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前奏2
自从彼得与尤塔尼亚离开城市，五天的时光已经悄然流逝。
在舒伦子爵的慷慨帮助下，他们装备了一辆满载行李的马车，正稳步向帝国的西南边境进发。
当然，旅途并非无休止的奔波，每当夜幕低垂，他们便停下马车，燃起篝火，准备晚餐。
就在他们又一次停下马车，准备休息。
彼得如往常一样点燃了篝火，正打算去马车里取些烹饪的食材。
但他的脚步却因尤塔尼亚的异常举动而停了下来。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膝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
“那是什么？”彼得好奇地问道。
尤塔尼亚的膝上，一只奇异的生物正眨巴着大眼睛。
它周身覆盖着深邃的黑色鳞片，头上顶着尖锐的犄角，一条活泼的小尾巴左右摇摆，而那对垂直分岔的金色瞳孔，更是显露出它不凡的身份。
彼得脑海中闪过城中所见过的图案，很快意识到眼前的生物并非寻常。
这是一条龙。
“难道……这是一条龙吗？”他难以置信地低语。
“你是在好奇它的身份吗？”
尤塔尼亚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想任何人看到这小家伙都会感到好奇吧。”
通常，她的膝上会放着一本书，而不是这样一条龙。
然而今天，取书而代之的，是这条他从未目睹过的幼龙。
直到晨光破晓，这种生物都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如今却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彼得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疑问。
尤塔尼亚轻抚着龙的头，向困惑的彼得解释道：“这孩子叫阿尔法，是主人亲自派遣来的后裔。”
“你说这小家伙是那位大人的后裔？”
彼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人们通常会想象邪神的后代是恐怖而强大的怪物，但阿尔法在彼得眼中，看起来连只小动物都伤害不了，更别提人类了。
这样弱小的生物，真的是邪神的后代吗？
对于彼得来说，这一切实在难以置信。
“它看起来太小了，连只兔子都捉不住。”
“你真的这么想吗？”
尤塔尼亚反问，随即否定了他的看法。
她的态度明确表示彼得小看了阿尔法的实力。
彼得困惑不解，因为无论这生物多么强大，它的体型还是个不可忽视的现实问题。
除非阿尔法能使用魔法，否则它似乎很难捕捉到比它大的猎物。
“你是说，这个小家伙能自己捕捉兔子？”
“当然可以。”
“不用魔法，单凭它的牙齿就能做到？”
“别忘了，这并不是阿尔法的真实形态。”
不是真实形态。
这个词让彼得陷入深思。
如果这个小小的生物并非阿尔法的真身，那么它的本体又在哪里呢？
他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在他看来，这里只有尤塔尼亚和阿尔法。
“如果这不是它的真实形态……”
“这是一种感官器官，用于获取视觉和听觉信息，并补充其他信息。”
尤塔尼亚解释道，同时轻抚着阿尔法的头。
阿尔法在她的爱抚下闭上眼睛，满足地发出哼声，显然很享受。
尤塔尼亚微笑着看向彼得，问道：“你想看看阿尔法的真正样子吗？”
“虽然我很想看，但是……”
彼得有些迟疑。
“那就让你看看吧。”
彼得紧盯着阿尔法，而它依旧闭着眼睛，一副平静的样子。
彼得又看了一眼，好奇地问：“它会突然出现吗？”
“阿尔法。”
尤塔尼亚温柔地呼唤。
随着她的声音，周围开始发生变化，让彼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地面上的影子，原本是尤塔尼亚的，现在开始像波浪一样起伏波动。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彼得开始感到不安。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打算使用暗影魔法吗？”
“不是这样的。”
彼得注视着地面，突然间，一道由影子构成的墙壁在他周围升起。
这些影子似乎获得了明确的形态，形成了一堵巨大而厚实的墙壁，将彼得与马车隔开。
墙壁之高，肉眼可见，至少有数米。
彼得稍稍后退，离开了那从地面升起的影壁。
“什，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再次确认眼前的一切。
出现在他面前的并非一堵墙，而是一个被阴影包裹的庞大生物。
一道闪光中，阴影的一部分打开，露出一颗金色的眼睛，直视彼得。
在黑暗中，这只明亮的眼睛是唯一的光源。
彼得终于意识到阿尔法的真身是什么。
“这就是……”
他喃喃自语。
眼前这巨大的黑暗存在，就是暗影兽的本质。
外表只是幻象，即便是进入彼得视线的庞大阴影，也不过是暗影兽的一部分。
阿尔法只是为了让尤塔尼亚和彼得安心，才露出了一部分头部。
尤塔尼亚轻声笑了，看着彼得难以掩饰的惊讶。
“你还认为阿尔法弱小吗？”
“……看它的体型，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吞掉。”
彼得收回了之前说阿尔法连兔子都捉不住的话。
对于这样的怪物来说，捕食兔子这样的小动物根本不算什么。
反而，他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会成为它的食物。
邪神选择阿尔法作为其后代，并派遣下来，显然是有其道理的。
