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太无情了

尉迟冰吃饱喝足，肖克农也让人找了几个能歌善舞的才女晚上好好好陪着尉迟冰。这可让他这么多日郁闷暂时的烟消云散，想着来到古代就是想体验这些，谁知道经历的都是生离死别。

这让唐方很是恼火，她不明白男人为何都喜欢这样。而且更恼火自己居然在尉迟冰面前羞涩了那么多次，看到尉迟冰的行为更是觉得无耻。然后缠着师傅说道：“师傅，为何要答应他这种无耻的要求?”

肖克农只骂道：“男人爱好这些，天经地义，小女孩家不应该多嘴。就像男人三妻四妾一般，没什么可说的。”

唐方不悦道：“难道三十年前父亲和他也一样是这种人？”

肖克农道：“你师傅我也是和他们一样是这种人。”

唐方只能无趣地退了出来，看到是第二日午时了，尉迟冰还不起来，师傅也没打算去叫醒。

唐方在师傅的炼药房里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精打采地捣弄着面前的一堆药物，心中暗自思忖：“要是能有一种药，可以将尉迟冰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去想那些令人生厌的事情，也不必再为他所做的一切而烦恼。”

在唐方原本的认知中，尉迟冰一直是个高大、令人敬仰的大英雄，更是唐家的恩人。她曾无数次在心间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亲眼见到他。可谁能料到，命运却如此捉弄人，竟让她阴差阳错地遇到了现在的尉迟冰，但此人与她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形象简直天壤之别。

如今的尉迟冰不仅偷奸耍滑，还是个厚颜无耻之人，其品性之恶劣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唐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禁感叹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为什么时隔三十年，还要让我再次碰到这般不堪的尉迟冰？”每次回想起他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时的情景，唐方便觉得心烦意乱；而当她忆起被尉迟冰亲吻过的那一刻，脑海中更是不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挥之不去。

唐方痛恨极了这样的自己，心情愈发纷乱如麻。她不明白为何会对尉迟冰产生这样复杂的情感，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人心烦意乱。

唐方不愿想象尉迟冰就是之前的尉迟冰，但是师傅又不可能认错，所以唐方也一直怀疑尉迟冰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保持青春。这会不会和他身体的伤一样，不管如何都能恢复。

肖克农看着唐方那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将其请出房间，免得她把自己精心调配出来的毒药以及其他珍贵药物弄得一团糟。唐方百无聊赖地走出房间，来到地下河岸边缓缓坐下，目光凝视着漆黑的河水，思绪渐渐飘远。

她开始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想起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的，又是如何将师傅安置于此，并让自己自幼便跟随师傅学艺。多年来，父亲在各地苦心经营，暗中培养势力，但郑叔叔近些年来却鲜少露面。相比之下，郑洛所在的家族状况稍好一些，他们抵挡住了杨家人的猛烈追杀，成功保住了半数以上成员的性命。

然而，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郑洛最为敬重的父亲郑中泽为营救肖克农的父亲肖廷冬不幸牺牲，二人最终命丧杨家之手。此后，郑洛率领众人救出了肖克农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位肖家人。直至唐元鹏赶来接应，他们方才得以安然脱险。自那时起，郑洛、肖克农便一直追随着唐元鹏，至今未曾离开。

这一切都是肖克农多年来一点一滴告诉唐方的，而唐方始终铭记在心。许多过往之事，若不是唐方软磨硬泡、苦苦追问，肖克农根本不会吐露半分。

唐方自幼便立下志向，定要替父排忧解难，只可惜身为女儿身，其父视若珍宝，不忍其遭受丝毫损伤，于是安排她跟随师父藏身于此地下城中。得益于师父的庇护以及诸多武林高手的悉心教导，唐方终成一代绝世高手。

虽然唐方精通用毒之术，但却鲜少使用，相比之下，她更偏好亲自出手。此前在山中痛下杀手之时，她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残忍一面，与平日里佯装食人时如出一辙，目的便是让他人畏惧自己。不可否认，她的确憎恨杨家人，亦对他们痛下狠手，然而难道就能断言她全然没有怜悯之心吗？此时此刻，答案似乎并非如此。

唐方无趣地跃下，在地下河面轻点几下，然后又跃上来。手里已经多了几条鱼，原来这下面真是有鱼，而且这些鱼是真没眼睛。唐方对着这些鱼儿，很怜爱地抚摸，随之亲吻几下，正准备把它们抛下河中，尉迟冰在后面喊道：

