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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提议立后

顾瑾对礼部尚书险些熬到花白的头发全然不知,皇帝似乎是从恒王之死中缓过了神来,对曹家的处置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前朝近来也是毫无波澜,闲下来后,便索性与顾瑾一同窝在了玉清宫里,甚至相较往常,更加嘘寒问暖,温柔了几分。

但与之相反,顾瑾则是很不自在,多有些胆颤心惊,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被皇帝给揭了底。

有孕的事情她倒没想着能一直瞒着皇帝,最开始想说的时候,因着有些不合时宜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后来再想说时,却又总怕皇帝会生气,拖着拖着,就拖了近小半个月。

原本是想缓和一段时间,等到万寿节那日再与皇帝说的,没成想皇帝竟是要留在玉清宫时刻陪着自己。

能朝夕相处固然是件好事,可那也是要在顾瑾心怀坦荡的时候。

这一遭真是把顾瑾给愁坏了,她小心翼翼的遮掩着,但实在太累,后来便索性不装了,若皇帝真看出什么不对劲,主动问出来,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坦白吧?总比时时悬着一颗心强。

可就这样同吃同睡了好几天,原本机敏的皇帝也没察觉出半分异常,顾瑾从最开始的犹疑,到最后全然放松,甚至还带着点儿沾沾自喜,深觉自己算是为数不多能骗得过皇帝的人,晨起梳头的时候,还偷偷与为她梳妆的几人说着:“还以为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呢,你们瞧,这不也没被发下么?”

她又摸了摸小腹,语声中满是欣喜:“亏得这孩子也是个省心的,眼看着都两个多月了,也不见闹腾,要不是他足够乖巧,还真不见得能瞒住陛下。”

司兰,秋彤等人:“……”

有没有可能,皇帝已经知道了呢?假装不知道,也只是为了逗人开心罢了。

她们几个连带着知情不报的丁太医,可都是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呢。

当然,这俸禄被罚的也是心甘情愿,不然一昧的帮着顾瑾欺瞒皇帝,也实在是寝食难安,且万一顾瑾和肚子里的小主子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担待不起啊。

而且皇帝自己发现的,不是她们告的密,也就算不得背主不是?

心安理得中还夹带着些许的心虚,几人看着顾瑾笑盈盈的模样,有点儿不忍心她被皇帝如此逗弄,提醒道:“娘娘还是找个机会尽早与陛下说明的好,您肚子里怀着小主子,就算陛下一开始不想要,但既怀上了,又哪里会真与您生气呢?怕只会是疼惜多些。”

顾瑾抚着肚子的手微微一顿,点头道:“我明白的。”

“也正因此,就想等着万寿节再说。这孩子,是我送与陛下的珍宝,该是没什么生辰贺礼,比这个还珍贵的吧?”

外殿之中,立于屏风后的皇帝听着小姑娘轻柔的语声,绷直的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抹弧度,原本心中那点子微不足道的憋闷也立时烟消云散。

既然是为自己备下的礼物,那再陪着她演一段戏又何妨?

这孩子要生,那就生吧,有自己和一整个太医院看护着,只要养得好,必然会像生怀宸时一样,平平安安的。

……

皇帝的生辰是在七月,每年的万寿节都自是隆重非常,哪怕今年波折横生也影响不到这一日,从早朝起,先是受了群臣恭贺,朝后还要接见各番邦使臣,收下他们精心准备的贺礼。

至于万寿节的宴席,则是由顾瑾全权准备。

这月余来,顾瑾的骨头都快被养懒了,她每日最劳累的事情,也就是歪在榻上看一看各司的账簿,如今骤然忙碌了起来,还有些气短,深觉吃不消。

秋彤在旁帮衬着,见她如此,不免摇了摇头道:“娘娘是该多动一动了,不然等月份大了,气血不足,既伤了您自己的身子,也会连带着影响了腹中的小主子。”

顾瑾自知理亏,便也任秋彤数落,直到她说完,才用团扇遮了半张脸,笑道:“是是是,全听秋姑姑的,等忙过了今日,以后每天我都去园子里逛上两圈,可好?”

