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告状
见这男子顿声音之际,孙尚俍收剑放了那女法师,出声说道:“足下不用算计什么了!”
那男子看向了孙尚俍,却并无惧色。
孙尚俍再说道:“今夜胜负已分了,足下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女法师似乎并不服气,继续说道:“是吗,未见得吧?休要将我们红炎教弟子看扁了,我们再战过——”说着女法师便要动手。
那男子拦住了她,问向孙尚俍:“这位姑娘应该是玉琼宫门下,几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孙尚俍淡淡说道:“在下孙尚俍,武当门下。”
男子了然,点点头:“原来是金陵孙家的大公子!”
孙尚俍见报出了家门和师承,将这伙人镇住了,凭着缓和的语气说道:“几位,看来今晚是不用再动武了,那应该就可以谈一谈了。”
男子打量着孙尚俍,不屑道:“哼,你们今夜坏了红炎教的事,又杀了我教弟子,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我们还能谈什么?”
孙尚俍简单直接,说道:“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红炎教从此再不涉及此处。”
男子笑道:“呵呵呵呵,若论生死相搏,你们并没有全盘胜算,你如何敢大言不惭?”
孙尚俍说道:“我们明日便会京城知会官府,朝廷一向视你们红炎教为邪教逆党,此地涉妖,又事关地方官的政绩仕途,你看官府之人重不重视,若是再惊动了地方的治安司和巡检司,你们在此处的红炎教坛也会有更大麻烦吧?”
那男子自然明白孙尚俍所说不假,而且这些人有武功,似乎也有背景,他们蹚了这摊浑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好,我们会离开这里,不过几位记住,从此之后,红炎教与金陵孙家势不两立!”
孙尚琂一听这话,立即火冒三丈:“你有胆再说一次!”
那男子不想理睬,带着人转身离开。
“站住——方才那句势不两立说得极好,但这是我们要对你说的,我一向与妖邪不共戴天,若之后再遇见红炎教徒欺诈百姓,我誓灭之——”朱棠说着这句狠话,剑光一闪,削断了那女法师的红色披风。
那女法师见状,立即便要动手回攻。
那男子见状,愤恨地看了朱棠一眼,说道:“你又如何知道是我们欺诈百姓,而不是百姓宁愿信我们呢?”
朱棠被他这话说的一愣,男子带着众人淡然离开。
那些人离开许久之后,孙尚俍几人围坐在戏台上的火堆旁,孙尚琂眼见孙尚儒还未回来,问道:“大哥,柳姐姐应该是要保护那老婆婆一家,这小儒怎么还没回来?”
孙尚俍说道:“方才听那些人说的话,小儒那里的老鼠应该是除掉了,别担心,不过他应该也是要保护卢家老小的安全吧,大概明早他们就回来了。”
朱棠又问道:“孙大哥,刚才为什么放过那些人,任由他们离开,他们要是再到别处行诈,受害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孙尚俍说道:“我对红炎教了解不多,但也偶有听闻,他们分布极广,教徒众多,已成蔓延之势,就算今晚除掉了这些人,对阻止红炎教荼毒也没有什么大用,而且这地方出现了红炎教,对于朝廷官府来说便是大事,此地的红炎教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更何况,若是把他们逼急了,只怕他们肆无忌惮,可能对附近这些村民再进行报复。”
朱棠又问道:“那既然如此,等我们走后,这些村民会不会有危险?”
孙尚俍思虑一下,说道:“有官府的介入,而且这些村民也看穿了这些把戏,短期内不会再轻易上当,而我们走后,这些事可能才会平静下去,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朱棠和孙尚琂两人看着孙尚俍这样分析,也是认同,接着几人便各自休息。
孙尚琂在卢钟鼎家守到了清晨,当夜再无红炎教徒前来打扰,孙尚儒这才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卢钟鼎感激孙尚儒的仗义之举,用过早点之后本还想以银钱相赠,孙尚儒拒绝。
接着孙尚儒向卢钟鼎说道道:“你家女儿的病情我已知晓,这两日我会请我师姐前来诊治,你不必担心了。”
卢钟鼎听闻之后对孙尚儒一拜再拜,接着二人出门,卢钟鼎家出了三四辆托板马车,运着那几个红炎教徒和一堆死尸盖上赶往戏台那处。
此时众人均已聚齐,孙尚琂问向柳湘凝:“柳姐姐,昨夜红炎教的人应该往你那边去过吧,那老婆婆和小妹妹吓坏了吧?”
柳湘凝摇摇头,解释道:“昨夜确实有生人闯入,被我赶跑了,好在我之前点了微量的迷香,婆婆和小妹妹昨晚睡得极好。”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下来。
孙尚儒又走了过去,向柳湘凝叮嘱了几句。
这时朱棠发问:“孙大哥,两位姐姐,那咱们今天就一起去陈州城告知官府吧?”
