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女儿红

只见少女给李道玄倒了杯茶，眼眸眨动笑吟吟问道：听闻公子有姑娘名为扶桑，不知本公主漂亮，还是那扶桑貌美。

李道玄心头一凸，僵硬拱手道：世间美人，各有千秋，公主之貌，堪比天仙。

少女闻言一喜，笑嘻嘻问道：李公子说的可是真心话。

李道玄点了点头，他只觉得坐如针毡，总有种奇异之感，不过这公主，美得让他窒息，让人心生爱慕。

少女看着李道玄，笑道：李公子似乎有些紧张，本公主莫非比那兽人还恐怖不成。

李道玄闻言，老脸一红，他尴尬道：没有没有，公主平易近人，在下受宠若惊罢了。

少女眉眼一弯，暗暗好笑，她故作镇定不经意问道：不知李公子可有心上人，既然你与我弟弟交好，亦算是半个弟弟，若是没有，本公主替你张罗一二。

李道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拱手苦笑道：多谢公主，美人恩重，在下无福消受，一心求道，别无他顾。

少女闻言，心头喜悦，她假装点头道：我看李公子身边已有美人扶桑，想必便是李公子心上之人，是本公主冒昧了。

李道玄闻言摇头道：我与扶桑结伴同行，情同姐弟，并无其他，公主误会了。

少女彻底放下心来，娘说得果然没错，她明眸亮了亮，看着李道玄问道：我那弟弟常言李公子人极好，说是待李公子来了铜雀台，让本公主毛遂自荐，说定是一段良缘。

说完少女脸色微红，看着李道玄。

李道玄抬眼，见到对面的公主眸子若秋水盈盈，看着他，脸颊微红，面若桃花。

只觉得头脑轰鸣，心跳加速，他有些艰难干咳道：公主金枝玉叶，在下苦寒陋巷之人，公主说笑了。

少女眉眼如画，含情脉脉道：抬手取兽人王，铜雀台下刀剑无双，李公子之风采，本公主甚为欣赏。

李道玄有些头疼，不经意左右四顾，这铜雀怎么还没来，他也不好意思走，这公主有些莫名其妙。

少女随即转移话题道：李公子跟随之人，轻松取下人王境兽人头颅，想来定是胜者。不知是何来历，本公主有些好奇，李公子可否与我说说。

李道玄想了想，此女乃铜雀姐姐，说了也没有什么不可。

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不可说，此人原名为妖僧，乃是佛国无量寺一位圣火境圣僧，机缘巧合入住寺庙，妖僧见宝起歹意，一路追至西牛，被炼化成了灯中之灵，如今不过是傀儡罢了。

少女闻言，心头震撼，她嘻嘻笑道:想来李公子定然极为凶险，万幸无事，何等宝贝可以炼化圣火境僧人。

李道玄想了想悠悠道：孟婆灯一盏，外加青牛圣地打神鞭相助，和尚是个倒霉和尚，先被囚禁在寺庙，后被佛女带去天竺采补，来了西牛被炼化，只怕是最倒霉的和尚了。

本来还挺紧张的少女，闻言扑哧一笑道：是挺倒霉，孟婆灯听闻是远古大能之宝，以前只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有此事。

顿了顿少女嘻嘻笑道：铜雀常与本公主言小镇趣事颇多，春夏可下河摸鱼，秋冬可狩猎烤火，哪天本公主也想去瞧瞧。

李道玄闻言有些意外，他笑道：公主若不介意陋巷苦寒，欢迎来我家乡做客。

少女嘻嘻一笑道：铜雀都去得，本公主怎么去不得，这便说好了，这次你回去，本公主随行。

李道玄闻言，看了一眼这公主，不像是开玩笑，他干咳道：在下离了铜雀台，还要去一趟中州访友。

少女一愣道：你何时中州有朋友。

说完她自觉有些露馅，补充道：铜雀常与本公主说起李公子之事，未曾听闻李公子中州有好友。

李道玄也是一愣，随即恍然，他笑道：我儿时有一玩伴，铜雀见过的，名为李铁牛，如今就在中州。

少女脱口而出道：那铁牛不是死了吗。

随即赶紧补充道：铜雀说你哭得撕心裂肺，这一集铜雀跟本公主说过几回，特有印象。

李道玄转头看着水榭外，有些自嘲道：小镇虽小，确实世间最复杂之地，铁牛出生中州天机李家，得了圣人魁首，一跃迈入王境，世间能有几个魁王，寥寥无几罢了，李叔李婶是圣者，与魁王伴生的尸后，便是一开始与铜雀同时住我家的白雪。