惫懒了这许久,如今胎已坐稳,也确实是该多活动活动了。

宫宴是在天色渐沉时开始的,宫妃,皇室宗亲率先列席,随后便是各番邦使臣,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和勋爵之臣。

如今的顾瑾统管后宫,虽名不正,但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封后已是迟早的事,因而不管众人心中如何做想,各家得以进宫赴宴的夫人小姐们也都恭恭敬敬的前来见礼。

顾瑾一一受了,直到李氏走上前来,僵着一张脸行了拜礼,顾瑾才敛下几分笑意。

她没理会李氏,却总有那好事的在一旁道:“永定侯夫人这是怎么了?短短时日,看着可是消瘦憔悴了不少。”

这话一问出口,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瞥向李氏,之前贵妃将母家族妹关押诏狱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只是恰逢多事之秋,大家的心神都被曹家牵着,将这一遭给掩住了。

如今一波已平,这眼睛自然也跟着调转了回来,暗戳戳的想看贵妃和永定侯府的官司。

只可惜顾瑾的反应实在平静,李氏就算挂念尚被关着的顾珍,也没胆子搅乱了皇帝的万寿节,两人一个恍若未觉,一个欲言又止,倒是没叫外人看了热闹去。

盯着这边的命妇们都有些失望,顾瑾却不在意,转过头去与长公主小声说着话。

长公主此时也正感叹着:“啧啧,没成想只一回就成了,看来我出的主意不错。”

皇帝听取了太医的谏言,每每敦伦之前,都会与顾瑾一同喝上一碗药膳,那药效力温和,并不会伤及身体,却有降低受孕几率的功效。

但也正因着药性温和,并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所以每每事后皇帝都会抱着顾瑾不辞辛劳的清理干净身体,第二日再叫伏月辅以特殊的穴位按揉技巧,一通流程下来,生生将受孕的可能降到最低。

顾瑾听了长公主的法子,先是推拒着将近半月没有行房,排除体内积攒的药性,又赶在个容易受孕的日子在晨间敦伦,皇帝要动身去朝会,就算是想亲自为她清理,也赶不及,这便算是成了大半。

事后再倒掉避子的汤药,服下长公主偷着送来的助孕之药,剩下的,便全看天意了。

也幸而,她运气着实不差,只一次,就成功怀上了,要是多来上几次,顾瑾可难保证能瞒过皇帝的法眼。

“瞧你这脸色红润的,可真瞧不出半点儿有了身孕的样子。”

“听说陛下近来日日都陪着你,可是有所察觉?”

顾瑾碰不得酒水,因而只抿了口茶,笑道:“没呢,我也没成想竟能瞒这么久。就是还有些心慌,也不知今夜告诉陛下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长公主有点儿费解,不太相信自己那善察人心的弟弟朝夕相处间会看不透这么个小姑娘,就算近来事情再多,也不至于如此疏忽。

她总觉着,皇帝或许早就知道了。长公主摇着扇,想要提醒一句,但瞥见顾瑾那双晶亮的杏眼,又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还是莫掺和了,没准儿这是人家小夫妻俩的情趣呢?

长公主识趣的选择了沉默。

待到所有人尽皆入席,就连太后都已到场后,戌时一刻,皇帝终于阔步而来,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伴着内监的唱礼声,百官尽皆跪地山呼万岁,顾瑾也带着内命妇们从席间出列行礼,她今日一身盛装,大红色的翟衣上绣着丹凤朝阳的纹样,头冠上的东珠在暖黄色的宫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跪伏于地的人群当中,她无疑是最耀眼的。

皇帝大步上前,在众人小心翼翼的窥探中亲自弯身将人扶了起来,温热的大掌将那白脂玉般的手握的严严实实,惹得顾瑾有些不自在,她抬头,正对上了皇帝满含笑意的眼。

“贵妃与朕一道上座。”

