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炸坟
郑经理被惊得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一会儿才嘟囔出一句,“好好的,炸它干嘛啊?”
这事经过的人就多了,一堆人给他们科普:开始没想炸坟,封建残余嘛,刨了就是了,结果没刨动!一帮人刨了两三天,宝顶上连块儿砖都没撬下来,这才动了炸药,好几十斤呢!
周靖没接触过炸药,也不知道好几十斤多大威力,但是想来动静肯定不小,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至于吧,炸药啊!那坟得多结实啊?”
王大爷把手一挥,对着那院墙一指,“丫头,你看见那墙了吗?老辈子都传说修这个墙的时候,往里掺的是熬烂了的糯米粥!后来生产队想挨着墙边上搭个牲口棚子,两个小伙子就往这墙上钉两个钉子,就钉了一天半!你想想那宝顶得多结实!”
旁边郑经理急着听下文呢,一直问:然后呢?炸完了挖出多少东西来?
说到这个,那些大爷们更来神了,说当时炸药的位置选得好,一下就把棺材炸出来了,当场就把那王爷的尸首拉出来了,也几百年了,愣是没烂!嘴里还含着夜明珠呢!
当时人们喊着口号,要把这些封建残余都烧了,可是眼瞅着那王爷的尸首上头发、指甲噌噌的长,又都胆小了,你推我、我推你,都往后退,谁也不往前去了。
旁边本来还有人加油打气,喊着口号、唱着歌,结果青天白日一个霹雷就打下来了,直直的劈在那宝顶上,给这帮人吓得全都跑了,等过一会儿再回来,那王爷的尸首就没了。
“那坟里呢?都有什么好东西啊?”郑好就关心这个。
“说到这个就奇怪了,这么高规格一个王爷坟,也没被盗过,但是真没什么东西,除了几把刀剑,就是几尊怪模怪样的铜兽,金银都不多,后来都支持国家建设了。”那个魏老师作为亲身经历者,当然最有发言权。
“那两个守墓人呢?”周靖最关心的是这个。
老人家摇了摇头,“炸坟的那天他们就失踪了,本来镇里还组织了人去找,但那个守墓村里的人都说不用找,也找不到,他们有自己的去处,后来找了几天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失踪了?!和这座坟的主人一起失踪了!周靖本来带着照片是想让这些老人们认一认,可是守墓人是失踪的,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拿出来引人注意了,而且这些老人记忆里的两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怪人,跟照片上那两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人反差太大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他们这么一聊就聊到了太阳偏西了,郑经理经过这些故事的一通灌溉,心里有无数的小念头发芽了,他今天也不敢再住到这个前坟地里了,于是招呼着周靖回去,“小周,不早了,回家吧!你住哪儿啊?我给你带回去!”
两个人互相一介绍,一个住四环内,一个住三环外,周靖说了个四环边上的公交站,她坐几站车就到家了,郑经理又跟王书记告了别,说星期一他们公司领导和医院那边的领导都过来,大家再一块儿说说。
郑好从酒店的办公楼底下把自己的车开出来了,是一辆挺旧了的桑塔纳,黑色的车身棱角分明,就是一股臭皮子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周靖闻着这个味儿,车都没动呢,她胃里就是一阵子翻江倒海了,郑好开车还特猛,一路上急刹急停,晃荡得她头晕脑胀,只能死死锁着嗓子眼,好几次都差一点儿吐出来。
不过这一路也听他讲了不少公司里的事,别看这个公司就二十来人,也是一个一个小圈子,还有他们谭总也是挺传奇的一个人,他初中、高中都是在永平路上的,所以有几个大院里的同学,这才搭上这个工程的线,但是这个关系又没人家硬,所以工程拿不下来,就这设计都是捡的漏儿。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周靖咬着后槽牙跟郑经理告别,看着那破桑塔纳消失在视线里,她扶着路边一棵树蹲在地上就开始吐,今天中午她就在长途汽车站吃了一个煎饼,所以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是些清水,但是吐出来就舒服不少。
靠着大树,从包里拿出水杯,漱了漱口,又喝了几口,这才算是把这股恶心劲儿压下去,看了看站牌,离家还有五站地,算了,不坐车了,走回去吧。
顺着马路一直走,周靖很快就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明智,从四环往三环走的车堵得死死的,这要是在车上,一走一停,一走一停,她还得晕车!
而且看这个架势,她和公交车谁先到站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