孙尚俍看着卢钟鼎和众人,说道:“阿棠,你和卢老爷去见本地的知府吧,卢老爷是乡绅,又有功名,报官应该会受理,我们一会儿会把你们安全地送进城,接着在甘露村再巡视一下,确保在没有红炎教的余孽。”
朱棠点点头,卢钟鼎也没什么主见,自然也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走了许久,看着朱棠和卢钟鼎和几名仆从安全进了陈州城,几人这才放心,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甘露村,柳湘凝径直去了卢钟鼎的家。
朱棠一行人在城中走了许久,这才赶到了陈州府衙,卢钟鼎正要敲鸣冤鼓,朱棠拦下了他。
卢钟鼎不解,朱棠笑着对他说:“卢员外,还是我来吧。”
接着朱棠径直走上府衙门前,当班的衙差自然拦住了他,态度傲慢,吼道:“小子,此地是陈州府衙,生人无事莫近,否则杖五十,赶紧滚!”
朱棠眼见这群衙差都是这般仗势欺人,心下有数,冷眼从腰间取下了一面腰牌,给那人看了看。
那衙差一见腰牌上的“锦衣卫”三个字,立时吓得腿软,连连俯首作揖,紧张地挤出笑脸,害怕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锦衣卫的大人驾到,失礼之处,请大人莫怪,大人莫怪。”
朱棠漠视,拿出一份名帖,里面夹着一份信物,递给那衙差,冷冷说道:“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魏藻名,让他立即来见我。”
“是,是,大人请稍候,小人这就去通报。”说着这衙差接过朱棠手中信物,一溜烟跑回府衙后堂。
一旁的卢钟鼎吃惊地看向朱棠,平日里即便是他来到这处府衙,也免不了要看这些衙差的脸色,而且十回有八回见不到魏大人,这年轻人只不过说了两三句话便让这衙差这般惶恐,而且他小小年纪居然直呼魏大人的姓名,卢钟鼎已然明白,朱棠背景当真不简单。
卢钟鼎一行人拖着几辆马车,本就占了道,而一旁的老百姓看热闹,更是将府衙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而不多久,那知府大人甚至连官服都没穿整齐便火急火燎地小跑到府衙门前,丝毫没注意外面的卢钟鼎和围观的百姓,见到朱棠,立时拜见:“下官陈州知府魏藻名拜见殿。”
“唉,魏大人,称呼在下朱公子就好。”朱棠立即打断了魏藻名的话。
魏藻名这才敢抬头,打量了一眼朱棠,立时说道:“是,是,朱公子安好。”
在场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言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几年了,第一回见到咱们本地的府台大人。”
“我的天哪,这大人对这公子这样恭敬,是来了大人物了吧。”
“可不嘛,要不然咱们今天能看见这场面,诶,这不是甘露村的卢员外嘛,他今天怎么来了?”
“咦,这马车上的是什么呀,啊,是死人呐,天哪,有大事要发生了——”
……
魏藻名心中恍然,低头谦卑,丝毫不理会外面百姓的言语。
朱棠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冷冷地问道:“魏大人,许久不见了!”
魏藻名这才接话:“下官不敢,朱公子,应是底下人未见过公子尊荣,怠慢了公子,下官公务繁忙,这才姗姗来迟,公子请勿见怪啊!”
朱棠冷笑了一声:“哦,难怪,难怪魏大人连官服都未穿好便来见我了,那这么说,还是我打扰了魏大人办公务啊?”
魏藻名一听这话,立时吓得半死,赶忙慌张解释:“下官一向口拙,一时言语说错了话,冒犯了公子,公子请恕罪啊,公子恕罪——”
眼见着魏藻名恨不得都要跪了下去,朱棠一下扶住了他,对他说道:“魏大人,你是想在此处就把事说清楚吗?”
魏藻名这才注意到衙门门前的百姓们和卢钟鼎,当即回复:“公子,下官明白了,请公子后堂叙话。”
朱棠见对魏藻名的威压有了效果,也不再难为他,指着卢钟鼎对魏藻名说道:“魏大人,这位卢员外,你应该认识吧?”
魏藻名看向了卢钟鼎,对着朱棠说道:“这是自然,卢员外是本地甘露村的秀才,有功名在身,而且还是当地的乡绅,平日里口碑甚好。”
朱棠点点头。
魏藻名看了看卢钟鼎,又看了看朱棠,小心翼翼地问道:“恕下官斗胆,请问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朱棠淡然说道:“小事,也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