“放心，有我在，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尤塔尼亚伸出手，轻抚着地面上的阿尔法。
阿尔法的本体也摇晃着脑袋，享受着她的触摸。
它似乎有着比预期更温和的性格，就像一只宠物在与主人嬉戏。
彼得看着尤塔尼亚照顾阿尔法的场景。
“……确实很温顺。”
“你也这么觉得吗？”
尤塔尼亚微笑着，继续抚摸着小龙。
夕阳下，彼得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美丽。
如果能够忘记他们的真实身份，那该有多好。
***
云端。
在帝国东南部，坐落着利奥提斯分部，这里负责管理利奥提斯区域。
分部长及一级调查员格杜尔，属于少数种族的战士，以其独特的红眼和过人的实力，一路晋升至云端分部长的职位。
由于他的卓越才能，总部任命他为组建中的库贝尔格讨伐队的队长。
有传言称，如果格杜尔能够成功领导这次讨伐行动，他将被晋升为特级调查员。
“准备工作进展如何？”
格杜尔一边擦拭着他那健壮的身躯，一边询问下属。
他想要了解的是讨伐队伍的准备情况。
这次行动的筹备工作由格杜尔和利奥提斯分部共同负责，后者是行动的主力军。
格杜尔的下属充满活力地回答：“各分部的人员正在赶来！目前，来自迪里奥斯……”
“声音太小了，今天没吃饭吗？”
格杜尔对下属的声音不够响亮表示不满。
面对格杜尔的反应，下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格杜尔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目光锐利地盯着下属。
“大声回答，我们利奥提斯分部不允许有弱者。”
“我重新报告！”
下属大声回应。
“好。”
格杜尔满意地点头，继续擦拭着汗水，而下属则用更大的声音进行汇报。
办公室内回荡着下属响亮的声音，他的喉咙都喊得发红了。
格杜尔这时满意地看着下属。
“迪里奥斯分部，来了八名三级调查员！三名二级调查员！其中，三位是魔法师！”
“……”
“乌普里奥分部，十六名三级调查员！两……”
“等等，迪里奥斯就派了这些？”
格杜尔打断下属。
派遣的人数显然少于他的预期。
下属立即确认了格杜尔的问题。
“是的！迪里奥斯分部总共派出了十一名人员！”
“那分部长呢？分部长没来吗？”
“迪里奥斯分部长佩里欧并没有随队前来！”
面对这样一只造成广泛破坏的怪物，格杜尔本以为迪里奥斯分部长会亲自前来，但他的期望最终落空。
而且，派给讨伐队的人员数量也远远不足。
考虑到分配给各分部的调查员数量，格杜尔觉得迪里奥斯分部还有更大的支援空间。
格杜尔仍抱有一线希望，至少迪里奥斯能派遣一位能力出众的魔法师前来，于是他询问下属。
“他的副手赫斯·阿尔米耶呢？他应该在名单上吧？”
“名单上并没有赫斯·阿尔米耶这名字！”
“佩里欧！那个该死的家伙！”
砰！
格杜尔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力度之大，以至于拳头接触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大缝。
下属看到格杜尔的举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亲自来？”
“迪里奥斯分部长目前正忙于执行总部指派的另一项任务。”
“什么？还有其他任务？”
“这是从派遣人员那里听说的。”
嘭！轰！
格杜尔又连续猛击了几下桌子，直至被他拳头击中的部分彻底坍塌。
无法抑制心中的失望，格杜尔逼近了下属，在他耳边低声质问。
“这边有个怪物在横行无忌，那份任务紧迫到连这个都顾不上了吗？”
“那，那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圣域直接向总部提出的请求……”
“魔法师呢？他手下的那些总是被他抱怨的魔法师呢？”
“那，那个也是……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的报告……”
随着格杜尔声音的逐渐提高，下属的身体缩得更小了。
但下属并没有确切的信息，他所知道的只是从派遣人员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
“为什么派来的人数这么少！”
“近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我们人手不足……”
“现场有状况吗？好吧，虽然让人不悦，但也是情理之中。”
格杜尔似乎理解了人数不足的原因，随后离开了下属。
下属松了一口气，但格杜尔马上又折返回来，再次在下属耳边低声说道：“你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小了？”
“对，对不起！！！”
下属连忙道歉。
“安静！你出去后立刻开始组建魔法师部队！”
“明白！”
“弱者！给我出去！”
砰！
将下属打发走后，格杜尔重重地喘着气。
显然，聚集的人数远低于他的预期。
然而，由于人手不足而无限期推迟行动是不可行的。
此刻，库贝尔格正在向城市进发。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格杜尔心想。
晋升为特级调查员是他一直期待的，因此，由于讨伐失败而失去这个机会是绝不能接受的。
想到迪里奥斯分部长，格杜尔紧咬着牙关。
无论为了民众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这次讨伐都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