“喂，别丢啊，留着给我煮鱼汤。”

唐方听到尉迟冰的声音，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恢复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瞪着尉迟冰不语。

“你就这么等你尉迟伯伯啊？来，给我鱼，等下我叫你师傅帮我煮鱼汤你信不信？”尉迟冰以长辈的口味道。

“你……这些鱼儿不好吃的。无眼睛，我们从来不吃。”唐方道。

“小侄女，你这就不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些鱼没有眼睛吗？就是因为像你们一样，常年不见光，眼睛就慢慢退化了。可怕不？你再不多去上面晒晒太阳，你也会没有眼睛的。再说，这鱼难得啊，美味的得？”尉迟冰道。

“荒谬，师傅说这些都是些怪鱼，没有眼睛的鱼都是一些不吉利的东西。”唐方认真道。

“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你师傅就是不懂。拿来，等下我去做。昨晚太累，该补一补身体了！”尉迟冰贱贱地笑道。

唐方如何听不懂啊，只是羞又气道：“无耻！”

“小侄女啊，你不尊老啊！再怎么说我还是你父亲的大哥呢，不信下次我看到你父亲，我能揍他一顿给你看，信不信？”尉迟冰笑着，就抢走那几条鱼，往厨房跑去。

“喂，别吃它们，它们那么可爱！”唐方急道。

“可爱？那你师傅为什么说它不吉利，你又喜欢？”尉迟冰问道。

“我……”唐方不知怎样回答。

“你别再扎我了，知道没有？”尉迟冰警告道。

“我倒是想扎，但师傅不让。”唐方微微笑道。

“扎我，我就叫元鹏打你屁股。”尉迟冰假装威胁道。

“我不扎就是了，你把鱼给我，我做给你。”唐方道。

“你休想骗我，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得过我？给你你肯定会马上拿起来放生了，毕竟这可是好东西啊！这鱼可是大补之物呢。哦，对了，小侄女，你今天虽然还是穿着男装，但我发现你的脸色比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要好很多呢，不再像以前那样苍白无血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尉迟冰这时才留意到她面色的变化，确实比在外时红润了许多。

“我当然是故意为之啦，每次出门前我都会服下一种药物，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特别苍白。”唐方坦然回答道。

“天啊，你竟然对自己都这么狠！”尉迟冰听完惊讶不已，随即便先将手中的鱼狠狠地摔到地上，直接把鱼给活活摔死了。

“你......”唐方正盯着那条已死去的鱼，心中竟莫名涌起一阵酸楚和难过，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不会吧，你这又是哭了第几回了？记得在山上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如果失去心爱的东西你是否会感到伤心难过甚至流泪呢？难道当时你也是在欺骗我不成？”尉迟冰见状十分诧异，原以为眼前这个女孩当真如传闻那般冷酷无情，仅仅因为看到几条鱼被摔死就流下眼泪，可她却能亲手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后依旧笑得出来，如此强烈的反差实在令人费解。

“我从小就和这些鱼儿说话，它们就是我朋友，你为何要这样摔死它们?”唐方委屈地道。

“小侄女，咱们就不提伤心事了，你看不下去你就出去。我不想想起山上的事，行吗？”尉迟冰也不满地道。

“我……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唐方问道。

“你想多了，我就喜欢吃鱼，虽然我不会做，等下我还去钓鱼。”尉迟冰必须让她知道失去心爱的东西的味道。

“不要啊，能不能别再去伤害这些鱼儿？”唐方伤心地道。

“那你丢我下去不怕我砸晕那些鱼吗？”尉迟冰道。

“那些鱼又不会这么傻，平时也就只有我下去它们才不知道。”唐方道。

“那我才不管，我就要吃，你走不走？不走就看着我吃。”尉迟冰问道。

“我不走。”唐方也赌气道。

“那好，你看着。”尉迟冰说完，就把鱼一分为二。这让唐方眼眶又填满了眼泪，不一会儿就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鱼汤是简单，尉迟冰哪怕不会做菜，也 知道这鱼新鲜无比，不需要放些什么也很好吃。简单放点去腥的食材，就这样煮着，没一会一锅鱼汤就做好了。

“哇，真鲜啊！小侄女你要不要喝？”尉迟冰问道。

“以后能不能别喝了？”唐方乞求道。

“这也怪你啊，这不是你让我看到了吗？它们的死和你脱不掉关系的。”尉迟冰就是想让她明白一些道理。

“我……”唐方突然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