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汗血宝马

一路顺遂。仅仅半日，几人便从羌邑进入了大晟。

再继续前行半日。

从黄沙漫天的戈壁沙漠，到温润的大晟河谷，沿途景致在短短一天内发生了极大变化，这让四人紧绷的心也稍微放松了点。

为避免被追捕，四人尽量避开官道和大城，尽管路程的时间会更长，但相对而言会更安全。

在定西府的遭遇，让四人后怕。

谁又能保证这一路上的官家驿站不是在二皇子一党控制之下的呢？

傍晚，四人投宿在清水镇。

这是河谷地区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镇。

虽不算繁华，但镇上酒楼饭庄客栈一应俱全。

店小二将三匹马牵到马厩，为它们喂食和擦洗。

“这一路上的客栈都会帮客人喂马和擦洗的吗？”等着上菜时，顾念之问道。

“那是自然。客栈接待的都是南来北往的人，既然要赶路，自然有马匹为伴，人得吃饭休息，马也一样。”司马曜答道。

这不就和现代酒店免费停车，偶尔还有免费洗车服务一个道理吗？

看来这大晟生意人的服务意识也不比现代人差。

正想着，店小二从后院跑到掌柜面前，慌里慌张地说着：“掌柜的，不好了，有匹马流血了……是那桌客人的马……”说完，小二指了指顾念之他们这桌。

掌柜的随小二去后院看了看，汗血宝马皮肤很薄，长途奔袭后血管贲张，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看上去似乎就像是全身都在流血一般，掌柜和店小二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于是掌柜赶紧前来通知几人。

“这可和我们无关，我们还没喂东西呢，就渗血了……往前走两里地，有兽医，客官是否要带马去看看？”

“不用，此马向来就是如此，并非生疾。”舒怀远笑笑，他们对汗血宝马的稀有程度并没有什么概念。

此马虽名声在外，但民间极少出现，大多是皇室贵族的专用坐骑，巴图的这匹马，还是他早年当将军立下战功时，先王赏赐的。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吧？”掌柜虽生在小镇，但这客栈开了几十年，南来北往的客人他接待过不少，古往今来的趣闻他也听过很多，汗血宝马他曾多次耳闻，但却从未见过。

“正是。”司马曜答。

“哎呀，那我可得再去好好瞧瞧，听说这马可以日行千里，果真如此吗？”

“只是传说。它也不过比一般马匹耐力略好而已。”

掌柜在汗血宝马前摸了又摸，这马肌肉紧实，毛皮光滑，的确和普通马有很大区别。

“真是好马，好马……”

次日清晨。

几人刚从房间出来，便见昨日冷冷清清的客栈热闹非凡。

“这几位就是汗血宝马的主人。”掌柜正领着几个人从门口走过来，指着顾念之一行人说：“托他们的福，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汗血宝马呢。”

“这几位客官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

“是啊，能骑汗血宝马的人，非富即贵。”

“咱们这清水镇，真是蓬荜生辉了。”

掌柜堆着满脸的笑，拱手行礼：“邻居们想开开眼，所以我就带他们看看这汗血宝马，咱们这小地方的人，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看汗血宝马的机会了。”

掌柜说得真诚，几人也不好拒绝，只好随他们去。

用完早餐，马厩边仍然围着十几号人。

他们对着汗血宝马议论纷纷。

……

“这腿感觉都比一般马长了不少。”

“那可不是。跑起来一定也会快上不少。”

“它是真的会出血汗吗？”

……

人群中，一名男子的目光并未落在马上，而是上上下下将顾念之等四人看了个仔细。

第二日，第三日，一切顺利。

连续几日的长途跋涉，太子和舒将军的两匹马已经劳累不堪，反倒是一直乘坐两人的汗血宝马依旧神采奕奕。

途径一条小河。

马蹄印踩出一条通往岸边的路，路的尽头河水清澈，岸边还有肥美的草。

“前面有分岔路，我们不如在这里歇歇脚，顺便看看地图，研究研究该往哪边走。”舒怀远牵着马，从此处到了河岸边。

四人三马驻留河边，马儿饮水吃草，人也可以坐在岸边歇息。

“只要往西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京城了。这倒是比我们预计的要近很多。”司马曜着着地图，大致估算着。

“行百里者半九十，离京城虽然很近，但我们也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太子提醒着。

“那是自然。”舒怀远走到一处回水弯形成的水潭边准备洗一把脸，水潭的水面格外平静，有如镜面一般。

舒怀远俯身，正要伸手，却从水中看到头顶的树枝上，有网状物品。

不好……有埋伏。

舒怀远心中大惊。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正在此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舒怀远抽出宝剑，迅速对上空一劈，这张网很是结实，尽管舒怀远宝剑锋利，也仅仅只是劈开了最初受力的几根，剑被束住，难以使力。好在司马曜反应迅速，在大网还未完全将几人缚紧之时，持矛直出，精准地刺中了一人，他一个闪身，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从刺中那人处的大网空挡钻出，手起矛落，很快解决两人。

此时舒怀远也将被束住的宝剑抽回，不再和大网较劲，而是透过网眼捅向持网者。

一番缠斗，尽管布网蒙面者有十数人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四人从网中挣脱。

双方在河岸对峙着。

此时对方尚余八九人，他们丢下手中捕兽网，从腰间抽出软刃，齐刷刷地对准四人，随后脚步整齐划一，左右而动，像是事先排练好一般，很快便将双方对峙逐步变成了将太子四人围在了包围圈中的局面。

“你们是什么人？”尽管顾念之已经吓得不行，但还是强作镇静地出声发问：“求财还是谋命？”

那几人充耳不闻，继续缓缓移步，将包围圈越变越小。

四人之中，唯有顾念之不会武功，也仅仅只有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她之前在台上表演时的那些动作，仅仅只是花拳绣腿，在实战中，毫无胜算。

司马曜低声说道：“顾先生，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保护你。怀远只管护住大哥。”

舒怀远道：“明白。兵分两路。”

对方越逼越近，司马曜轻歪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随时准备上马。”

顾念之环顾四周，四周看不到这些人的马匹，想来是距此处尚有一段距离。

若四人可以集中全力从包围中短暂突围，迅速上马，对方要跑到自己的马匹处，再来追赶，想来一时半会应该很难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