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蝼食人
木青这时才反应过来，接过话头说道：“卓兮虽已过学徒的最佳年龄，但他灵气极好，有速凝之资，我准备带回去让师傅瞧瞧。”
速凝之资，这可不是光有灵气就能实现的。
送往三山的孩子，有灵气是基础，但是师傅以心法授之后，要门徒自己领悟并掌控自己的灵气，并以速凝之资加以利用，这些都非一朝一夕能学到的。
这少年周身些许灵气逸出，方才二人也注意到了，本以为是嵊山新一辈的优秀弟子，没曾想，竟是个未学过研修的普通少年，真是后生可畏。
“大家不要站着了，来，坐下来一起吃吧。”卓兮麻溜的背起竹篓，从木青对面绕过桌子来到她同一侧，把竹篓放好，伸手做了个请入座的动作，招呼夜胧方婷二人坐他之前的位置，也就是木青的对面。
而他自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木青旁边，还略带无意地整理了一下木青吃乱的碗碟，嘴里招呼着：“小二，再来两套碗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人明明都比他大，但却都乖乖听他指挥入了座。
一张桌子上已经空了三个盘，恰好都在木青这一侧。
卓兮麻溜的把空盘叠好，趁小二上碗碟的时候顺手塞回他手里，然后重新把盘子整理了一下，剩下五盘菜合适的摆在桌上，之前八个菜满满当当，现在五个菜四人吃，位置倒显得富余多了，菜量也不少。
木青呆呆的望着，然后问：“要不要……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不用了，这菜还几乎没动过呢，我们这么不请自来，还不好意思呢！”方婷含笑看了一眼夜胧，温柔地说。
“不用客气，不够再加好了，来，木青你吃这个。”卓兮没跟他们客气，自顾的已经拿起筷子夹起之前木青还没顾得上的虾仁，塞她碗里，又抬头看了看片鸭，然后掏出怀里干净的帕子，细细擦了擦手，开始仔细包上片鸭，放入葱丝，黄瓜丝，胡萝卜丝，蘸好酱。
这菜是他刚瞧见对桌人这样吃，有样学样刚学会的，他学什么都上手极快，这游刃有余的气势，谁会想到这也是他第一次吃这道菜？翩翩风度，极为惹眼。
“来，木青，给你，张口。”卓兮麻利的包好一个，正乖巧的一手举着送到木青嘴边，想要喂她入口。
对面二人一时静默，夜胧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众人不见的光。
木青虽反应慢，这时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她赶紧一手接过烤鸭，对卓兮说：“小鬼，你自己也包个尝尝！这个归我了，谢谢！”
卓兮悻悻缩回手，似有不甘，但又极快的调整好情绪，调皮地笑着说：“好的好的，我也的确没吃过呢，托您的福~你们也快尝尝！”
对面二人这才开始动起筷子，大家开始一起品尝佳肴。
饭间，众人闲聊，木青二人这才得知，最近离这中山国往西百余里附近的莱山，据说有土蝼出没。
早年这土蝼栖息于西山昆仑之丘，常成群结队出现，有食肉天性。
华山猎兽堂开派之初，也是费了好多功夫才把它们控制在西山一带，极为凶猛的已经猎杀大半，剩下的数量并不多，当时念及物极必反的原则，人兽也达成默契，土蝼隐于西山一带，森林里植被恢复后，食物资源丰富，已经很久没有没再听说有土蝼出来食人的事了。
到方婷他们这一代弟子，甚至都没见过其真身了，只大概知道它似羊非羊，标志性就是它头上长了四个角，比羊多两只。
“土蝼本该收服于我们西山华山境内，月余前听闻莱山一带竟有土蝼食出没，恐引起村民惊慌，师父传书令我先来一探究竟。”
“恐人单力薄，我就传书让夜胧前来相助。”说罢，方婷仍眼光略带崇拜的看着夜胧。
哦，怪不得，那时夜胧说的故人有约。
想必就是当时方婷传书让他来相助一事吧。他俩，看起来很熟。
木青一边吃着卓兮刚给她挑的虾仁，一边静静听着他们说。稍发了一会呆，回神过来看到自己碗里堆的小山一样高了，她疑惑转头看着卓兮，对方正一脸讨好的催她：“木青，快吃快吃，这几个菜你之前没吃到。”
卓兮方才便观察到木青，吃菜只吃自己面前的，他怕现在跟夜胧他们一起吃，她不好意思夹远处的菜，索性趁他们聊天，把远处的菜都夹了一部分在她碗里，让她挑选着吃。
这一举动自然也落入了对方二人眼里，方婷打笑着说：“卓兮，你对木青可真好，只是这么多菜，她吃的完吗？”
木青不语，卓兮不语。吃的完，当然吃的完，这算啥问题？
夜胧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举起手边的一小杯酒，仰头喝了，叹了句：“这桂花酿极好！”众人这才继续吃吃喝喝。
木青刚才不知如何接话，这会儿尴尬过去，才试着接起之前的话头，问到：“那最近，这附近是否有土蝼踪迹呢？”
方婷与夜胧对视了一眼，说道：“说来也奇怪，我跟夜胧在莱山附近巡视了十数天，并不曾见到一只土蝼的踪迹，附近村子也并未听闻有土蝼伤人事件发生，今日我们才回到中山，准备跟堂里汇报此事。”
正说话间，却听远处传来凄厉呼喊：“妖兽吃人啦！妖兽！”
三人闻声而动，迅速向声音传来方向奔去。
卓兮刚想抬步追去，忽然想起脚边竹篓，赶忙背上身，放下一些碎银，紧追木青而去。
此前木青给了卓兮不少银子，说是路上当盘缠用，自己对财物没有概念，由卓兮保管更为方便。自此卓兮便一直掌管着二人的吃喝用度。
不多时，卓兮便追了上来，见夜胧正扶着地上一老翁。
老翁面如死灰，口中呐喃自语：“妖兽……妖兽把我孙子吃了……吃了……”
四人听闻，心下暗道不好，正要细细发问，那老翁却已昏死过去，众人这才发现，老翁左臂已不知所踪，鲜血正汩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