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玉下凡
我仰天悲叹一声道:“完了,流氓跑了!”手里给壮汉带回来的一条肥鸡腿也跌落在了地上。
狗顺惊得脸色苍白,气得浑身颤抖,举起手电筒就要往水帘洞方向去追。
我一把扯住他说:“这会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咱们来来回回这一趟,再加上在老人家里细嚼慢咽了这半天,时间早就过去一天了,现在壮汉又窃用了我们将近一半的干粮饮食,试问,我们还能追得上他吗?”
狗顺凄凉地看我一眼,哀叹一声道:“难道我狗顺就这么完了?怎么也要再去追追看吧!”
我在脑子里迅速把整个事情想了一遍,想通了其中关节处,突然来了灵感,有了一个足可挽回乾坤的主意。
我安慰狗顺道:“狗子,先别泄气,事情还不至于绝望,我有个主意,或许能行!”
狗顺眼睛一亮,紧张地看着我。
我笑笑:“来,蹲下来,咱们返回那个井盖去!”
狗顺惊讶道:“那死丫的肯定是往回跑了,咱们上去不是背道而驰吗?”
我微笑道:“既然是我的主意,你听我的就是了!”
狗顺挠挠头,将信将疑地蹲了下来。
于是,我们再次上了污水渠,沿着渠道回返。
在路上,我解释给了狗顺听:“狗子,别那么慌张,壮汉此番回逃,只有两个出口可走,一个是怪兽隐没的那个黑洞,还有一个是回高黎贡山的那个门洞,根据壮汉对那头怪兽的无比恐惧,他肯定不敢从那里进洞,所以他必然是要返回高黎贡山,这样我们就有招了!”
狗顺惊疑不定地问:“能有什么招呢?”
我故做神秘地笑笑,逗了狗顺好久才说:“招很简单,打电话让蓝灵灵把高黎贡山上那个入洞口用石头堵死,壮汉就老老实实在那里等着我们把他抓回吧!”
狗顺愣了半天,好久才消化了我这条妙计,然后才紧张地问:“可是这不是又让蓝灵灵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了吗?”
我满怀信心地说:“这个你放心,我对蓝灵灵了解得很,只要我叮嘱她几句,她就绝对不会把我们抖露出去的!”
狗顺这才放下了心,开始呵呵直笑,拍了我的肩膀,又来拍我的马屁:“二狗子,你哥哥算服了你,这样邪门的主意,不是你这样的超级脑袋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我们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气氛,嘻嘻哈哈来到了石井口,从石井不太严密的边缘缝隙里,有丝丝凉风往里头吹灌,这里应该就有信号了,我心里安定下来。
我从兜里找出写有蓝灵灵手机号的纸片,再从包里掏出手机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过了这么久,我的手机早没电了。
我连忙低头去看,果然,手机屏幕在手电光束下白茫茫一片,哪里有丝毫生气!
狗顺也发现了这一点,又有点慌乱了,问:“怎么办!”
我想了想,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把蓝灵灵的手机号记在了纸上,若是存在手机里,那可真是彻底完蛋了。
我安慰狗顺道:“没关系,这里离那个城镇又不远,我去城里打电话也来得及!”
狗顺想了想说:“可是咱也没钱打电话了啊?”
我笑道:“这算什么难事?活人难道还能让尿憋死?我拿这个手机抵押,难道还换不来几分钟的电话费!快蹲下,我要出去了!”
狗顺老实蹲了下来,待我站在他肩膀上,然后稳稳地起身,边起身边说:“我倒建议你去那个老头家里打电话,他家里好像装有电话的!即便没有,你跟他借几个电话钱应该没问题!”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遂决定用他的计策。
我们两个当时在这石井盖下毫不着意地出谋划策,做梦也不可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任凭谁来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无论他想象力有多丰富,也不可能会想出如此戏剧性的场面来。
然而,正是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在地洞里的人生!
