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苦衷难言

岑羽听了她的解释，沉默了片刻。他的脸色似乎稍微缓和了些，然后缓缓地说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观察顾念之的反应。

“嗯，你可以相信我的。”

顾念之心虚地说着，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然而，在她的心中，却默默地向上天祈祷：“老天，我是被逼的，不然我也不会说瞎话。”

“对了，我要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岑羽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脸上似乎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让他格外兴奋。

只见他亲昵地拉起顾念之的双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包裹住顾念之略显纤细的手指。

岑羽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顾念之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顾念之分享这个秘密。

“羌邑有人掌握断肢重生的养蛊秘术，此次前来，我若能找到他，将秘术学会，当我登上皇位的时候，或许真的可以长出新肢。”

岑羽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拥有完整肢体的那一天。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然而，顾念之在听到这句话后，却一时竟不知作何表情。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这明明荒谬至极的办法，他却深信不疑。在她的认知里，断肢重生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传说和神话之中，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发生呢？可是看着岑羽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心立刻打破他的幻想。

“怎么，是太惊讶了吗？所以都不知道为我开心了吗？”

见顾念之面无表情，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略微有些失望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顾念之会和他一样兴奋，会为他即将有可能实现的梦想而感到高兴，可是顾念之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顾念之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轻声说道：“的确太过匪夷所思，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若真能成功，那倒是再好不过的事，你的腿也不用受这样大的罪了。”

“不瞒你说，昨日夜里，我梦到……梦到我的腿真的成功再生，我和你……”

岑羽缓缓地说道，话语出口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

岑羽停了停，他的耳根子竟略微红了起来，一抹异样的情愫在他心间悄然蔓延。

在那个梦中，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而美好的世界。他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再残缺，那曾经失去的双腿完好如初地生长在自己的身下。

他可以自由地行走、奔跑，感受着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而在这个美好的画面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那就是顾念之。

他梦到自己和顾念之在一个华丽而温馨的大红婚床上，他们穿着喜庆的婚服，彼此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做着新婚夫妇应该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和谐。

在梦中，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双脚碰触到顾念之皮肤的触感，那是一种细腻而温柔的感觉，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爱意。

那感觉即便是在梦里，也那样真实，让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你刚刚说梦到我和你在干什么？？？”

顾念之没有多想，只是见岑羽突然停住，下意识地询问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紧紧地盯着岑羽，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岑羽听到顾念之的询问，心中猛地一紧，他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那个真实的梦境告诉顾念之，否则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轻薄之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

“我和你一起登山望远，双脚健全有力，甚至还能一直抱着你前行……”

岑羽信口胡诌了几句，他尽量让自己的描述听起来美好而浪漫。

他想象着自己和顾念之一起站在山顶，俯瞰着美丽的风景，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温暖。他希望通过这个梦境，能够让顾念之感受到他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岑羽担心若是把自己的梦境描述出来，会让顾念之觉得自己如同登徒浪子，多少有些不可信任了。

他不想因为一个梦境而破坏了自己在顾念之心中的形象，于是，他选择了隐瞒那个真实的梦境，用一个虚假但美好的梦境来代替。

顾念之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她的双颊绯红，默默低下了头。

岑羽只道她是因为自己描述的场景害羞，却不料顾念之心中所想却是自己当日和司马曜子在鲁南城郊小山上的一幕幕。

那时候，他们一起漫步在山间小道上，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他们也曾一起憧憬着未来，想象着他们能够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顾念之的脸红，阴差阳错地让岑羽对顾念之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他以为顾念之是因为他的梦境而害羞，是因为她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感情。

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他觉得自己和顾念之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我的残腿，一直是我最介意的地方。”

岑羽的声音悠悠地响起，仿佛带着无尽的惆怅与哀伤。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思绪也渐渐飘回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岑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记忆的闸门被缓缓打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双腿。

从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曾经是一个骄傲自信的人，有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然而这一切都在瞬间化为泡影。

自从失去双腿后，岑羽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变得敏感、易怒，内心深处充满了自卑和恐惧。他害怕别人看到他残缺的身体，害怕别人眼中的同情和怜悯。