那上首的位置, 往常只有太后与皇帝才坐得,如今皇帝发了话,宫人们自是手脚麻利的再添上一把座椅,顾瑾被拉上了主座,就连怀宸也被安置在了两人中间,直到坐稳后,皇帝才开口叫了平身。

贵妃与皇帝平起平坐,本是有违礼制的事情,但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无论心中是何想法,都半分不曾表露。

毕竟就算他们有所非议又能如何?皇帝的意思,谁又能改得了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得清形势,无论是否有自己的小心思,都没人会在这时候与皇帝对着干。

早已入席的太后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殿中微妙的沉闷,笑道:“今日这大宴贵妃操持的不错,往后有你统领后宫,哀家也尽可放心了。”

顾瑾想要起身,皇帝却将人按了下来,语声温和:“辛苦贵妃了。”

太后对他们这恩爱的样子见怪不怪了,今天她的目的本也是在众人面前为顾瑾做脸,索性陪着皇帝一唱一和道:“如今中宫之位空悬,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贵妃掌管宫务的这几年,从未曾出过什么差错,德行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更为皇帝繁衍皇嗣,可见是个有福气的,依哀家看,足可当得中宫之位。”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突然提起立后这一茬,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结果。虽早知凭着皇帝对贵妃的宠爱,皇后之位已经非她莫属,但这也是第一次拿到人前来说,还是从太后嘴里说出来的。

皇帝的反应也如众人所料,颔首道:“母后说的是,能得您看重,也是贵妃之幸。既如此,就请母后辛苦一遭,拟定封后的旨意吧。”

如此直截了当的应承,就连顾瑾都免不得心尖微颤。

册立皇后不是小事,顾瑾原以为是要拿到前朝议一议的,没想到皇帝竟从头至尾都没想过听大臣们的奏议,直接越过前朝,与太后三言两语间就给敲定了。

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太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当年是哀家一道懿旨,召了贵妃入宫陪王伴驾的,这立后的旨意,还是由皇帝亲自下吧,如此才显郑重。”

“只一点,贵妃这孩子与哀家投缘,就算近来多有风波,也莫要因着那些繁杂事在仪制上委屈了贵妃。”

皇帝对此自然无有不应, 待到说定了此事后,才拍了拍顾瑾的手,含笑道:“太后爱重贵妃,贵妃还不快去谢过太后?”

顾瑾连忙起身谢过了太后,而后又在一片恭贺声中入席,直到宴上的丝竹鼓乐奏响,她还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皇帝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盏,不由挑眉,不动声色的将其换成了花茶:“又在出神?”

顾瑾看向皇帝,低声问道:“这就成了?”

后位来的太容易,顾瑾有点儿不敢相信。

“待明日早朝,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不会。”皇帝气定神闲道:“朕与太后金口玉言定下来的事,若是有人当场谏言也就罢了,事后再来劝朕收回成命,岂不是要朕朝令夕改?”

“他们还没这个胆子来触朕霉头。”

皇帝选在今天与太后做戏,也正是为了堵前朝的嘴。

永定侯府近来闹出的荒唐事不少,朝堂上早有非议,若在前朝议立皇后,总会有人用顾瑾的母家攻讦于她。

皇帝虽不怕这麻烦,但小姑娘正在养胎,他不愿惹人忧心,还是平稳些的好。

夹在二人中间的怀宸仰着脑袋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拽住了皇帝的袍角问道:“父皇母妃在说什么?”

皇帝拍了拍稚子的头,笑道:“过些时候,你便该改叫一声母后了。”

这一场宴席一直摆到了亥时末,散了宴后,怀宸被姜妤接去了寿康宫,顾瑾则是与皇帝一同上了辇驾,她折腾了一整日,此时早已经困乏了,上了辇后便枕在皇帝的膝上沉沉睡了过去。

林常青挽起帐帘,见人已经熟睡,连忙敛了声调:“陛下,娘娘睡下了,咱们是回玉清宫,还是……”

皇帝动作轻缓的给怀中的人裹上一层披风,轻声道:“照旧行事。”

辇驾晃悠悠的行驶着,却不是朝着内宫,而是往宫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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