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山下风月

山脚下，竹海边，小酒馆内，李道玄和关山对坐，小蝶坐在了关山边上，不时倒酒。

老头则是躺在了躺椅上看书，不时偷偷朝着那桌子看去，一张老脸漆黑如锅底。

李道玄似感受到老头的恼怒，朝着对面二人打趣道：关山刀，竹海蝶，山巅单刀独影，几多寂寥，山脚下竹林外，孤蝶单飞，思君迢迢，看那刀剑齐舞，蝴蝶双飞，人间美好。

说完抬手一个透明的盒子在桌子上，李道玄笑眯眯高喝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山，还不速速拜见你老丈人，聘礼本官已为你备好，便以此掌中境之魔下聘。

关山闻言神情激动，目光灼灼看着小蝶，小蝶闻言脸色微红，略微带着期待，目光低垂。

躺在后方的老头初李道玄前半段打趣，气得浑身瑟瑟发抖，便要开骂，听到李道玄说掌中境的聘礼，张开的嘴巴闭了闭，丢了那本破书，几步走到桌子前，也不客气，拿起那透明盒子，打开盒子盖，一股独属于掌境的气息蔓延开，老头盒上盖子，略微不舍，一咬牙骂道：区区小魔，便想取我闺女，没门。

关山脸色一黯，只见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道：边关苦寒，今日得见大司马做媒，本公主也替关山随一掌中魔下聘。

说完同样取出了一个透明方盒，里面赫然是用第九境掌中境魔兽炼化的肉丸。

没等老头有表态，这时外面走进来几人。

铜雀嘻嘻一笑道：山外山之外，看狼烟四起，竹林酒肆内，见蝴蝶成双，有趣有趣，李道玄竟会替人做媒，我也来凑个热闹，随一掌中物。说完又一个透明方盒放在了桌子上。

牛二憨憨道：俺……俺也随一份掌中物。

阿蛮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嘻嘻道：在蛮荒，大个子可不用聘礼，阿蛮亦入乡随俗，随一掌中物。

老头子看着桌子上的聘礼，脸色一会通红一会不舍，似乎颇为纠结，他看了一眼眼帘低垂的小蝶一副依了此事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关山憨憨傻笑的样子。

他脸色萧索，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收了桌子上的东西，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捡起那本破书翻开。

关山和小蝶愣了愣，见到关山还屁股定定坐在凳子上，老头见此怒骂道：大个子，还不进去炒菜招待客人，那是你能做的地。

闻言，关山浑身一震，伸手牵起了小蝶，一脸春风得意，小蝶脸色微红，却显甜蜜。

关山哈哈一笑充满感激朝着众人拱手道：关山谢过大司马，谢过公主，谢过三位道友，待我夫妇略备酒菜，答谢诸位。

一行人点点头，看着走向后方的二人。

李道玄常开此处，知晓老头嘴臭心软，这二人早晚要成，关山护他时日不短，他在此翻书亦是收获颇丰，那掌中境的魔兽，回来本就打算给关山一份，想了想他干脆下到此处拿出，一举得多，算是物尽其用了。

牛二东胜雪和阿蛮各坐在李道玄左右两边，铜雀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李道玄边上，看着这二人，东胜雪眼睛微动，转头痴痴看着李道玄，一脸期待。

铜雀眼睛闪了闪，亮晶晶，看着李道玄。

阿蛮看了这出入两次战场的少年，已隐有一丝江湖侠义，不再如刚开始般土里土气，似乎自那池瑶一指后，少年成长极快。

牛二看到李道玄，颇为担忧他体内伤势，憨憨道：李道友，到时候可记得去俺家闻一口牛黄。

牛二正对面，刚喝下一口酒的东胜雪听闻此言，眼睛瞪大，一口酒喷了出来。

牛二被猝不及防喷了一脸，吓了一跳。

铜雀哈哈笑了起来，阿蛮亦是莞尔一笑，李道友抽了抽，重新换了桌子上的酒水。

东胜雪见几人模样，几人看着东胜雪，阿蛮嘤嘤解释道：青牛圣地有一物，名牛黄，闻之三口可破境，一口则可百病愈。

东胜雪闻言赞叹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世间竟有如此神物。

他看了牛二一眼道：你闻个百八十口那什么黄，不成仙成神了。

牛二擦了擦脸，憨憨道：俺闻过几口，味道不太好，俺不喜欢，修为高了闻了也没用。

东胜雪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李道友担忧道：李公子，身体哪里不适。

说完便打算伸手拉过李道友，铜雀笑眯眯一把拦住。

李道友看见东胜雪如水的眸子，一阵头大，师父也不知给这女人下了什么法，怎么还没失效。

他干咳道：公主不必费心，无事无事，是境界太低，牛道友邀我去他家借用此物破镜罢了。

东胜雪闻言松了口气，看着挡住自己的铜雀，她也不介意。

李道玄看着身穿兽皮，充满野性魅力的阿蛮，好奇问道：听闻蛮荒各部均供奉一灵，不知阿蛮道友可否解惑一二。

其他几人均看向阿蛮，似乎颇为好奇，蛮荒洲因其少有人在神州走动，多栖居蛮荒大山内，故而增添了几分神秘。

阿蛮想了想，悦耳声音传出道：神州浩渺无边，蛮荒州地处南边，十万大山茫茫，因常年天将甘霖，灵草灵药遍地，诞生无数大妖，妖王妖圣层出不穷，肆虐蛮荒各部，我蛮荒部落亘古以来，常年祭祀祈求，故而山水草木有灵，护我蛮荒各部，祖灵神奇，盘坐神坛，与中土神州山神土地有所不同，李公子有空，可来阿蛮家做客便知。

