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返火场
“这不是老王头吗？”围观者唏嘘不已。
“这老王头前几天突然暴富，这才没多久，咋死的这么惨呢？”
“可怜他一辈子连个老婆都没讨到，老了竟是这么个结果......”陈秀莲也不禁感叹。
老王头年轻时曾在富极一时的北代镇钢铁厂工作，因犯了事儿，差点儿丢了工作，后来安排他去看大门。
可这老头连看门都没能看太久，整日混荡街头，邋里邋遢，醉生梦死。
前段时间，老王头不知窥得什么赚钱门道，年过半百，咸鱼翻身，突然有钱了，整日出入各大高级会所，西装革履，身边美女如云，看谁不顺眼，就请谁吃大餐，阔绰程度令人咋舌。
“这才多久啊？？熟人就成了熟人！可惜啊可惜！”
眼看火势扑灭，周围邻居们感慨一番，纷纷回到了家中。
张大才躺在自己“咯吱”作响的床上辗转反侧。
不是因为老王头，而是梅清荷温热的身体＋残留在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张大才发现，北代镇曾经的孩子们一夜之间都长大了。
想起父亲对他说，大才啊大才，你可别得意，别看身边这么多好朋友，等有天你发现他们都成家立业了，你就知道孤独了，到时候想找对象也没人稀罕你了！
想当年，梅清荷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真是女大十八变！再看看自己，越活越吊丝......
在无尽YY中正要睡着的张大才，突然听到熟悉的摩擦声，他打开灯四处观察，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缓缓地关上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然而，那诡异的摩擦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一阵阴森恐怖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拿……命……来……拿……命……来……”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无尽的怨念和恨意，让人毛骨悚然。
它像是年久失修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时，轴承之间所发出的那种刺耳的摩擦声，每一声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灯光亮起的瞬间，周围一切正常。
他想起了老人们曾经讲述过的那些故事。
据说，有些人在遭遇惨死之后，心中怀着极大的冤屈和不甘，他们不愿就此投胎转世，而是会化作厉鬼，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徘徊不去，捣乱闹事，甚至寻找一个又一个的替死鬼，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张大才可不关心这些，他坐在地上，轻声说道，“喂，老王头，别闹了！我明天给你带几瓶酒还不成？”
说完，又关灯，一个翻身准备睡觉。
往常，他的睡眠质量非常好，可关灯之后，那声音就像是刻在自己脑袋里一般，挥之不去。
“特么的！还有完没完？人欺负我就算了，连鬼也想欺负我？”张大才索性不睡了，他关了灯，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是人是鬼，倒要见识见识......
“你这孩子！被吓傻了？怎么睡在地上？”处于迷糊状态中的张大才突然听到陈秀莲的声音。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但张大才的父母早已收拾完毕，准备出摊。
陈秀莲一开门，发现张大才正赤条条的躺在地上，周围是散乱一地的卫生纸。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陈秀莲早已见怪不怪。
待关门声响起，张大才再次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原本计划一觉睡到中午，但那个诡异的声音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难得的冲了一澡，换了一身衣裳，梳了梳乌黑茂密的脑袋，一开门，一阵寒意袭来。
街上车水马龙，所有人都是那么忙碌，唯独待业青年张大才，像个二流子似得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网吧门口。
只见梅清荷正端坐在吧台之上，端庄高雅，与周围玩儿游戏的无聊青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才哥！早啊！”梅清荷看到路过的张大才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大概是想到了昨夜的事，她小脸儿红扑扑的。
“...哦，小荷...你也早！”张大才也有些结巴。
“干啥呢！上班迟到，上网也迟到！赶紧进来！别光顾着和我们小荷妹子搭讪！”坐在门口的大强招呼着他。
朝里看去，另外几个好兄弟果然都在。
面对大强的邀约，张大才十分少见的一口拒绝，他又偷看梅清荷一眼，闲庭信步走了出去。
怪事一桩桩，他大脑实在安静不下来。
想起火灾之前的梦，梦里的尸体虽然没了头，他断定就是老王头。
那么大的火焰，别人都安然无恙，连慢吞吞的梅清荷都在第一时间跑了出来，为何单单这老王头变成了老王？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已是傍晚时分，张大才不知不觉来到了老王头家楼下，此时，他家窗户就像一只被剜掉的眼睛，四周被火焰熏黑的墙面朝外蔓延，里面黑洞洞一片。
走到近前，能闻到混合着木柴味道之外其他的复杂味道，甚至有一丝熟肉的腥味儿。
屋外拉着长长的警戒线，张大才还是无所顾忌的走了进去。
刚走到门口，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踩着咯吱作响的地面，张大才来到客厅，老式玻璃茶几已融化的不成样子。
窗口，是老王头肥硕身躯留下的人影，窗台上还有一些黄色的东西，那一定是老王头被火烧熟的脂肪或是什么部位的身体组织。
洁白的墙面完全变成了黑色，地上依稀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痕迹，这老王头在地上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然后才挣扎着站起大声呼喊。
张大才弯腰，认真的看着这条痕迹，他顺着痕迹走着，试图找到老王头爬行的初始地点。
此时，太阳快要落到地平线以下，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昏暗、渐渐不辨方向。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只崭新的黑色皮鞋。
张大才好奇的朝上一瞟，只见墙边露出一个角度诡异的脑袋，正直勾勾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