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不能出国
穆青远的私人电话，对于K大来说，并不难获取。
接到钟正平的电话，是周六的九点一刻，穆青远刚刚准备踏进K大的职工小区。
“请问是穆青远吗？我是K大校长钟正平……”
简单的自我介绍，让穆青远停下了脚步，他礼貌的问好，脑子里却转得飞快，钟正平为什么会主动找他？
走进校长办公室之后，穆青远心里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想不出个所以然。
周六的本是休息日，钟正平居然在办公室约他，公事？
钟正平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了旁边接待处的茶桌旁，他烧好了水，似乎准备泡茶。
见穆青远走进来，他笑着伸手招了招。
“小穆呀，过这边坐。”
这突如其来的亲厚，穆青远有些捉摸不透，但还是礼貌的坐下，喊了一声：“钟校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钟正平笑得慈爱，道；“没什么大事，就听说你和小简快要领证了，我提前恭喜一下。”
穆青远心里咯噔一下，他和简知年感情的事，钟正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正平见他一脸疑惑和防备，凝眉反省了一下自己，他应该表现的很慈眉善目吧？
“小穆，是这样的，学校教职工的辛勤工作，很多时候离不开家属的支持。”
穆青远虽然年轻，但也在商场游刃多年，虽然在学术和教育领域比不上钟正平，但好歹也有一定成就，这么浅显的聊天，脑子还是跟得上的。
“钟校长客气了，我一直都很支持知年的工作，以后我们结婚，也不会耽误他的事业。”
跟简知年领导的领导聊天，穆青远对简知年的称呼还是比较正式的，表的态度也是发自内心。
钟正平当然懂。
只是……
“说起来，小穆，你对小简的工作，似乎了解的还没有那么全面，当然不是说小简对你不坦诚，而是有些事，就算是家属，也需要保密，你明白吗？”
穆青远凝眉，他之前就隐约感觉到一点什么，但没想到钟正平会跟他说的这么明白。
钟正平见他不吭声，倒了两杯茶，他自己兀自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小简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前段时间他为了你，居然敢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公开说他是知远科技的技术顾问。
小简一向稳重，工作有时候涉密，并不适合在很多场合公开亮相的，他这些年唯二的胡来，都是因为你呢！”
他惜才，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找穆青远亲自谈一谈。
唯二？
穆青远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他压着心底的疑惑，似无心的开口道：“钟校长，除了这次，他还做个什么胡来的事吗？”
钟正平想起那事就摇头，道：“四五年前吧，那时候他刚结束一个国家重点项目，按规定是不能出国的，结果他倒好，频繁的出没国际机场，有一次还买了机票没登机……
当然，他想登机怕也是不能够！”
“接到调查电话时，我一把年纪，魂都给他吓没了，虽然人没真登机，却被约谈了。一番严查，说是想去出国找人……
你说这理由，说给国安那群反间谍的人听谁信？可后来反复查了半个月，最后查的各种证据还真是，据说你那段时间在国外？”
四五年前……
在国外？
穆青远瞳孔闪动，有些他心底在意，苦苦煎熬多年的真相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喉咙干涩，口中全是苦涩。
他突然想起当初他对简知年的质问：
——这么多年，你找过我吗？
——所以，出国了，就不找了吗？
穆青远冷静脸庞难以置信，“钟校长，你说，他不能出国……”
钟校长笑道；“看时间吧，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国。”
多的，钟正平也没有多说，对于一些核心前沿技术的科研人员，在技术没解封或者别的国家没突破之前，原则上相关的核心科研人员，是不能出国的。
穆青远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又误会了简知年。
虽然他们和好之后，曾经的找与不找，他都已经刻意潜藏起来，不再去在乎了。
可是，知道真相的这一刻，穆青远还是深深地震惊了，心底多年的伤痕，也自愈了。
简知年，不是没找过他。
不是没想过出国。
是他出不去。
他已经尽力了，他问过江少卿航班号，去过国际机场偶遇他，也想过买机票去找他……
他不是不爱他，只是他有他要做的事。
走不开，去不了。
甚至为了找他，拼尽了全力，不惜被怀疑、被约谈……
他那种工作性质，哪怕是一些小问题，一旦涉及原则，轻易就能前途尽毁……
这一刻，穆青远眼中全是酸涩。
“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穆青远无意识的呢喃。
钟正平轻叹一声，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不说，保密是许多工作的基本要求。我今天能跟你提及这件事的一二，是因为这事已经过了许多年，你也是相关人……”
“之所以今天找你谈这些，主要还是小简接下来应该还有个项目……”
……
穆青远走出校长办公室，走在K大的校园里，周末的K大校园这个时间点比平日里人来人往多一些，他走在林荫大道上，忍不住的拿出了一根烟。
可又想起简知年让他少抽烟，他把玩在指尖，一直没有点燃。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想到分手时，简知年说他分手是经过认真思考过的，或许真不是糊弄他的话。
想到不分手时，简知年说他没有很多时间照顾他、陪伴他。他一直以为他学校工作忙离不开K大，没想到他在自己的领域，已经走得这么深远。
哪怕是求婚时，简知年也没有忘记告诉他，他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平日里电话的关切和温情，言语间总是叮嘱‘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从来不会骗人，不会说我会好好照顾你。
他说，青远，你让着我一点，吃亏一点……
傻瓜，他怎么会吃亏？
明明他在遇到困难时，他总是不顾一切的来帮他……
穆青远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再看到K大校门，看到对面的职工小区时，他忍不住的跑了起来。
他想见他。
他想看到简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