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活捉铁手臂
山谷中方寸大乱,李赞大喊:“保护姑娘!有埋伏!”
他话音刚落,马车内有女子的痛呼之传来。
江风心中一紧,攥住了关山云的手。
关山云沉声说:“放心!没事!”
山谷中又是一片哀嚎。
山上亮起火把,冲杀之声震天,从上面杀将下来。
刚冲到一半,便有人痛呼。
接着哀嚎之声四起,山坡上的贼人喊:“有弓箭手,灭火把,灭火把!”
火把都灭了,山谷中又是一片幽黑,那两队人,在夜色中厮杀在一起。
江风在外围,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突然间,一束信号箭,冲入天际,散开红色的光亮。
是薛王府的信号。
江风问:“附近有救兵吗?”
关山云答:“高晦一直跟着。”
山谷中突然有人喊道:“那妮子不在马车里!我们上当了!”
左侧山顶又一声凄厉的鸟啼,山谷中的贼人便边打边退。
她们知道上当,便欲逃跑。
关山云迅速地松了江风,对着鸟啼的方向,弯起长弓,射出两箭过去。
也许是太远了,也许是看不清,总之那面毫无动静。
就在江风以为射空了的时候,关山云突然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就势滚在地上。
与此同时,也是连着两支羽箭,从他们站着的地方擦过。
山坡上的鸟啼越发急促起来,可每啼叫一次都换一个位置。
但是山谷中的敌人,却被李赞和封常清缠住。
这时候,只听马蹄阵阵,由远及近。
关山云说:“阿晦赶来了。”
果然,纵马在前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高晦。
关山云道:“敌首在左侧山坡上。”
高晦目光似停了一会儿,黑暗中也看不真切。
高晦转身望向山坡,喊了一句:“鳌拜,追!”
一只大鸟在黑暗中腾空而起,然后,高晦带两个亲兵,跟着追去坡去。
其他兵士,兵分两路,一路冲向山谷,李贬带的那一路留下来保护江风。
关山云见了,说:“我怕高晦对付不来。你不要乱走。”
江风点头:“好!大哥快去!”
关山云飞身上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山谷中,很快结束战斗。
敌人有五六十之众,死伤各占一半。
李赞和封常清处理现场,清点人数,审问贼人。
江风叫住李贬,问:“怎么回事?”
李贬说话向来言简意赅:“王爷不放心,关公子在明,高将军在暗,敌人动手,一举剿灭。”
江风说:“王爷呢?也来了吗?”
李贬说:“王爷若来,恐引起怀疑。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江风心下了然,如果李隆业不在长安,狡猾如吉安,定然不敢动手。
即便在关内道地界,她也是慎重的。
不一会儿,李赞过来说:“有几个招的,那三个乞丐就是来打探虚实的,没想到直接被大公子捆了。但其他就没有什么有用的口供了!”
李贬问:“其他人呢?”
李赞摇头:“不好松口!”
李贬说:“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回了长安,有的是功夫!”
等了好大一会儿,关山云和高晦都没回来。
江风也有些着急。
正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关、高二人马后各托着一人,在黑夜中渐渐分明清晰起来。
有一人,俨然就是几次三番兴风作浪的“铁手臂”。
关山云和高晦并肩而来,凉州男儿,风采灼人。
高晦已有大将之风,高了江风半头,说:“好久不见!”
江风打着哈哈,说:“是有点久哈!”
俩人正在尬聊,鳌拜“扑棱扑棱”地扑上来。
江风早有防备,站成一个扎实的马步,生生地顶住了它带着加速度的那大体个子。
她上一次,险些被这只猛禽扑倒,记忆犹深。
别人也就罢了,只有封常清像是见到了什么奇景。
问:“阿姐,你是怎么降伏它的?我日日喂它肉,它还当仇人一样啄我!”
江风摩挲着鳌拜“雄赳赳”的翅膀,说:“我养它时,它还是是只小崽子,它那时傻,只以为我是它娘!”
鳌拜又是一扑楞。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都说猛禽无智,那它是如何记了江风一年又一年的。
官家驿站。
驿丞也没想到突然会有五六十号人,大晚上的突然投宿,忙得不可开交。
收拾房间、喂马、喂人、烧水,忙活了一大通,到底置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
刚刚厮杀完毕的关山云和高晦,都喝了酒。
江风难得,这一次,只喝茶。
三人落座,各有心事。
一别经年,前尘旧事,竟不知从何提起。
还是关山云先开口:“阿晦,为何要来长安?”
高晦看了江风一眼,说:“上峰调动,又岂能单凭个人意愿。”
关山云知道,李隆业兄弟两人,曾以江风入宫,不除韦后恐遭歹手的理由,邀请高晦入伙,成为影响唐隆政变的关键因素。
关山云也看了江风,开门见山地问:“是为了阿风吗?”
江风心中一紧。
高晦一愣,半晌才说:“跟阿风,无关!”
关山云叹气,说:“你如今职位紧要,多少人眼红。我只恐有人拿旧事做筏子,与你为难!”
高晦说:“窦鼎虽然不济,但也不至于如此下作!况且,我问心无愧!”
关山云注视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说,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高晦一阵心虚。
江风也心虚。
江风再也不能装糊涂,她看着高晦,说:“凉州军从来不站队,只忠于皇帝一人。唐隆政变,阿晦哥哥因为我,同王爷起势,我感激不尽!”
高晦讶异,没想到李隆业会跟她和盘托出。
他知道俩人之间已绝无可能,但仍酸着说:“要谢也是我谢你,毕竟是从龙之功!”
他仍记着,她上次见面时的嘲讽。
江风也很抱歉,说:“大哥说的,阿晦哥哥还要上心些才好。太子和公主已然撕破脸,北衙四卫占了京城大半兵力,本来全在太平公主麾下,如今被你撕开口子,公主党再不肯轻易罢休。你和窦鼎虽然有幼时情谊,可如今各为其主,总要提防的。”
高晦看着江风,好似刚认识她一样。
她分析起朝堂之事,头头是道。
是她从来如此?还是她早已不是凉州那个宜嗔宜喜的小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