我耳朵里听着狗顺的建议,手擎上石井盖的边缘,随意而自然地往上举起,因为我知道外边是一片形同荒野的地方,所以就不再小心翼翼,而是举得气壮山河。
当我一把将井盖掀开的时候,眼前所见差点让我从狗顺肩头翻滚下来,石井边上蹲着一个人,我和她谁也没料到盖上盖下会是如此一番奇观,我们同时呼叫,我是惊叫,她是尖叫,不过我身处如此异境还不忘自己的任务,同时发现她手里举着一个手机,似乎是正在打电话,正是我急需的东西,我几乎是在惊叫的瞬间下意识地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夺下她的手机,而她在我的强力牵拉下,又加上促不及防,浑身剧震,根基不稳,一下子从井口跌落了下来,下边的狗顺不愧当过兵的,身手比较敏捷,一把接住,脚底只是一个踉跄,就又稳住了身形,我在他肩膀上也只是晃荡了一下。
我略一愣怔之后,下边的情形我暂时先不管了,还是给灵灵打电话要紧。
那手机里头还有喂喂的声音,估计对方在呼叫怎么回事。我想也不想,一把按掉挂断键。然后拨了蓝灵灵的手机。
谢天谢地,那边通了,即便现在可能已经是深夜了,蓝灵灵还是接听了,这姑娘真是实心眼!我由衷赞叹。
蓝灵灵可能看到陌生号码觉得奇怪,声音里有点好奇:“咦!请问,你是谁?”
情势紧急,来不及跟她畅叙离情了,我言简意赅地说:“灵灵,我是你五渊大哥,我用别人的手机打的电话,你别奇怪,这么深夜还给你打电话,也请你谅解,大哥碰到难关了,请你一定要帮助,如果你不肯帮忙的话,你大哥就必死无疑了!”
灵灵在那边惊叫连连,我话一完,她就忙不迭地一叠声说:“我帮,我帮,什么忙都帮,舍命都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严重!”
我就说:“请你明天白天务必一早起来后,从古泉村那里去高黎贡山上的一个山谷里帮我们办件事!”
然后,不容她发问,我就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她我们当时行走的路线,以及那个山谷的特征,还有那个山洞的情形,特意强调了是第一个山洞,洞口什么特征,然后再吩咐了需要她帮助完成的任务。
好在我当时有意识记住了路线,因此说得很详细,而且灵灵对那里也很熟悉,所以对于灵灵找到那个山谷,我倒毫不怀疑,我担心的是她能不能把洞彻底封死。所以我又特意吩咐了一句,一定要采用任何可能的方法把洞堵得死死的。
让我又惊又喜的是,蓝灵灵竟然到过那个山谷,当我仔细描述了路线和特征,问她记住了没有,她竟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去过,半天就能到!”
她只是对我交代的任务很不能理解,好奇地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洞堵死呢,它招你惹你了?”
我声音发急道:“灵灵,我现在时间紧急,改天一定会向你解释的,还有,要记住,一定要堵死,否则你大哥照样没救了!另外,这件事一定不要对别人说,如果对别人说了,你大哥一样没救!好吧,就这样,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改天我们再聊!”
说完,就要挂电话。
蓝灵灵为表忠心,抢着说:“我今天晚上就去给你堵吧!”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明天起来后再去,准备充分一点,来得及,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
然后,我怕灵灵再问出什么名堂来,便果断地挂了电话,长长地吁了口气,收好手机,头缩了回去,盖好井盖,吩咐狗顺把我放下来。
结果我接连喊了几声狗顺,也没见他反应,就好象我站在一根木桩子上边一样。
我大奇,弯下腰来敲了敲狗顺的狗脑袋,大喝一声道:“快放我下来!”
随着我一声当头棒喝,我下边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狗顺回过神来,嘿嘿干笑了一声,身躯缓缓下蹲,把我放了下来。
我站到地面,晃了晃脖子,伸胳膊弯腰甩大腿,随意地活动了一下酸涨的筋骨,然后才想起刚才被我惊跌下来的那个人,心里颇觉惭愧,抬眼去看她。
我这一看之下,顿时傻了眼,心脏狂跳,神经骤绷,头脑一阵眩晕,我的老天,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到底是一条污水道还是嫦娥的月宫?
