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识破
“就凭你?”
荣笙盯着阿黑凶神恶煞的脸,眸光瞬间变得阴冷可怖。
只见她上身迅速向后仰,锐利的刀锋险险贴着她的鼻尖滑过。
紧接着她找准位置,左腿发力将阿黑狠狠踹飞出去。
“呃——”
阿黑闷哼一声,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荣笙又立即从马车上一个纵跃,伸出右脚用力踩在阿黑的胸口上。
阿黑此时再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抱着肚子痛苦呻吟着。
“你现在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兴许本郡主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荣笙厉声喝道。
“你做梦!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阿黑满口喷血道,他表面嘴硬,心下也嘀咕,主子说永安郡主已病入膏肓,可眼前的这位分明是个练家子,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荣笙见阿黑如此抗拒,不怒反笑:“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也正好试试这云风掌恢复几成了。”
说完,她掌下生风,对着阿黑的脸猛然拍去。
只是一瞬间,阿黑的头变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变得瘫软无比,气息无存。
荣笙见此长呼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环顾四周。
此刻马车正好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周围都是茂密的树丛。
荣笙走近悬崖向下望去,心道这里距离罗象山应该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得趁着天黑之前赶到客栈。
心里打算好后,她面无表情地将阿黑的尸体直直扔下悬崖。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这个阿黑的幕后指使她已经了然于胸。
想罢她径直走回马车,掀起车帘,想看看柳灵怎么样了,
方才面对突然的刺杀,柳灵还没看到阿黑的脸就吓得晕了过去。
此时她还昏睡着。
小姑娘也是吓得不轻啊,荣笙心道,随即从怀中掏出安神的药丸塞到柳灵的嘴里。
这一路她必定要快马加鞭,路上颠簸,只能让柳灵先睡着了。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赶到了温泉客栈。
柳灵此时也醒了过来,摇摇晃晃地走下马车,却见荣笙已经将行李抬到客栈里面了。
看着眼前宁静的景象,柳灵不禁心里嘀咕着,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吗?
自己明明看到一把刀穿过车帘要刺杀郡主和自己啊。
阿黑又去哪了?
这时荣笙见柳灵走过来,说道:“你可好些了?快把这些东西安置到我房中。”
柳灵一边接过荣笙手中的东西,一边问道:“郡主,刚才是谁要杀我们,那个阿黑又去哪了?”
荣笙手下动作一滞,随后开始胡说八道:“阿黑为了保护我们,和刺客拼死搏斗,最后他二人掉下悬崖了,唉。”
说完,她还故作惋惜的摇摇头。
“原来阿黑这么英勇!”柳灵心里既敬佩又惋惜,“郡主,我们要不要把阿黑的尸体找回来安葬啊?”
“啊?”柳灵的提议属实让荣笙没反应过来,想到当时自己把阿黑打得面目全非,她面露尴尬道,“咱们两个弱女子去太危险了,而且悬崖万丈之高,说不定阿黑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哦也是啊。”柳灵失望的回道。
片刻过后,所有的行李都安顿好了。
荣笙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开始给自己施针祛毒。
刚才打斗时她冒然施展出云风掌,后来又马不停蹄地赶路,现在还真有些吃不消。
她从荷包中拿出恢复体力的丹药,一口吞下去,顿觉心口舒服不少。
接着缓缓躺倒在床榻上,开始回忆起自己在荣德信的屋顶上听到的内容。
明王此时在宁远寺内疗伤。不管卢松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行动计划。
自己能做的就是潜伏到寺庙,尽量找到明王,然后暗中保护。
想及此,荣笙也不敢再耽搁,又服下几枚增强功力的药丸,吩咐了柳灵自己要早些就寝,不用再过来侍候。
等柳灵走后,她换上了轻便的男装,又将之前准备好的黑颜料涂在脸上一些,让自己更像个男子。
最后从客栈的后窗翻出去,潜入到马厩,挑了匹好马,一路奔驰过树林,来到了宁远寺的后门。
此时天色已晚,借着皎洁的月色,荣笙望着寺庙破旧的后门有些出神。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五年前,作为沈云的时候。
当时在温泉客栈养伤之余,为了切磋医术拜访过元清大师,元清大师为人心慈好善,十分耐心地给自己讲解,至今都受益匪浅。
如今五年过去,也不知大师可还安好。
收回思绪,荣笙拴好马匹,脚下生风,轻而易举地翻越过寺庙的高墙来到院内。
夜色下,寺庙内院寂然无声,荣笙环顾四周,发现寺里的房屋布局总体和五年前相差不大,荣笙记得元清大师作为寺里的住持,禅房在前院的中间位置,说不定明王也宿在那附近。
想及此,荣笙使出轻功,凭着记忆跃过一个又一个屋顶,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前院。
她正要挨个屋子去找,忽然看到院内有人经过,她迅速趴下,然后微微探出头,从瓦片的缝隙窥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一副侍卫模样,端着托盘朝一个偏殿走去,托盘上尽是男子的衣物。
莫非那就是明王所在之处?
荣笙暗自庆幸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随即脚尖轻点,跳下屋顶,轻手轻脚来到偏殿的后窗边,把窗纸戳开一个小洞。
荣笙屏住呼吸朝屋内窥探。
只见屋内一俊美男子卧于主榻上,他的眉眼疏朗修长,鼻梁高耸,可能因为伤病,本来如白玉的肌肤更显苍白,加之硬朗的脸庞线条,给人一种疏离的美感。
而在男子的旁边,一个僧人正端着汤药准备递向男子。
荣笙看到这僧人的背影和衣着,眸光微动,心道这应该是元清大师无疑了。而那男子虽然已是成人模样,但自己依然能认出那人就是宋玄霖。
感受到屋内一片祥和,荣笙正要松口气。
不经意间扫视到元清大师端着药碗的手,顿时目光一滞。
只见那大师的手腕上有一条如蜈蚣一样的胎记,顺着手背蜿蜒爬行到无名指的关节处。
这胎记,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荣笙猛然警醒,是卢松!
自己记得卢松手上的胎记和这个一模一样!
而此时,药碗已经递到宋玄霖的手中。荣笙见此眸光一凛,迅速掏出匕首对准药碗射去。
“哐啷!”
药碗被匕首射翻,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屋内的宁静霎时被打破,“元清大师”惊得跳了起来。
宋玄霖此刻虽然未被匕首伤到分毫,可看到地上碎的分崩离析的碗,俊脸顿时乌云密布。
他捂着胸口强忍着咳嗽冷喝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袭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