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恶魔3
在帝国东南部边缘，坐落着一个宁静的小村庄，这里就是汉斯长大的地方。
他的前半生都在这片土地上耕作，村庄偏居山区，鲜有外人打扰，只有税收官和官员偶尔会造访此地征收税款。
在这里，不熟悉的面孔是如此罕见，村庄总是保持着它的宁静与和平。
至少，直到昨天为止。
“那是什么声音？”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轰！
汉斯回家的路上，一阵阵沉重的撞击声在他的耳边回荡，声音的源头处，山上升起了一股浓烟。
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那股浓烟显然预示着不祥。
感到不安的汉斯，开始向浓烟的方向走去，心中担忧这可能会对村庄造成影响。
他决定去看看，需要有人去了解真相。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鸣般的声音从山上滚滚而来。
毫无疑问，山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汉斯沿着熟悉的小路快速前进，不久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在一丛茂密的树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隐藏在树木之间。
“这、这是！”他惊呼。
咕噜噜噜噜……
一个黑色的团块在微微颤动，从团块中伸出的触手像腿一样支撑着它的移动。
轰！咚！
随着沉闷的响声，这个带触手的团块缓缓前行，每前进一步，周围的树木便被连根拔起，纷纷倒下。
汉斯目睹这一切，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
在他眼前，是一个真正的怪物，一个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仿佛从地狱的某个角落降临。
汉斯生平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怪物”这个词的含义。
仅仅通过移动就能让大地颤抖，森林崩塌。
那高耸入云的身躯，仿佛连剑都无法刺穿。
它是一个灾难，一个人类无法面对，更无法战胜的存在。
汉斯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开始缓缓后退。
他深知自己不应该直面这样的危险，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撤离并通知村里的人。
面对这样的威胁，只有统治这片土地的领主才有能力制定对策。
作为一个普通村民，汉斯明白自己无力对抗这样的存在。
他一边评估着局势，一边试图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怪物背后的方向，一只眼睛突然出现，直勾勾地盯着汉斯。
汉斯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与怪物那突出的巨大眼睛对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被发现了。
咚！轰！
怪物向汉斯冲来，脚步声震耳欲聋，两者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你是什么？”
怪物将大眼睛凑近汉斯，几乎触手可及。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汉斯的脑海中回响。
这不是他所知的语言，但他却神奇地理解了其含义。
怪物在询问他的身份，询问他这个“汉斯”是什么。
汉斯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汉、汉斯……”
“汉斯？这就是你们这种生物的称呼吗？”
“什么意思？”
“那边聚集的那些，也都是叫汉斯的生物吗？”
一条触手从黑暗中伸出，指向村庄的方向。
怪物想知道，村子里的人是否都被称为汉斯。
汉斯意识到怪物并非询问他的个人名字，而是在询问人类这个概念。
他纠正了自己的回答：“我们……我们自称人类。”
“人类。这就是你们的名字。”
“是的，是的。那你是什么？”
汉斯鼓起勇气问道。
“我是深渊之主，库贝伯格。我应伟大的呼唤而来。”怪物的声音在汉斯脑海中回响。
深渊之主，库贝伯格。
这个名称对汉斯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当然，即便拥有再显赫的名字，一个偏远村庄的普通农民又怎会知晓。
库贝伯格话音刚落，它的眼睛便向汉斯逼近。
“伟大存在渴望着人类的灵魂。”
“什么？”汉斯不明所以。
“人类，是时候与深渊合而为一了。”
说着，一条粗壮的触手从黑暗中伸出，紧紧抓住了汉斯。
汉斯惊恐地望着库贝伯格，只见那巨大的眼睛下方，一张大嘴缓缓张开，展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库贝伯格将汉斯缓缓送向那大嘴，汉斯挣扎着尖叫起来。
