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骨肉相连的血亲
而赵氏更是可怜,每次都是单枪匹马,却又屡败屡战。
不过,今日这一吓,足以让赵氏收敛许多。
毕竟,除了那个废柴儿子江有富,她最在乎的就是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子了。
苏毓转身离去,步履从容,背影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冷傲。
江子陵紧跟其后,对于刚才苏毓与赵氏的对话充满好奇:“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苏毓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俏皮的笑意,与刚才的凌厉形象形成鲜明对比:“你猜呀。”
她故作神秘地回答,让江子陵不禁失笑,也只好作罢。
回到屋内,苏毓看到喜儿正站在背篓旁,小手抓着一颗颗饱满的桑葚,吃得津津有味,小嘴巴被染得乌漆墨黑,却仍不忘朝着苏毓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一幕,让苏毓心中的坚冰瞬间融化,她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捏了捏喜儿粉嫩的脸蛋,笑骂道:“你这个小机灵鬼,自己找吃的来了!”
喜儿咯咯笑着,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给这个充斥着恩怨纷争的午后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馨与宁静。
喜儿笑盈盈地捧着一只已被她小巧的手指捏得汁液横溢的桑葚,那颗桑葚早已面目全非,乌黑的汁液顺着她的指尖滴落,仿佛在诉说着它短暂而又热闹的一生。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颗“杰作”递向苏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苏毓看着那颗可怜的桑葚,不禁微微皱眉,心中实在提不起半点食欲。
然而,面对喜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她那副“不吃不行”的坚决模样,苏毓知道,拒绝就是对孩子童真热情的最大辜负。
于是,她强忍住笑意,故作镇定地接过了那颗桑葚,轻轻咬了一口。
尽管汁液沾染了唇角,苏毓还是在喜儿期待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笑着说:“好甜呢,喜儿真会挑。既然你喜欢吃,那就多吃点吧。”
她转身端起那只盛满诱人桑葚的木盆,那桑葚如一颗颗饱满的紫宝石镶嵌其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垂涎欲滴。
她对江子陵言道:“我想把这些桑葚给大嫂送去,他们家孩子多,肯定都会喜欢。”
江子陵微笑着点头,目光中透出赞同与理解:“确实如此,大嫂定会欣然接受这些美味的馈赠。”
苏毓手捧着木盆,步履轻快地走向谢杏花家。
然而,当她来到门前时,却发现门户紧闭,一片静寂。
她轻轻叩门,声音柔和而亲切:“大嫂,是我,苏毓。”
屋内的谢杏花闻声,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关门是为了隔绝外面那些纷繁复杂的琐事,保护家中那一份难得的安宁。
如今,突然有人敲门来访,让她颇感意外。
三个小女孩在屋内面面相觑,她们望着母亲,见她未发话,都不敢擅自开门。
谢杏花犹豫了片刻,才隔着门回应:“二弟妹,有什么事吗?”
苏毓略感疑惑,对方只应声不开门,或许江望山正在房中更换衣裳,不便打扰。
她耐心解释道:“大嫂,昨日我在山上采得一些新鲜的野果,特意送来给你们尝尝。”
“不必了,二弟妹……”
谢杏花的话音未落,正蹲在地上专注玩耍的三丫突然听到“野果”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跳起来,不等母亲阻止,便一把拉开了门。
门扉开启的刹那,谢杏花与苏毓皆是一愣。
三丫探出圆圆的小脑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毓,稚声赞叹道:“原来你就是二婶婶,好漂亮啊!”
苏毓被三丫的天真烂漫逗笑了,她含笑回应,将木盆递向三丫:“这是我在山里亲手摘的野果,新鲜又好吃,你们拿区分着吃吧。”
三丫两眼放光,像只小馋猫似的立刻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
谢杏花见状,欲制止已来不及,只能无奈地轻唤:“三丫,慢点……”
苏毓注意到屋内其他几个孩子也正眼巴巴地看着那盆桑葚,对谢杏花不解地问道:“大嫂,不过是些野果,为何如此推辞?”
谢杏花面露难色,一时之间竟难以启齿。
倒是三丫边吃边替母亲回答:“娘亲怕奶奶知道了会责骂我们,所以不敢收二婶婶的东西。”
苏毓一听,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
对于赵氏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并不感到意外。
谢杏花见苏毓似乎已经猜到,便尴尬地解释道:“弟妹,你莫怪我,我现下的境况已然十分艰难,若再逆了婆母之意,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
“你与她关系紧张,她若知晓我们常有往来,恐怕会借机对我百般刁难。”
谢杏花言语间流露出急于划清界限的焦虑,苏毓虽对此深感惋惜,但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选择尊重才是最好的应对。
“我明白,大嫂,我不会让你为难。”
苏毓沉吟片刻,继而温和劝道,“人生在世,想过怎样的生活就要自己去争取,一味忍气吞声,只会让日子陷入无尽的黑暗。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既能让孩子们享受到这些美食,又能避免引起麻烦。”
赵氏若是个善解人意、懂得感恩的人,或许谢杏花的日子还能过得宽心一些。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家中琐碎繁杂的大小事务,哪一样不是谢杏花一手操持?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从照顾病弱的大哥到抚育年幼的孩子,她如同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在生活的漩涡中独自旋转。
田间的劳作,更是无法指望那三个尚且年幼的丫头能够分担多少。
谢杏花倾尽全力,付出的辛劳与汗水,却连一顿饱饭都得不到保障,还要忍受赵氏的脸色,这样的生活让她身心疲惫。
今日,苏毓与谢杏花推心置腹,将心底的话悉数道出,无非是出于对血脉相连的一份深情。
她语重心长地道:“今日与你言尽于此,只因你与大哥、子陵血脉相连,骨肉之情无法割舍。你自己好好思量吧,唯有反抗,方能挣脱这困厄之境,找回应有的尊严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