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没想到吧
明明陆春眠见的清楚,跟在身后的,留在车旁的,各只有一个而已。
如今在跟丧尸缠斗的,却是茫茫人海。
镰刃毫不犹豫的挥舞着,哪怕是伤着了自己,杀害了自己也不曾停下。
很快,整个廊内鲜血遍布,就算是看不见,几人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在诊治好薄涯化后,裴临川与苍恒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裴临川快步走出了实验室,前去支援陆神只。
而苍恒留在了此处,对薄涯化施展巫术。
“呵呵呵……”
听见面前男子发出一声轻笑,苍恒无力的放弃了抵抗。
毕竟这样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早就耳闻太子殿下对巫术颇有天赋。以往便常听狐族里的人念叨,若薄涯化是条狐狸,这族长之位早该是你的了。”苍恒笑道。
“族长啊……”薄涯化仰起头,回想起自己前半生所经历的一切,忽觉当个狐族族长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在狐族的世界里没有那么些繁琐的规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杀人就杀人,想偷东西就偷东西,被发现了也不过被骂句“畜生”。
倒也不算骂,毕竟本来就是个畜生。
在宫里……所有的一切都叫人压抑至死。
“既然对你施展不了巫术,自是不能逼你说真话了。那你我二人不妨坦诚相待一点,好吗?”
连自己都拿他没办法,那想必不会有人能拿他有办法了。
苍恒如此想着,向薄涯化发出了这么一条提议。
虽然薄涯化很好奇身旁的男人是谁,但仔细想想,似乎除此之外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而且他的腹部还中了一子,即便在裴临川的治疗下,疼痛缓和了很多,但他此刻累极了,不想跟一个陌生男子多聊几句。
既然这样……为何不索性把他杀了呢?
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了,薄涯化毫不犹豫的挥动手里的长剑,一剑将面前的男子头颅砍掉。
看着熟悉的黑雾聚拢在脖间,薄涯化吃惊的瞪大了眼。
“哎呀呀……早就料到你性子急,可能会干净利落的斩下我的头……呵呵,幸好留了一手呢。”苍恒笑着摸了摸脸,又顺着黑雾抚至头顶,直至完全消散。
“原来如此……你就是苍恒啊。”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蛇族大长老,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
薄涯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始上下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跟寻常异族不同,他不仅有一头顺滑的墨发,穿着也极为暴露,毫不掩饰的露出胸肌。也不像其他蛇族一样人手一个手套,这倒是薄涯化第一次看见蛇族的手……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嘛。
“听说过太子殿下对异族毫不关心,但遇到了会敬爱我们……”说着,苍恒意有所指的转头看向头颅滚落的地方。
那里本该是有个头的,不过碍于巫术的原因,自然也随着黑雾一同消散了。
苍恒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怜的蛇族并没有什么显眼的标志,除了眼睛跟寻常人不一样以外……喔,或者我身上的毒可以帮殿下验证一番?”
这回他倒是毫不顾忌的摸上了薄涯化的脸。
毕竟两人的血液里都身负剧毒,可薄涯化体内是虫毒,苍恒体内是蛇毒,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过后再拿下来,薄涯化明显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左脸似乎因溶解而垮了下去。
但叫苍恒没想到的是,他竟没有使用巫术阻挡,任由毒素在体内蔓延,左脸被瓦解。
薄涯化微微皱眉,随即不满的抬眼看向苍恒,问:“你跟阿绯什么关系?”
“阿绯?”苍恒喃喃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总觉得似乎是在哪听过……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薄涯化也看出苍恒的情绪,无奈只得放弃。
那么弱的家伙,在他们眼中肯定只是个连棋子都不是的东西吧?一定不会往心里去的。
连棋子都不是……偏偏陆春眠却记住了自己。
想到这里,薄涯化忍不住觉得几分开心,甚至是上扬了嘴角。
与此同时,屋外的争斗声也渐渐消停了,或许是觉得派再多丧尸都纯粹浪费。
陆神只看着那群丧尸迷茫的离开,从地上爬起,而后跟随指令向出口退去……
姿势怪异,声音低吼,加之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陆春眠隐约听见身后护着的同伴们,有人在低声啜泣着。
照桑绍元说的话便是:在一部丧尸横行的片子里苟活到如今,已经很棒了。更不用提还有跟他们这群不死怪物打斗,那真是牛逼坏了。
经历了这一遭,真的很厉害了。
陆春眠想要出声安抚,结果却感受到了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了脸上。
定睛一看,发觉面前站着的几人,无一例外,头颅全部爆开。
“啊……”
全部都……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春眠连忙朝身后看去。
陆神只也不例外……屋内呢?
……假的吧?
全场居然无一人生还——
除了自己……
居然连裴临川,陆神只,还有薄涯化,苍恒他们都……
陆春眠闭了闭眼,关上了巫术,也关上了夜视的能力。
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多希望一切是假的……
然而多名身体跌倒在地的声音,却将男孩吓得后退了数步。
“春眠,忘记了吗?”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回头看去,却看到了绝望。
这眼神……与寻常的陆神只完全不同。
是带着杀意来的……跟前世毫无区别。
“你皇兄我啊,也会巫术呢~”
他双耳戴着的流苏耳坠,偏偏证实了他的身份。
忘了吗?忘记了。
忘记了前世他杀死自己的模样,忘记了他也是毁灭世界的凶手,忘记了他悲惨的身世,忘记了到底是谁害他有了如此悲惨的一生。
死在他手上……陆春眠不怨,也无悔。
自然的丢掉手枪,甚至用脚将其踹的远了些,张开双臂,等待着巨镰挥下去的那刻。
待到真正从肩胛骨处一砍而下时……
却砍出来了一地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