“等等！饶了我吧！”
他哭求着。
“我不想这样死去！救救我！求你了！不要！”
尽管他哀求连连，库贝伯格的触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触手终于停在了大嘴上方，开始放松对汉斯的抓握。
汉斯试图抓住那正在滑脱的触手，以免自己坠入深渊，但触手却像烟雾一般消散。
汉斯失去了支撑，向那巨大的嘴巴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在空中回荡。
咔嚓一声，随着那可怕的声响，汉斯的意识归于黑暗。
***
教会唯一的大主教，罗安·赫布里斯，目光落在逐渐有客人踏入的门口。
他目前租住在舒伦领主的宅邸中，既是自用，也方便教会的聚会。
而他今天等待的目标，正是梅耶伯爵家的长子，莱克斯·梅耶。
莱克斯只带了一名随从，踏入了宅邸。
“这里是艾萨莉亚小姐的居所。”
随着莱克斯和帕洛斯走进宅内，负责迎接的彼得便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帕洛斯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罗安身上。
但很快，他便继续跟随莱克斯，前往尤塔尼亚的方向。
哒、哒。
莱克斯步向尤塔尼亚，优雅地在她对面落座，并以贵族的礼仪向她致意。
“很高兴见到您，艾萨莉亚小姐。”
尤塔尼亚报以天真无邪的微笑，回应了他的问候。
莱克斯在她面前不禁有些脸红，凝视了她片刻后，略显笨拙地坐了下来。
尤塔尼亚的声音在大厅中甜美地响起。
“你是莱克斯吗？”
“……是的？”
“回答我。”
“我是莱克斯·梅耶，不过初次见面就这么无礼，有些……”
对邻国女子爵如此无礼，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失礼的。
莱克斯的随从帕洛斯也对尤塔尼亚皱起了眉头。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罗安，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考虑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这一幕显得颇为滑稽。
“够了。”
尤塔尼亚说。
“你说什么？”
她翻开膝上的书，继续说道：“罗安，我已经在宅邸周围设置了屏障，现在你可以随意行动了。”
既然尤塔尼亚表示轮到他了，一直旁观的罗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现在轮到他来解决问题了。
帕洛斯一听到“屏障”这个词，立刻抽出了剑。
但在罗安看来，这样的反应已经太迟了。
一旦踏入尤塔尼亚的屏障，他们就无法逃脱。
“屏障？你想干什么？”
莱克斯问道。
帕洛斯挡在莱克斯面前，警戒地环顾四周。
“殿下，请小心。他们似乎为您设下了陷阱。”
他对罗安和尤塔尼亚的动作保持警惕，甚至让彼得都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
但罗安已经准备好了应对这位勇敢的骑士。
在教会的使徒中，有一位擅长制伏敌人的专家。
罗安抬头望向宅邸的天花板，发出了指令。
“伊万阁下，轮到你行动了。”
“已经到时候了吗？”
天花板上传来的声音让帕洛斯立刻举剑警戒。
一道蓝光击中地板，伊万随之现身，闪电般地向帕洛斯探去。
伊万顺着电流降落，突然出现在帕洛斯身后。
帕洛斯来不及转身。
“你什么时候到那儿的！”
“阿斯克勒。”
伊万一边说，一边抓住帕洛斯的头部，手中释放出强烈的火花。
啪！
电流通过伊万的护手，倾泻向帕洛斯。
蓝光瞬间覆盖了帕洛斯全身，他痛苦地尖叫着倒下。
“啊啊啊！”
“帕洛斯阁下！”
“啊啊啊！唔……”
帕洛斯因体内电流而尖叫，最终昏厥倒地。
莱克斯目睹了这一切，恐惧地望向伊万。
但伊万并未理会莱克斯，只是抓住帕洛斯的脖子，将他拖走。
莱克斯只能无助地坐着，看着帕洛斯被带走。
伊万经过莱克斯身边，停在罗安面前，问道：“足够了吗？”
“当然，使徒大人，干得好。”
“事情解决后叫我。”
“明白。”
简短的交流后，伊万带着帕洛斯消失在宅邸的某个角落。
随着帕洛斯的离去，罗安终于靠近了莱克斯。
莱克斯惊恐的眼神与罗安平静的目光相遇，他已无人保护。
孤立无援的莱克斯颤抖着双手，试图威胁罗安。
“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我消失了，伯爵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是吗？”
“是的！如果你不想惹麻烦，最好现在就放我走！”
“很遗憾，麻烦已经来了。”
“什么意思？”
罗安将脸贴近困惑的莱克斯，随着距离的缩短，莱克斯的瞳孔开始放大。
当莱克斯的瞳孔扩张到极限时，那位黑魔法师戏谑的笑容填满了他的视线。
“我们不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