这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美人?
在狗顺僵硬手臂持着的手电光束的照耀下。
眼前的女孩,不,我简直要说眼前的仙女,蛾眉淡扫,凤眼含烟,瑶鼻秀挺,朱唇凝翠,齿如编贝,面似桃花,娇比玫瑰,艳若桃李,态生两魇,俏飞双鬓,香肩微耸,粉颈低垂,玉肌胜雪,嫩肤映月,酥胸微颤,柳腰轻斜,丰臀隆盛,长腿欣然,穿一条紧身淡白色牛仔裤,着一件米黄色休闲外衣,上衣的拉练没有拉到头,衣领处露出里边一件粉红色小稠袄,高挺的胸房将内外衣服都绷得紧紧的,配合着下边的紧身牛仔裤,把那如同天造地设般美体的优美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纤毫毕现,整个看上去完全一个凹凸有致、玲珑曼妙的妙人儿,尤其此时小脸蛋子上和衣服裤子上都被沾附了点点污渍,更是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和生活的意趣,总算在此女的高雅和我们的粗俗之间拉近了些许距离。这点感受让我的心在砰砰乱跳的同时,有另外一种不易察觉的悸动。
当然,我也毫不怀疑地感知到,我眼前的女孩现在是愤怒的,虽然她外在的表现完全是惊恐,她软软地斜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娇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满目都是惊惶和恐慌,向我们射出畏怯的眼神,但是我分明在她起伏的胸脯上,蹙起的黛眉间,颤动的眼角旁,磨合的银牙缝看到了那种愤恨和盛怒。
而且,我对此还非常害怕,甚至有心惊胆战的感觉,就好象现在身陷囹圄的不是前面的这位美女,而是我自己一样。我仔细咂摸了一下,隐隐感觉到这种惊悸的感觉好象来源于女孩身上无处不在的一种英气,即便是在如此落魄的险恶环境下,她身上的这股英气也咄咄逼人地发散出来,让人胆寒。
我心胸里有一种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的感觉,而这个英气逼人的林妹妹却一点也不娇弱,这更让我充满了一种夹杂着兴奋、好奇、慌乱、惊悸、期待、畏缩、卑微、清高、豪迈、胆怯等等各类情绪的复杂感觉。
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象极了一根木头!
我总算理解了狗顺刚才怎么象根木头桩子一样了,任何男人看到眼前如此英气和美色融汇一体的美人儿,不把眼珠子瞪出来才怪呢!
狗顺刚才呆若木鸡、心潮澎湃了那么久,总算建立起一点点免疫力了,他在我耳边嘿嘿了几声,手上加力拍拍我的肩膀嘲笑我:“嘿,兄弟,别这么直接嘛,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我感觉到了狗顺狗爪子的力道,悠悠回过神来,被狗顺的话刺激,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厚颜无耻的我,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我逼着自己将眼珠子掉过来,有点神思恍惚地问狗顺道:“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狗顺愣了愣,然后哈哈笑道:“兄弟,没想到你比你哥哥还没定力,就这么几眼功夫,脑袋都烧糊涂了,是你自己强行把她拽下来的,现在还要道貌岸然装君子,嘿嘿,放心,哥哥理解你的!这样的美女,谁不起色心,谁不是男人!”
我脑袋逐渐回过阳来,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苦笑不迭地摇头,往女孩走近了几步。
女孩瞪圆了黑玉般的眼珠,往石墙上紧缩着身子,怒叱道:“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那声音清脆如玉盘滚珠,悦耳如鸾莺初啼,不过又不是那种令人发酥的吴侬软语,带着一种北方语言的清爽,我甚至感觉这姑娘带着点北京口音,听着这美妙的声音,我心尖止不住地颤了再颤。
我脸上却只能无奈地苦笑,我尽量用平生最柔和最动听的声音说:“姑娘莫怕,我是不小心把你拽下来的,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就把你送上去,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女孩妙目瞬间一亮,略带狐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狗顺一听,吓一大跳,失声惊呼道:“不啊!这怎么能行!二狗子,你要冷静,不能在美色面前乱了方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