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袭击齐王的线索
屠雎慢慢地放下蟹腿,神情变得严肃:“难道说,吕不韦?”
赵正点点头:“你一来,就齐王建就出事,我不得不怀疑有人在利用你跟他的矛盾。”
“这样也许会把你连累在内,真是好毒辣的计策,”屠雎在盛满花瓣的水中洗了洗手指,思索着说道,“建叔疑心很重,现在他不怀疑我们,不代表我们出了这个门也不会。我得先下手为强,找出这个人,不过此事也许需要舅老爷的帮助……”
正说着,齐王建与相国后胜走了进来,齐王坐下说道:“小兄弟,秘银作为我齐国的宝物,事关重大,需要一些准备。听说你住在春香楼,喜欢的话,只管住着,账都挂在王宫的名下,等一切准备妥当,我派人去接你。”
“那就有劳大王安排了,”赵正点点头说道,站了起来,“我为了准备迎接宝物,这几天要沐浴斋戒,需要清静,还望大王海涵。”
然后,对齐王与相国拱了拱手,便走了出去。
屠雎正要伏地叩首,却见齐王建对他摆了摆手,于是他立刻起身告辞离去。此刻在齐王建的心中,赵正已是个世外高人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外甥好好服侍他,也许能给齐国带来什么机缘。
午后的街市,赵正与屠雎在屋檐的阴影下,往齐王来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齐国都城临淄最繁华的街道,直通王宫,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即使这闷热的午后,仍有不少行人。
这时,路过一处商铺时,他只听两个老板在聊天。
“听说中午车上那人,是齐王啊,当时可太危险了!”
“可不是吗?这屋顶前几天才修过,怎么恰好就在那时就掉下来了呢?”
赵正悄悄取出隐身符,与屠雎两人化作一道白光,来到屋顶。
瓦片滑落的地方尚未修补,其中有一处有一道长长的白痕,似是箭矢摩擦所致。
屠雎在一堆瓦砾碎片中,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只闪着寒光的四楞实心箭镞。
“这应该是宫造破甲箭,用机弩发射,主要用于击穿骑兵铠甲,攻城时也会用于固定绳梯。”
他向对面望去,对面的二层小楼是一间茶馆,临窗一排雅间,小二正将竹帘打起来,端起桌上的托盘,擦了擦桌子,然后离去,显然刚刚这里有过客人。
这时,后巷一辆放下了金色门帘的红木马车,悄悄离开。
“假叔?”屠雎望着那辆车,在屋顶上站了起来。
假叔一直都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对每个人都带着温和的微笑。
可这背后,难道隐藏着另一张脸?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的脸上,汗水不停地流下来。
可他仿佛丝毫没有感觉,目送着那辆精巧的红木马车消失在街口。
他离开齐国不过两年有余,不知为何,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屠雎的肩上,他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不由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是赵正关切的脸。
“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晚上我们去找你舅姥爷。”说着,赵正将手中传送符一甩,两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人物小贴士】
【田假:齐王建的弟弟】
他们并不知道,巷子里还有另一辆四面镶着雕花镶板的红木马车。
一个戴着面具的侍卫对车上的人说道:“大人,他走了,应该没发现我们袭击了王上。”
“嗯,退下吧,”车里传出低沉的声音。蒙面侍卫骤然消失。
只听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哥哥,你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
说完这句话,这辆马车也从巷子的另一端离开了。
晚上,太公湖畔,广厦三千尽是相国府邸。
湖面上飘浮着一盏盏美仑美奂花灯,薄纱制成的花瓣栩栩如生,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梦似幻。
湖心亭上,已设下筵席。
后胜临水而立,乌黑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他望向远处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忧愁。在这个乱世之中,国家虽然富庶,却无自保之力,这是隐藏在齐国最大的危机。
他有心与秦王交好,希望日后他能高抬贵手,可是从秦国几代人的国策看来,齐国真的能避免覆灭的命运吗?他们君家能保住齐国这一时,又能保住齐国多少世?
萤火在湖心,随着粼粼的月色飞舞着,一想到这样美丽的场景无法长久,后胜不由仰天长叹。
“舅姥爷,你为何事烦恼?”只听清亮的少年音传来。
后胜转身,只见屠雎长身而立,原本清澈的眼神中,竟也有着令他熟悉的忧愁。
“怎么,小雎雎,你看起来也是一脸烦恼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快跟舅姥爷说说,”后胜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张令人放松的笑脸。
“实不相瞒,舅姥爷,我发现了这个,”屠雎落座之后,将那枚四楞破甲箭镞放在后胜面前。
后胜拿起来一看,看来齐王建的反对党真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这种破甲箭仿宫中形式,略小些,但仍有些份量,一般民用不会使用如此耗费原料的形式。
因此它一定出自齐王那些弟弟们的私人护卫。
田假?田荣?田横?
后胜两道的剑眉蹙了起来,自从齐王上位以后,这些不省心的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闹腾得欢。
现在竟然发展到当街行凶,看来不好好管教他们早晚要惹出事来。
“舅姥爷,你会怎么做?”屠雎给后胜倒上酒。
后胜看着这个聪明伶俐的外甥孙,松开了眉头:“当然是先把他揪出来,小雎雎,你不会不帮舅姥爷的忙吧?”
“屠某任凭舅老爷差遣,”屠雎正色答道。
“好好好,乖孩子,吃吃吃,”后胜一边给他夹菜,一边低声说道,“舅姥爷需你去……”
屠雎仔细地听着,连连点头答应。
春香楼最大的天字号房内,弥漫着海鲜的香味。
赵正与小肥肥一人一猫,对着一桌子的海鲜一阵猛吃,反正都是齐王的,压根儿不用客气。
小肥肥吃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蓬松的大尾巴甩到飞起。
很快赵正就吃累了,生无可恋地鼓着肚子摊在地上,没有屠雎在身边,吃得好没意思。
说屠雎,屠雎到。
他提着一个油纸包的扒鸡和两瓶小酒走了进来,他从小爱吃这个,舅姥爷特地为他烤的。
这一路,他担心大王独自一人吃不好,紧赶慢赶地赶回来,扒鸡还是热的。
谁知一进门,大王已撑不动了。
屠雎:(???),没我都吃得那么香,那我走?
“别,齐相跟你说啥了?”赵正连忙笼了笼海鲜壳,给屠雎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又给他倒上了酒。
屠雎这才美滋滋地坐下来,解开扒鸡说道:“他老人家已经有了个计划,不过对你可能会有些危险,不过你放心,到时我寸步不离你左右,绝不会让你遇到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