每当有丫鬟无意间看到他的残腿时，他心中的怒火就会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于是他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来保护自己——那就是杀人。

他前前后后杀了五个看到他残腿的丫鬟，每一次动手，他心中的痛苦就会加深一分，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而对于那些为他上药的大夫，他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他杀了三个大夫，只因为他无法忍受他们在看到他残腿时那副惊慌害怕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怪物，被所有人嫌弃和厌恶。他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心中充满了对世界的怨恨。

顾念之听到岑羽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原本心中那小小的旖旎，被岑羽冷酷的描述骤然打断。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曾经与死亡如此接近。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岑羽，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那，那你为何没有杀我？我见你残腿不止一次。”

岑羽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温柔地落在顾念之的脸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意我生死的陌生人。”

岑羽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那一天，他来到湖边发呆。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眼前突然出现了顾念之的脸。

她一脸紧张一脸在意地看着他，让他不要放弃生命。

那一刻，岑羽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会如此关心他的生死。

岑羽看着顾念之，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他被她的善良和真诚所打动，心中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不能伤害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若不是他反应快，及时用手势制止了周遭的侍卫，恐怕顾念之已经被他们捅成马蜂窝了。

岑羽的脸上浮起笑意，顾念之的羞涩看在他眼里，竟是那样让人满足而惬意。

虽此时顾念之仍然身着男装，但那份女儿家的娇羞，纵是再阴柔的男子，也是学不来的。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爱意和怜惜。

“你来看这个。”

岑羽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轻轻响起。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一个冰盆。

顾念之听到他的话语，满心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冰盆中放置着一个瓷瓶，那瓷瓶上的花纹有些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岑羽将瓷瓶拿起，放到顾念之面前。

瓷瓶的瓶口很大，大到足以让顾念之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顾念之好奇地将头凑近瓷瓶，仔细地观察着。

瓷瓶外面看上去花纹杂乱无章，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图案。然而，当她的目光深入到瓶内时，却惊讶地发现内里却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片纯净的白色。

在那白色的瓶底，静静地躺着两条蛊虫。

与其他蛊虫一直不停蠕动的样子不同，这两条蛊虫的身体接近半透明，就那样安静地躺在瓶底，只是偶尔会一动一动，仿佛处于一种特殊的休眠状态。

“这两条虫子怎么不动，是冻死了吗？”

顾念之疑惑地问道，她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向瓶子，想要触摸一下那看起来有些奇异的蛊虫。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瓶子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她下意识地将手指缩了回来。

这种冰，并非是寻常冰块所带来的那种寒冷感觉。

“小心！”

岑羽急切的声音响起，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顾念之的手指。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一手扯开自己的衣领，将顾念之的手指紧紧地捂在自己温暖的胸口。

一股暖流从指尖传来，迅速传遍顾念之的全身，让她感到格外的温暖和安心。

顾念之缓缓地抬起眼，看着岑羽那关切的脸庞，说道：“就是冰了一下而已，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岑羽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认真地说道：“你有所不知，封存这两条冰蛊的，是千年寒冰，和普通冰块不一样，稍微一碰就容易冻伤。”

“这两条冰蛊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岑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自豪，“为了寻得它们，我踏遍了无数险地，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往经历的回忆和感慨。

顾念之静静地听着。

岑羽接着说道：“将它们放置在千年寒冰之中，让它们好好休眠，三年后方可饲喂，到时候，它们会有大用处。”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充满期待，仿佛看到了未来冰蛊发挥巨大作用的场景。

“休眠三年？”顾念之不禁有些惊讶，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岑羽。

“嗯，”岑羽点了点头，“如今已经休眠两年八个月，还有四个月就可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紧张，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这两条虫子和其他虫子大不一样，是有其他用途吗？”

顾念之好奇地问道，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岑羽，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到答案。

岑羽略一迟疑，开口道：“和我的腿有关，待条件成熟，我会全部告诉你。”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顾虑和犹豫，似乎有些事情还不想过早地让顾念之知道。

顾念之看着岑羽的样子，心中明白他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和考量。

她也不便多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她的语气中带着理解和尊重，让岑羽心中感到一丝温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