李道玄闻言，心之神往，点了点头道：待我了无牵挂，便去与十万大山相伴，其余几人同样有所意动，蛮荒神秘，都商量有空一同前往。

打开了话匣子，李道玄看着牛二问道：牛道友，听闻西牛洲修一道，讲究道法自然，不知何为道何为法。

听李道玄问，几人朝自己看来，牛二模了摸脑袋，憨憨一笑，略有得意挺直身板，呵呵道：神州物博，引来界外灵族觊觎，此族擅操控天地之灵气为己所用，威能之强毁天灭地，灵族攻伐神州，地处西方，西牛州举一州之力共抗，圣人老子西上，与灵族大能论道古今，收服灵族圣灵青牛为坐骑，引来天地皆同力，演化九宫，镇灵族于西牛州外，老子修道，讲究道法自然，无为而治，故我西牛州道法长盛不衰，一道可演化天地万物为我所用，法力无边。

牛二灿烂笑道：李道友，回头可要来俺家闻一口牛黄，于我家老头子论道人间。

李道玄好奇道：如何论道，可有具体阐述。

牛二挠挠头道：老头子曾言，道可道，何为道，神女有胸，魔女有臀，狐女有味，人鱼有泪，灵女无心，兽女荒淫，海女多水，虫女恶心，此为非常道，独坐青牛背，睡遍九族女，扶摇虽远，魔女臀软，剑门关虽穷，神女胸满，瑶池虽冷，可西王母正点……

没等牛二继续，一桌子人脸色一黑，铜雀一脚把牛二踢下了桌子，牛二起身一脸茫然委屈，家里老头是这样说的啊。

远处拿着破书的老头闻言，精神一振，他干咳道：那傻大个，你过来，老头子我指点指点你。

牛二一愣，只见老头说道：我这有九族女图十二卷，卷卷有青牛，似乎是哪个道人所画，颇为精妙，道法自然。

牛二闻言，精神一振道：老前辈请教我，传我神图，赐我长生。

说完朝着老头子走去，老头咳嗽一声道：法不可轻传，咱们去屋里头看。

牛二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跟着老头子朝着屋里走去，不久后牛二惊呼道：老前辈，这么大，这是什么法，可有玄机。

只听见老头子咳嗽的声音隐约传来，似乎在说隔墙有耳，可不声张。

又听见老头急不可耐问，你家老头子还说了啥，咱们聊聊，交流交流。

桌子上，李道友一脸黑线，这老头有点猥琐他是知道的。

铜雀怒骂道：李道玄，你敢去那什么青牛圣地，学那什么牛鼻子老道的道法，我一刀削了你。

东胜雪也是点头赞同道：虚头巴脑，回头跟我回神都，神国寺庙多，香火鼎盛，多去拜拜，吃斋念佛。

阿蛮嘻嘻，莞尔一笑，看向窗外，风吹竹海，隐约摇摆，似拨动人心，年少美好且朦胧。

关山和小蝶忙碌许久，端来了酒菜，一桌子的举杯庆祝，品酒论古今，谈天下，李道玄听得颇为向往。

谁人年少不向往那江湖，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纵马疾驰，神都醉酒，沙场点兵，一剑封喉，醉卧美人膝，掌中握星辰。

一个纸鹤飞出，载着众人朝着诛魔山上飞去，东胜雪喝得脸蛋微红，高兴道：今宵明月高悬，且待本宫唤来百万剑光，点燃这茫茫竹海，见证你二人结为道侣。

诛魔山上，一道道剑光亮起，五光十色，照亮了整座诛魔山，一行人来到了城头，看着万千剑光铺天盖地打向了诛魔战场深处。

关山和小蝶，于这城头，翩翩起舞。

万千修士注目，朝着二人看来。

东胜雪醉眼朦胧，看着立于城头，头发随风飘扬的李道玄。

铜雀坐在了城头上，眉眼弯弯，看了一眼举目眺望李道玄。

阿蛮津津有味看着提刀舞剑的关山和小蝶，似对这中土神州的舞蹈，颇为有兴趣。

牛二喝得酩酊大醉，拉着一脸通红的老头，不停询问神女图哪来的。

听得老头子额头直跳，他看着小蝶，眼中有欣慰，亦有不舍。

其余八座诛魔山看见一座大山剑光照彻万里，以为有魔族来犯，听闻有人结为道侣，都颇为羡慕，想着回头若有人结为道侣，当热闹一番。

一瓶瓶苦竹酒被分发在了诸多修士的手中，或许不够人手一杯，不过这一夜，诸多修士亦品酒笑谈，自掏酒水，于大山中，洞府内，城头处，或对坐而谈，或独自举杯，颇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