户的眼中也同样闪过一道精芒。

因为下人汇报的内容是：二公子到了。

也就是说，白礼这位镇北侯府二公子，将正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