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初到边境
顾念之收好头钗，迅速跑到了正在搭建营帐的刘焕处。
“刘统领，都准备好了吗？”
“顾兄安排的事，我自然会办妥。”
刘焕看了看四下，将顾念之悄悄带到军需库旁，一套轻骑兵的装备就放在旁边。
“这已经是最小号了，但顾兄你穿着应该还是稍微大了一些。”
“倒是无妨。我跟在队伍最后面。”
“要我说，王爷出征，他都没叫你一起，你安安稳稳在后方等着多好，这轻骑兵只有一千，若真有什么意外事件，很危险的。”
“我虽然只是庶务官，但也想亲身上阵杀敌，我父母兄弟死于流寇之手，我恨不得扒他们的皮，可王爷不让我随他一起，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念之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套上铠甲和头盔。
“马匹的话，你去马队找一个叫张凯的，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谢谢刘统领，凯旋返京后，我定请兄弟好好喝一杯！”
“我记下了。赶紧去吧，别等会赶不上了。”
顾念之来到马队，按照刘焕的交代，找到张凯，牵出一匹马，随后飞身上门，赶到了集结地。
一千号人。
听起来不多，但集合起来还真是乌泱泱一大片。
顾念之将自己的头盔尽量往下靠了靠，让头盔尽量多地遮住自己的脸，随后跟在大部队后面往前行进。
快马轻骑，很快，先行军便到了鲁南靠南的城门外。
鲁南守将哈图力格亲自来到城门外。
他骑在马上，扫视一周，带着一点不屑道：“大晟派出十万大兵支援我羌邑的事，现已经四方皆知，怎的实际上却只有这点兵马？这是又要名声又不出兵，拿我们玩儿呢？”
林恒对这样的语气很不满，当即大声呵斥。
“哈图力格，你守城不力，口气倒不小。羌邑王想尽办法说动大晟皇上，调动兵马助你们一臂之力，他知道你如今是这样的态度吗？”
“非我守城不力，而是三国联军太过凶悍。即便是你大晟援军上阵，也未必有胜数。”哈图力格骑着马，缓慢骑行着，“你这里顶多千余，在鲁南城北门外驻扎着的可有八万大军。以你一千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是，以千对千尚无胜算，更何况要以一敌百。”
哈图力格身旁的副将乌尔苏也忍不住说了几句。
两人并非阴阳怪气之人，实在是守城压力太大，而羌邑方面一直没有援兵增援，两人支撑到现在，已经精疲力竭。
好不容易等到羌邑城所说的“大晟十万大军”驰援，却只看到千余人，希望骤然落空，他们自然是怨气十足。
这一开口的话就夹枪带棒，双方的关系不似友军，但反倒像是敌对的。
“羌邑对大晟援军若是此等态度，我们随时可以打道回府的。”司马曜终于开了口：“打道回府的不仅是站在这里的一千轻骑，还有驻扎在城郊的十万大军，哈图力格，你确定不愿大晟出手相助吗？”
哈图力格闻言另有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城郊，心头一喜。态度也是来了个大转弯。
“阁下是何人，敢问如何称呼？”
“这是当今大晟皇上的三弟，曜王爷。”林恒介绍道。
“王爷？”
哈图力格的确听闻大晟方面会派一名王爷代替皇上御驾亲征，他还以为这王爷只是躲在军队之后，图个虚名，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先行军的统帅，竟然就是王爷本人。
哈图力格和副将乌尔苏对视一眼，两人翻身下马，半跪在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海涵。”
“两位将军言重了。战场之上，没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两位请起吧。”
哈图力格和乌尔苏起身，带领着一千轻骑入了城。
顾念之行进在队伍几乎最后位置，目之所及，街道上几乎没有店铺开门，也几乎没有百姓在街上走动。
倒是有几家医馆还开着，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甚至连路边也歪坐着一些受伤的士兵。
顾念之蹲在医馆边上，轻声问一个士兵。
“大哥，这城中百姓都去了哪儿？”
“刚开始打仗，大家就到处逃难去了，如今还没能逃走的，也只剩下老弱妇孺，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按照将军的指示，一旦三国联军打过来，图鲁城就要全民皆兵，上到八十岁的额老妪，下到八岁的孩童，都必须披挂上阵，没有退路。”
顾念之心中难过。
无论在哪朝哪代，只要发生战争，最受苦的永远都是普通老百姓。
跟上大部队，顾念之继续往前行进。
终于等到号令，全体原地休整，等待号令。
顾念之和其他人一样，牵着马匹，将马背上驮着的小份草料送到马儿嘴边，让他们补充补充体力。
“你有没有觉得，这鲁南的将军，好像是防备着咱们似的。”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看到咱们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谁知道却是现在这般。”
“总觉得怪怪的。”
“咱们长途跋涉而来，歇息都顾不上地这么赶过来，现在却停在这里发呆，这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大伙儿一边喂着马，一边忍不住叽叽咕咕起来。
顾念之也觉得今日的情形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鲁南两位将军似乎不只是对轻骑军有防备和敌意，甚至对羌邑城方面也很是不满的样子。
难道羌邑现在已经产生了内讧？
大敌当前，若内部再分崩离析，羌邑当真危也。
作为援军，大晟的军队所处的立场也很微妙。
顾念之不由得为司马曜捏了一把汗。
真正的战斗还没打响，人和人之间的不信任就开始彼此攻击了。
鲁南原本并不是边镇县城，在鲁南城之北有一城，名曰沙州。
此地虽是羌邑国管辖，但境内居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贩夫走卒、商贩游勇，此前，四国相对安宁，此城繁华至极，各种客栈、酒楼、酒馆、商店琳琅满目，往来客人让老板应接不暇。
但最近这些年，四国交恶，羌邑加强了对此地的管辖，严令禁止外国人长期居留，因此，沙州从一个富庶的城市，慢慢变得没落。
“这沙州本来就不是什么适合耕种的地方，以前人来人往，还能经商，现在，人都留不住。”
“羌邑王又觉得在这种地方派驻大量兵马不划算，也就发配了一些残兵散将来驻守，所以当三国联军一打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当沙州一破，羌邑王才知道，这下对方玩儿真的，赶紧在鲁南布防，但为时已晚。”
“对方以沙州为据点，长期驻扎，这仗啊，怕是一时半会打不完咯。”
一群人坐在街沿上，有人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了羌邑国中沙州和鲁南的故事。
讲这些的是个百夫长，也算是顾念之所在一队的小头目，顾念之凑过去，好奇地问道。
“大哥，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那人看了顾念之一眼，开始长篇大段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