李道玄又自嘲笑道：住我家里的猴子，如今是人魔渔夫，一个圣人住我家老屋，其灵住我家，铜雀是皇子，玄九是剑王，七八岁的孩子墨默是个圣者。

李道玄暗叹一口气道：何为真，何为假，身在其中方知，往事随风，我去中州访友后便回家乡，公主若是前往，在下当尽地主之谊。

少女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听闻天机罗盘造化参天，本公主还未见过，这次随李公子一起去看看，如何。

李道玄闻言呆愣片刻，摇头道：我去访友便回，打算只身前往。

少女看着李道玄笑道：到时我弟弟铜雀跟去，本公主也打算随行。

李道玄摇头道：我独自访友罢了。

这时有人端着一个架子进来，里面有炭火，边上放着两头拔毛的九幽雀。

少女笑道：铜雀台下，九幽无数，味道极美，李公子可否烤上一二。

李道玄闻言点头道：在下求之不得。

说完来到了烤炉边上，开始忙碌起来，小半天后，一头烤得焦黄的九幽雀出现，李道玄笑道：公主尝尝，味道如何。

少女嘻嘻笑道：这有肉没酒可不成。

说完取出了一缸酒笑道：来，李公子陪本公主喝几杯如何。

李道玄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四处扫过，他心头暗骂铜雀混蛋，这快过去大半天了，人还没来，铁定是故意的。

李道玄呵呵，拍开了酒缸取酒，只见两杯颜色坨红的酒水出现，一股酒香传出。

李道玄笑道：在下敬公主一杯。

少女嘻嘻一笑道：李公子来，同饮此杯。

只见随着一小杯一小杯，少女从小口吃肉到大碗喝酒，李道玄陪在对面，喝得两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回到了房间睡了下去。

他只记得那酒叫女儿红，一个女孩一生只有一缸，只给最心爱之人喝，李道玄喝得酩酊大醉，咧嘴傻笑。

第二天，头疼欲裂的李道玄被敲门声吵醒，醒来坐在床上，回忆种种，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起身开门。

只见铜雀笑眯眯走进来，对着他看来看去，拍着肩膀道：李道玄你不错，听说昨天你把我姐的女儿红喝了，小子早点过来下聘礼。

李道玄呆若木鸡，有些头皮发麻道：铜雀，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那是女儿红，当时公主取出来放在边上，我就打开了。

铜雀嘿嘿冷笑道：放边上，不知道，我姐现在哭得可惨了，说是拿错了酒，你看着办吧，怎么，你不愿意，喝了我姐的女儿红，春秋九国的规矩你应该懂，喝了我姐的酒，你转头就不想负责了。

李道玄浑身僵硬，春秋诸国极重礼节，女子出身便酿制一缸女儿红，这酒只有嫁人才取出来与丈夫同饮，曾有逐鹿书院弟子喝酒不认账，被书院逐出门墙，此酒意义，可见一斑。

看见铜雀杀人的目光，李道玄有些狐疑，他看着铜雀，有些不确定问道：昨天你去了哪里，那酒如此珍贵，不可能拿错。

铜雀哼哼冷笑，也不答话，随即有些紧张问道：李道玄，你跟我透个底，这事你想怎么办，若是真不愿意，我跟我姐说，让她这辈子就别嫁人了，女儿红没了，在春秋嫁人名声不好，就让她独守空阁得了，若是你觉得我姐貌美倾城，你有心娶她，我这可是举手赞成。

李道玄有些心神恍惚，那公主之美，他生平仅见，这酒喝得莫名其妙，他总觉得有些阴谋，不过若说他不心动那是假的，李道玄总觉得与那公主不仅投缘，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熟悉感。

李道玄上上下下看着铜雀，鼻子闻了闻，盯着铜雀的眼睛，他有些恍然，叹息道：此事太过突然，铜雀，不瞒你说，我需要想想，不过你放心，我李道玄做事，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要不回头，你替我问问，这酒弄错了，你姐该如何。

铜雀一巴掌拍在了李道玄的脑袋上怒骂道：这事情你让我姐说，李道玄，你是不是男人。

说完气冲冲转身走了，脚步轻快，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