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护城河岸
在花灯会开始之前，就有人提前将炸药放置到了这一带的街角。
在花灯会有人正多时，他们将这些东西悄悄挪到了街边，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将这些东西装成小贩的货物装在框中，并以彩纸等物品作为遮挡。
当皇上抛洒钱币后，正在众人埋头捡拾铜钱时，数枚火箭从客栈二楼窗户射出，引爆炸弹，造成无数死伤……
“今日……你要小心安全。”
“顾兄放心。”见顾念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舒怀远继续问道：“顾兄可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倒也不是。”
顾念之挣扎数秒，她不想看到血流成河，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舒怀远。
“有人提前在街角暗处堆放了炸药，不过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摆到了明处，待会皇上抛洒钱币时，两边客栈会射出火箭，你要排查一下街边的小贩，若是遇到无主的货物框，一定要多加留心。”
顾念之思考着，要如何才能避免爆炸。
舒怀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顾念之。
顾念之怕他不信，赶紧解释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师父，你信我一次。如果现在开始排查，还来得及。”
舒怀远又问了一些细节，顾念之将自己所知一一告知。
本已转身，舒怀远又转了回来，握住顾念之的肩膀，眼神凝重。
“你离远一点，最好不要在现场。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排除所有的危险。”
“我想和你一起去，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不行。你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顾念之总是很纠结。
若是她不提这件事，死伤的可能就是在这个世界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普通人，但当她将这些信息告知了舒怀远，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去最危险的地方。
他原本会亲自上城楼守护皇上，如今却要置身可能发生爆炸的最中心地带。
而在他离去的最后一秒，心中还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看着舒怀远快速离去的背影，顾念之的心情变得沉重，她只能不断安慰着自己，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已经讲明，以舒怀远的能力，一定可以解除危机的。
花灯会越夜越热闹。
街上的人更多了些。
先前还有些没出门的，现在都已经拥到了朱雀大街。
顾念之随着人潮，不知不觉竟然又一次逛到了端门附近。
“皇上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来了。”
“来这儿的人都等着呢。”
“去年我隔壁的王二牛，来得早，位置站得准，足足捡到了一百来个铜板呢！”
“这算什么，我前年捡到了两块碎银，比铜板可值钱多了……”
远处的人们想靠近，已经靠近的人们不会离开。
很快，端门附近的人越来越多，人人都在往中间挤，毕竟离中心越近，可能捡到的钱就越多。
顾念之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挤到街道边上，她远远看到有穿着便衣的侍卫从客栈中抓出几个人，并从朱雀大街旁边的小巷将那些人押到了别处。
“这抓的，应该就是待会射出火箭的弓箭手吧？”
顾念之眼前一亮——花灯会上的爆炸，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正想得入神，旁边冲出一个半大孩子，直直撞到顾念之身上，顾念之只觉腰上一空，抬眼望去，那孩子竟盗走了她的钱包。
“你给我站住！”
小孩在人群中东躲西拐，甚是灵活，顾念之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跟上他。
小孩拐进小巷，不知怎么七拐八弯就到了河岸。
顾念之不知这小孩是哪来的耐力，跑了这么远居然也不喘气。
他站在距离顾念之十几米远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她气喘吁吁。
“真没用。”
顾念之知道，自己一旦拔脚，这小孩又会继续跑。
她只能站在原地，就这么僵持着。
脑子里还正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把钱和青黛取回来，那小孩竟将东西远远地抛了过来。
顾念之赶紧往前两步，将东西接住。
她急急打开钱袋，里面的金银一点不少，牛皮纸包的青黛也还在其中。
这小孩是有病吗？难道就只是为了捉弄自己一下？
正想着，身后传来轴承摩擦的嘎吱声。
顾念之转头一看，竟是岑羽摇着轮椅而来。
“岑兄？”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岑羽，顾念之多少有点意外。
她还来不及细想这小孩举动为何如此不正常，就要面对被人看透自己狼狈一面的尴尬。
“顾兄。好巧。”
“岑兄也是来看花灯会的？”
“正是。”
“岑兄看花灯会，不在朱雀大街，为何会在这护城河岸？”
顾念之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
“起先那抢我钱袋的小孩，该不会是岑兄安排的吧？”
岑羽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被揭穿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
“我就知道，顾兄聪明过人。小小伎俩瞒不过你的眼睛。”
“岑兄如此邀念之前来，所为何事？”
岑羽举起石片：“我想知道顾兄打水漂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就为这？”
“对，就为这。”
“你让我现在打给你看？”
顾念之望向河面。
河面上飘过零星的祈愿花灯，让整条河显得格外美丽。
“打水漂还是改天吧？这些祈愿花灯若是被碰倒，送出花灯的人愿望就不能实现了。”
“顾兄如此睿智，居然也会信这些迷信玩意儿。”
一枚石片从岑羽手中飞出，暗暗的河面上看不到这枚石片打出了多少水漂，只见河面花灯连着暗了好几盏。
顾念之惊讶地转过头，质问道：
“岑兄，你这是为何？这些花灯没惹到你吧？”
“若是放一盏小小的花灯就可以实现愿望，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失意之人？”
顾念之瞬间觉得，尽管今日的岑羽和那日一样穿着白衣，却已经不再是那个阳光之下的白衣少年。
他嘴里说的话是那样冷酷无情，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寒气。
和那日判若两人。
岑羽又举起一枚石片，正要起手，就被顾念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够了。”
岑羽抬头看向顾念之，她的眼中竟是略微带着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