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人成行
木青愣了愣，还未回答，被火风率先抢过话头：“你个毛头小子，跟着我们做什么，回你的乡下去，玩你的傻不拉几的树杈去，整日悠悠荡荡当个废物不是挺好的嘛，反正也无父无母无拘束，爱干嘛干嘛去。。。”
火风正说的起劲，全然没留意身旁男孩已积聚的一小簇灵气，下一秒就被卓兮一个速进一把扯住后颈的长毛，尔后高高提起，只剩“哎呦”一声惊呼。
要知道，这可是它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擒住，一时愣在半空，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是完全没想到，这小娃身姿竟然如此之极，能只手捉住自己，真是大意了。
木青看着这场景，颇为有趣，不禁失笑。
这时，卓兮拎着火风，抬眼正视着木青，声音里带着粗气说道：“它说的对，我在这乡野之外，无父无母，的确是一个废物，木青，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嵊山上有猎兽堂，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幸拜师习得一二，那也算不负此生吧。”
木青听他说的真切，也见他眼角似有泪珠，便不忍心当场拒他。
同为孤儿，木青没有卓兮这种深切孤零的感受，但也能理解这个少年刚强外表下的坚忍。
刚才见他身边确有灵气溢出，更甚至于能轻微掌控它。从未研修却有如此底子，甚是难得！但他已十五岁，习得猎兽本领需六岁就开始研修，他的年龄，终究是错过太多了，白白浪费了这一副好慧根。带他回嵊山，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教他，如果不教，那……
思绪飘的远了些，眼下卓兮还在等她答复呢，火风在那龇牙咧嘴又准备开骂了。
她回过神立即打断它的不堪之词，对卓兮说：“那你总要下山一趟吧，跟乡亲们打个招呼，不然他们还以为你被这山上的怪兽吃了呢。”
卓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狂喜，近身道：“木青，你这是答应了吗？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哦，我定会一直跟着你的。”
少年眼神清亮，直直的注视木青的脸，嘴角飞扬。
彼时，大家都少年心性，并不知所谓的承诺，会像流年经转长河里的黄沙，被蜿蜒曲折的水流带动着，坚定不移的始终向前。
待卓兮他们山上归来，因怕吓坏村民，便找了个竹篓把火风装在里面背在背上。
火风虽万般不愿，但木青应允它，只要一离开此地，便还它自由，它思考一番，也懒得周折，索性在竹篓里躺着，呼呼大睡。
卓兮走到一间草屋前，驻足抬眼望了门头许久，木青才反应过来，这便是他家了。
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子，很是落寞，门前倒是并无杂草丛生，透过门上缝隙，也可见内屋简单陈设，没有多余的案几，仅见一角整洁的床沿。
“进去收拾一下行囊吗？”木青轻声问。
卓兮稍一沉默，回身对她挤出一丝笑容：“不必了，我也并无多余行李，就这样走吧。”
他朝屋东面走了一段路，便带着木青来到了一间明亮宽敞多的宅子门前，朝里面喊了声：“安叔安婶，你们在吗？”
只见一村妇装扮的老人循声应到：“在的，是卓兮吗？”
出来一对面目慈善的老人，卓兮上前道：“安叔，安婶，以后你们可以安心上山采草药了，不用怕那山上野兽了，它已经被木青赶走了，定不会再回来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安叔略微激动地絮絮叨叨说：“那野兽来去如风，身形看不真切，但定是恐怖至极，它居然能模仿人言出言各种辱骂，乡亲们都极为恐惧，好久不曾上那山上去了，你今日上山去了吗，难道遇见了吗？这位是……”
“叔，这是木青，她是嵊山猎兽堂的！身法十分了得！今天我就是跟着她上山，亲眼看见木青三两下就把那怪兽打跑了！”
虽然当时是趁火风不注意，卓兮也曾一把抓住它，但是在卓兮心里，木青轻而易举说服了火风，不费一兵一刃，那可是更了不得。
想罢暗暗颠了颠肩头的竹篓，毫无反应，这猪正睡的香甜，倒也省事许多。
“咳咳，安叔，我只是一名游学徒，今日恰巧上山遇到那兽，便顺手解决了。以后乡亲可不必有后顾之忧了。”木青听卓兮极力夸赞，感到些许尴尬，急忙夺过话头自己解释一番。
卓兮笑意盈盈的看了会木青略带绯红的脸颊，才转头说：“安叔，我准备跟木青去嵊山了，我也想学些本事，这么多年亏得你们照顾我才不至于饿死村头，我是专门来跟你们拜别的！”
说完，卓兮双手作揖深深地弯腰对着老两口拜了两拜，安婶急忙上前扶起他，眼里有些不舍的说道：“卓兮，你是个命苦的好孩子，当初你父母，肯定也并非真心想要遗弃了你。”
老两口一脸惋惜地继续说：“他们搬到我们村子来的时候，两人都虽都不多言，但你母亲看着温和柔弱，整日抱着你逗玩，你父亲身材魁梧，经常帮乡邻砍柴挑水，两口子其乐融融，和声细语的，也是过了一年多太平日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忽有一日，两人同时不见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那屋子里撕心裂肺地哭，我们跟几位邻居守了几日也没等到你父母再回来……”
这些话，卓兮之前也听过了。
幼时的回忆极为模糊，光影弥漫，他看不清父母的脸，但深深记得母亲笑着对他糯糯的呼唤：卓兮，卓兮。那声音极为真切，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而醒来时早已被泪水浸湿枕巾。
他收回思绪，低下头轻轻说：“恩，我知道的。无论如何，因为有你们，至少我活下来了。”
“孩子，你现在长大了，学些防身的本领是好的，我们不拦着你，只是记得，这依然有你的家。”安叔声音沉重的对卓兮道：“你去吧。”
男人之前的话语简短又有力量，卓兮再三拜别后，终于跟着木青踏上了出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