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柜中衣影
曜王府。
“王爷，您可别喝了。”
林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自从集雅阁负气回府后，司马曜就这样一句话不说，自顾自地灌酒。
现在已是喝了三壶，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司马曜继续倒酒，发现酒壶又空了。
他大声喊着：“酒，再拿酒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看了看林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上酒。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在。”丫鬟刚一转身，林恒又喊住了她，犹豫数秒，“你让看门的小路子赶紧去一趟集雅阁，找绮罗姑娘，就说曜王府请顾先生赶紧回来，十万火急。”
“我的酒呢？林恒？”
司马曜已有醉意，他抓着林恒的胳膊肘，讨要酒喝，林恒赶紧拒绝。
“王爷，您是真不能再喝了。你这样酒入愁肠愁更愁，顾先生他也不知道啊……”
“顾先生？”司马曜摇摇晃晃起身，“顾先生终究爱的是女人啊……”
林恒站在司马曜身旁，防备着他站不稳，随时可以扶住他。
司马曜一个急转身，吓了林恒一个激灵，伸开手正要扶，却发现司马曜站得比自己还稳。
“你说，既然他爱的是女子，为何又要…又要和我……和我……”
司马曜终究尚存一份理智，有些话终究还是不能那样没羞没臊地说出来。
“唉……”司马曜颓然而坐，“我怎么会喜欢上一名男子？林恒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司马曜伸手抓住林恒的胳膊，盯着林恒的脸看了又看。
“论长相，你更英伟，论体型，你更高大，论武术，你是个中高手，即便我喜欢男人，我身边大把都是你这样的英俊男子，我怎的会喜欢上他？”
林恒被盯得心里发毛，他讪笑着抽出手，又不动声色地悄然往后退了一步，似乎生怕司马曜下一步就失去理智生扑自己。
“或许正是顾先生看起来有些像女子，所以王爷您才会不知不觉就对他动了心……”
“我若喜欢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集雅阁的女人万千风情妖娆多姿色，王宫贵胄家中的适龄贵女有哪个我不能求娶，为何会钟情于他？我为何会钟情与一个像女人的男人？”
司马曜醉是醉了，但他的逻辑还没混乱。
林恒一思量。
对呀，若是王爷喜欢顾念之长相身材没那么英伟，更像是女人，那么为何王爷不直接找个女人喜欢，而偏偏是顾念之这个“假女人”呢？
“那王爷可知，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顾念之。他是男人我喜欢他，他若是女人，或许我也会喜欢上他。”
林恒大为震撼，却着实无法理解。
司马曜胃中一阵翻腾。
许久没有这样醉过，更何况自集雅阁回府后，除了饮酒，粒米未进。
他控制不住胃部的痉挛，几下冲到窗口，哇哇大吐了起来。
林恒一手端着茶水，一手轻拍着司马曜的背，生无可恋地期盼着顾念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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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雅阁。
绮罗的精油的确是有用。
但极度的疼痛也会让人疲倦。
闻着精油的淡淡香气，顾念之倦意袭来，竟是这样睡了过去。
梦中，书中一幕上演。
冰天雪地，浑身是血的司马曜挥舞着手中的剑。
嘶吼着，挣扎着，最终倒了下去。
顾念之衣着单薄，不顾自己冷得快僵硬的身子，用尽全力跑过去，大声喊着“醒醒，醒醒……”
怀中的司马曜睁开血红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着：“顾先生，你明明可以救我，可为何忍心让我赴死……你明明可以救我……救我……”
顾念之紧紧地抱着司马曜的尸体，哭得泣不成声，大声喊着：“司马曜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你不可以死……”
那种绝望的心情笼罩着顾念之，但下一秒，她便发现，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睁开眼，是绮罗香闺，自己正躺在绮罗床上。
掀开纱帘，顾念之整理好衣衫，下了床。
绮罗不在房中，顾念之拿起桌上的香息丸，揣进兜里，正要拉开房门，余光瞥见一旁衣柜的门缝中，有白色的衣料露出一截。
顾念之警觉房中应该是有其他人。
她蹑手蹑脚走上前去，正要拉开柜门，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顾先生，顾先生……不好，曜王府来人了。”
顾念之一听是曜王府来了人，顾不得眼前的衣柜，赶紧拉开门，门外站着集雅阁跑堂。
“何事如此慌张？”
“曜王府派了人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请顾先生立刻回府。”
顾念之顿时想到自己那个不吉利的梦，莫不是曜王爷出了什么事？
她来不及多想，即刻动身。
转身之时，顾念之特意望了一眼先前的柜门门缝，那片白色衣料已经被拉到了衣柜中，顾念之能百分百确定，柜中藏有人。
顾念之往门外快步走去的同时，拉着跑堂叮嘱道：“告诉绮罗姑娘，有人藏在她的房中，不明身份，让她一定要小心。”
说完，顾念之立刻一路小跑到门口，骑上小厮牵来的马，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曜王府。
待顾念之走后，跑堂立即将此事告知了绮罗。
“绮罗姑娘，需要我们先帮你检查检查房间吗？”
绮罗却并不惊慌，笑着拒绝道：“不用了，一定是我衣柜衣服太多，关门的时候露出一截衣料，让顾先生误会了。”
绮罗立即推门回房，起先在衣柜中的白衣男子此刻已然安坐在暖垫上，不紧不慢地品着茶。
“门主，顾先生好像已经发现了您。”
岑羽淡然道：
“嗯。我没料到她骤然惊醒，只得躲进衣柜，露出一截衣料，或是被她看到了。”
“那……”
“放心，她没打开柜子。不知道是我。”
“那我的身份，还是继续对她隐瞒的，是吗？”
“不能让她知道你是飞鹰门的人，更不能让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门主放心，绮罗知道。不过，门主为何不愿让她知道你想见她？若是门主愿意，绮罗随时可以帮你们安排偶遇什么的……绝不会暴露你我的关系的。”
“不用了。太过刻意只会让她更厌我憎我。待我大业一成，她自会知道应该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