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战井陉
王翦夺取临漳后,按赵正的指示留下杨端和与王贲及五千兵马,佯攻邯郸,吸引赵国的注意,而他与蒙骜则从上党郡太岳山急行军,悄悄回到太原,与蒙武会合,全力攻打井陉。
攻打井陉之路并不平坦,由于太原西南部地势较低,为了解除来自晋中的威胁,赵正决定先攻打晋中。
蒙武带着一万精兵潜入东部高地,他的父亲蒙骜的部队则从晋中南部,切入腹地,两路人马会合之后,继续南下。
王翦作为先锋所向披靡,短短几日,连拔晋中十一城,将整个晋中收入囊中,继而,他们北上攻打阳泉。
此时临漳与晋中相继沦陷的战报,传到郭开手里,他开始思索怎么给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他现在过得相当艰难,相国大印自从交给李牧后,至今没要回来,但他仍想方设法留在赵王偃身边行相国之事。
朝中多有议论,认为他名不正言不顺,而赵王偃发现魔钢砂行使令落入秦王手中之后,对他那是道不尽的埋怨,对他日渐疏远。
对恢复他相国之位要求,只是口头上表示:“只要李牧回来,就让他交出相国大印。”
可李牧现在一心攻打燕国,怎么可能回来?
正在他满心焦灼之际,赵正的密信给他指明了一个新方向。
李牧既然不想回来,就让他跟廉颇一样走得远远的。
可他很清楚赵正的算盘,没了李牧,他在赵国就能为所欲为。
为了针对蒙骜,他去拜访了被供起来的齐国降将颜聚,想知道他是否对蒙骜有所了解。
此时颜聚年方四十,正是事业上升的黄金时期,不过五年前在沧州饶安,被打败后,他就投降赵国,进入事业空窗期。
颜聚一看机会来了,立马把自己天花乱坠一顿胡吹,大有蒙骜一听他的威名望风而逃之势。
郭开此时也非常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颜聚这口才至少能让那些文官投他当将军,而他正好借此机会抓住兵权。
另一方面,为了掌控宗室,他以战场上不能没有自己人督战为由,向赵王偃推举了赵葱。
赵葱人如其名,不管哪方面都是一颗葱,唯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
赵王偃觉得这种人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便封他为上将军,令他前去督军。
由于李牧带走了全部家底,颜聚手中一无粮草二无兵马,于是不得不凭着比郭开还灵活的口条,到处为自己的初创军事集团拉投资。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赵国最大的问题,就是穷。
如果不是白起坑了四十万大军,赵国人绝不会饿着肚子也要干废大秦。但饿着肚子干一会儿大秦可以,饿着肚子一直干大秦不行。
凛冬将至,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抱薪者不可冻死于风雪,他们已经为李牧抱薪,颜聚的薪只能让他自己抱了。
同样吃不饱,谁愿意来打仗?
颜聚发现了真相,感觉打这种没钱的仗,自己早晚身败名裂,但为了给郭开冲业绩,靠开空头支票,他确实拉起了一群民兵,只是装备、训练,没有一件事是跟得上的。
不过,这事在赵王偃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好家伙,又搞出来二十万大军,阔以阔以,反正不花我的钱,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于是,在亡国的路上,他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而李牧在燕国得知郭开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他暗中分了五万精兵,埋伏在井陉的高地霜山垴,并且调集周围兵力,加强对井陉东侧鹿泉的防守。
此时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让东胡部队真的入关,这只是为了诈糊秦军的一步棋,让他们随时感受到来自北方的威胁。
然而就在晋中沦陷没多久,阳泉也在一夜之间就落入了大秦的掌控之中,让太行山西部的门户为之敞开。
消息传来,赵王偃震惊了,一边是秦军对邯郸的不停骚扰,一边是石家庄朝不保夕,亡国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立刻命颜聚带着二十万大军全部投入战场。
十一月下旬,天空中飘着细细碎的雪花。
就在司马尚为只有五千匹军马,先头部队该设置两千人还是两千五百人的问题,与颜聚争论不休时,秦国一万大军已经冲进了峡谷口,与五万赵军展开激烈的搏斗。
得益于司马尚事先埋伏在山麓上的两千骑兵,将秦军阵营拦腰冲断,这才没让他们发起有效攻击。
这一战,秦军试探到了赵军实力,立刻在骑兵的掩护下撤退,秦军约损失了百余人,但赵国也没占到便宜,秦赵战损比例约1比10。
根据此战,蒙骜准备了五万精兵,其中骑兵约一万五千人,步兵三万五千人,王翦带主力六千骑兵与两万步兵平推主干道,他与蒙武各带两千骑兵与五千步兵,从两边山地策应。
恒齮带着两千骑兵与五千步兵留在峡谷口,以应不时之需。
在一个细雪绵绵的清晨,山谷中突然杀声震天,整个山谷树起了无数大秦军旗,远远望去,竟有似有十万之众,赵军仓促应战,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轮如雨箭失,抛入主干道的秦军中部,瞬间打得秦军前后脱节。
两支装备精良,身披重甲的赵国骑兵以雷霆万均之势,从两侧山谷,一头扎进了秦军之中。
他们全都手持长戟,上削人头,下斩马腿,浑身连锁重甲银光闪闪,刀枪不入,霎时间秦军阵营血肉横飞。
这时,一杆马槊带着破空之声,飞向王翦,他一剑挡开这致命一击,虎口被震得阵阵发疼。
来人毫不畏惧,飞驰上前,从地上提起马槊,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利的弧线,再次劈向王翦当头劈下。
“李牧?是你?”王翦举剑格住马槊,咬牙问道,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燕国回来?
“没错,现在撤退,你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李牧似乎不经意说道,把王翦狠狠向后一推,再次调转锋利的长刃,银光一闪,横扫他的面门,似乎并不想给他一条活路。
王翦抵挡着这沉重的长槊,并不甘心,现在他们已经推进了三十公里,怎能轻易放弃?
这时,两侧山路上蒙骜与蒙武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想法,飞驰而来,以四千骑兵与一万步兵,截住赵军约两万步兵,双方展开了浴血奋战。
脱离步兵支援后,近八千赵军骑兵,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秦军步兵在骑兵掩护下战术性后撤,与赵军骑兵拉开距离,随即寻找有利地形,从两侧山麓包夹赵军骑兵。
李牧的骑兵在秦军士兵精良的射术下。被阻击在峡谷腹地,不少士兵连人带马被射成蜂窝。
然而,王翦奋力抵挡李牧的攻击,同注意到他们并没有撤退。
“难道还有后手?”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两边山麓上冲出来无数赵军骑兵,雪亮的长剑,无情地着收割着秦军的生命。就在这片刻之间,赵军骑兵冲破了秦军阵营,冲下山麓,完成了对主干道的合围。
“快撤!”王翦大吼一声,但他自己不退反进,拖住李牧,为蒙氏父子脱离战场争取更多时间。
虽然秦军奋力冲破包围圈,但在撤退过程中伤亡大半,在桓齮的接应下,逃出峡谷不足两千余人,蒙武为了掩护父亲身受重伤。
两个时辰蒸发了四万人,这个死亡效率超出了赵正的承受能力。
他的脸色很糟糕,关掉画面,但头脑却不停运转着,既然地势决定了正面战场很难取胜,那就只能给郭开上强度了。
他弹出转移符,来到赵相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