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旧黄的纸
已经不用批卷了，秦断就算后面有不会的题，也只需要再看一遍笔记就能答对。
没多久，刘雯怡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她想起秦断本科四年都是全系第二，顿时起了疑心。他这么聪明，不应该连续四年都考不过我，为什么？
秦断仍在答题，没有察觉到刘雯怡的情绪变化。突然间，刘雯怡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全班的男生都被吸引了注意，她那八分裤下露出的一小截美腿雪白雪白的，甚是好看。
“雯怡……”
秦断看到刘雯怡离去，终于停下了答题，但转念一想她应该是去卫生间，于是也没有在意。
张教授自然不会去管刘雯怡，那是研二的学生，本就不该出现在研一的课堂上。刘雯怡走了，后排的那些男生们也能安心上课。
很快，第二节课也结束了，秦断早已经完成了答卷，他保存试卷后合上超薄本，却发现刘雯怡仍未回来。
秦断拨通了刘雯怡的电话却被对方挂断了，她是生气了吗？秦断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快就想通了。
“完了，我忘了她的胜负欲。”
秦断恨不得大巴掌抽自己！
这时，考古学院谭教授的办公室内，刘雯怡坐在谭教授的身边，一双美眸红通通的，正盯着刚刚挂断的未接来电。
“不是让你看着秦断嘛，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看秦断的本科成绩啊，把我老头子都整懵了。先说好啊，这事儿可不合规矩啊，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我想要知道真相。”刘雯怡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道。
谭教授打开了学校的内部网站，登录后又找到了查成绩的界面，先后输入了秦断的姓名、学号，很快就找到了刘雯怡想要看的真相。
“没什么好看的嘛，你究竟想看什么呀？”
刘雯怡看得仔细，秦断本科四年除了大一的一次高数考试外，从未有任何一门笔试课考到满分，就连开卷考试的部分科目都没有满分，分数都集中在九十分到九十五分之间。
刘雯怡很不理解，“为什么？他那么聪明，一些简单的科目拿满分应该不难，怎么会只有一次满分？”
“你不知道吗？”谭教授推了推老花眼镜，“秦断从大二开始，每场考试的第一题都不做的，只是一小题也不怎么影响他的平均绩点。”
“第一题不做？为什么？”刘雯怡根本无法理解这样不科学的行为，还有学生嫌分少的？
“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谭教授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你该不会忘了大一最后的时候，秦断和你同分的事了吧？”
刘雯怡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会忘，那是我考得最差的一次。那次的高数题特别难，可秦断他考了满分，弥补了他其余科目的低分，竟然和我总分相同。”
“是啊，你当时气得跑到男生宿舍楼下，点名要找他，还说不会有第二次同分，第一名只会有一个。当初这事儿，在我们学院人尽皆知啊。”
刘雯怡顿时明白了，就因为她找秦断放过狠话，所以自那以后的每一次考试，秦断都会主动放弃一小题的分数，以成全她的四年第一。
谭教授一脸骄傲的道：“但凡秦断答了的题，他很少出错，所以我才看重他，考古就是不能出错。”
“谭教授……”刘雯怡委屈到想哭泣，“究竟是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算是什么万年第一啊，他竟然一直让着我……”
“那还能因为什么……”谭教授和蔼地笑着，“我可是过来人了，那小子肯定是喜欢你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说。”
“哎呀教授，你胡说什么。”
刘雯怡自然不相信这话，她深知秦断本科时是喜欢安雪的，她亲眼见证过那次表白。
刘雯怡走了，她没有去找秦断。她是个要面子的人，也是个会生气的女人，这个时候她不想见秦断。
“喂，胖子，你在哪里？”
正在补觉的龙胖子被一通电话叫了起来，一个小时后刘雯怡来到了秦家的祖宅。
龙胖子答应过秦断，很多事都要守口如瓶，可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给她看，别人看到的总不算是他不守信用吧。
“就是这个了。”
推开秦断房间的门，龙胖子指了指那个被放倒的相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相框里的秘密。
龙胖子发现姬红莲和江伊伊都不在家，不知去哪里了。江伊伊多半是去便利店打工了，姬红莲去了何处他就猜不到了。
“这个相框……”刘雯怡拿起相框看了一眼，很快就认出了上面的所有人，那是大一那年爬山的合影。
秦断和安雪被他们簇拥在中央，还有李嘉敏和胖子他们，秦断的两个室友朱凯和徐立斌都曾对她表白，但是她都拒绝了。
刘雯怡从不会接受突然的表白，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选择值得托付的人。
“你自己看看吧，友情提示，相框是可以拆的……”龙胖子决定给她安静的空间，默默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刘雯怡拿着相框坐下，看着相片不知在想什么，她隐约猜到这里面有什么，也许在照片的背面写着什么。她很聪慧，也很感性，如果一切都如她猜想的那样……
刘雯怡拆开了相框，但是照片的背面并没有字，而是有一叠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只是看了第一页，刘雯怡就落泪了。
“二〇一五年四月七日，明天去爬山，我要向刘雯怡表白。”
“四月八日，徐立斌和朱凯明知我要表白还是那么做了，我只能更换了表白对象。安雪，对不起。”
“四月十八日，我和安雪在一起了，我决定忘记刘雯怡。”
“五月二十日，今天是网络情人节，安雪很主动，但是我拒绝了。我不想伤害安雪，因为我的心里还是只有她。”
“六月一日，我还是放不下刘雯怡，我决定这次考试周要拿到第一名，重新向刘雯怡表白。”
“六月三十日，今天出成绩了，我考到了和刘雯怡同分，我向安雪提出暂时保持距离。”
“七月一日，刘雯怡来找我了，她很生气，我想就算表白也会失败吧。”
“七月五日，我决定和安雪复合。”
“十二月二十五日，今天是圣诞，安雪带来了刘雯怡送我的圣诞礼物，我很高兴，我知道我仍然在意她。”
“二〇一六年二月，今天是情人节，安雪给我织了围巾，我很感动，不想再对不起她了。所以刘雯怡，这是最后一次悄悄写你的名字。”
刘雯怡的眼泪打湿了旧黄的纸，她想起秦断说过祖宅有一样东西想给她看，一定就是这张纸。
因为同分，刘雯怡很生气，秦断放弃了表白，他就这样和安雪相恋四年，最终也没有走到一起。
父亲死后，秦断在家中收拾的时候翻出了曾经的日记本。那时安雪已经和他分手，秦断就把日记本上的这些页留了下来。
刘雯怡在秦断房中坐了许久，她在心中问自己。
如果当时没有朱凯和徐立斌。
如果当初没有安雪。
如果秦断只是向她表白，她会答应吗？
她不知道。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又如何知道。
当初那四个男生中，确实是秦断最可靠最优秀，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答应。
不过，就算第一次失败，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本不用等到今时才相恋。
刘雯怡从秦断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笔，在那张旧黄纸的最下面写下了她的名字。
“秦断，你欠我一个表白！”
刘雯怡将那张纸叠好，重新塞进了相框里。
她让龙胖子保密，尤其是不能让秦断知道她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