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定会平安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任何反驳,誓要挽回这一家人即将崩溃的局面。
“就为了那个赔钱的丫头,你,你竟然要休了我?”
赵氏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眼神中满是震惊,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试试看。”
江训忠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温度,决绝而冷硬,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裂着赵氏的心房。
他心底并不真想舍弃赵氏,这只是他用来震慑对方的手段,希望能迫使她将人赎回。
毕竟两人已携手走过那么多年,生活纵然不易,也总得凑合着过下去。
难道真要孤苦伶仃地度过余生吗?想到这里,江训忠的眉宇间不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转眼又是端午佳节,唉,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事情!
江训忠的坚决,在村人眼中显得格外痛快淋漓,大家对他的评价也因此有了极大的改观,从原先的平淡无奇到现在的暗暗佩服。
赵氏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住了,已是年过半百,若再次被休,无疑会成为村里的笑柄。
更何况,自从唯一的儿子不幸离世,家中只剩下大壮这一根独苗,江家的血脉传承全寄托在他身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这个家。
近来老伴江训忠的行为实在古怪,只要她对谢杏花母女表现出丝毫的不善,便会遭到严厉的训斥,甚至今日还动了手。
赵氏心里明白,也许这次他是真的会做出休妻的决定。
罢了,既然那丫头已经被她出手,现在只好先做做样子,至于能否成功赎回,就留给未来解答吧。
赵氏的声音软了下来,试图解释:“我也是逼不得已,家里日子紧巴巴的,想着大丫也大了些,出去找个活干或许还能补贴家用……”
“大丫才只有十岁啊,你的心怎么可以这样狠?”
谢杏花的话里带着愤怒与心痛,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啊。
赵氏刚要反驳,却在瞥见江训忠严厉的目光后,硬生生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江训忠接着说道:“你把她卖给谁了,明日就按照原来的条件赎回来。”
“行。”
赵氏虽答应得爽快,可谢杏花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尽管有公公出面,女儿大丫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孩,一旦离开家门,外面世界的凶险难测,谁能预料?
想到这,谢杏花急切地说:“不可以,必须今晚就把大丫赎回来。”
“现在?天色已晚,市集早就散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人?”
赵氏心中不满,可碍于江训忠在一旁,只得强忍怒火。
“无论你把她卖给了谁,此刻就得领我去。大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之间就没完!”
谢杏花的眼中闪烁着坚决,不容商量。
赵氏求助的目光投向江训忠,等待他的裁决。
江训忠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大丫毕竟是女孩子,晚上在外面终究不安全。如果今晚能找到最好,杏花也能安心许多。”
还没等赵氏回应,苏毓已经抢在前头:“好的,我的马车正停在外头,即刻就可以送他们去镇上寻人。”
谢杏花的脚步匆匆,带着几分踉跄,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外,却又在门槛处猛然刹住。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回身凝视着江训忠,语速急促却字字清晰:“今日这突如其来的风波,全赖您主持大局,长平和家中那两个年幼的丫头,就暂时劳烦您照看了。我一找到大丫,即刻返回。”
言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训忠面容沉稳,轻轻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温煦的光:“安心去吧,家中之事有我,无须挂怀。”
苏毓见状,自是不能置身事外。
她转头望向江子陵,眸中含着几分犹豫,欲言又止。
不等她开口,江子陵似乎早已洞察其奸,微微一笑,点头道:“快去吧,此事耽搁不得,大丫的安危更为重要。”
江子陵内心忧虑如焚,大丫那样乖巧伶俐,面容清丽脱俗,万一落入险恶之境,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中不禁对苏毓涌起几分心疼,新婚未久,连一杯水都未曾安稳饮下,便要再次奔波。
江子陵暗暗祈愿,愿自己的双腿早日康复,如此一来,家中无论有何等风雨,他都能挡在最前,苏毓也不必如此劳累了。
众人得知他们要出门寻人,纷纷伸出援手,合力将苏毓马车上的物件一件件搬离。
几位心地善良的大娘围住谢杏花,言语间满是关切与鼓励:“莫担忧,孩子定会平安归来的。”
谢杏花眼眶泛红,泪水在睫毛边缘闪烁,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点头回应。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回大丫,无论如何都得找回。
赵氏虽然满心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地踏上了马车。
尽管苏毓驾驭着马车如风驰电掣,待抵达镇上时,天边已染上了夜的深蓝,市集早已散去,街道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赵氏叹了口气,肩膀微耸,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上哪去找呢?”
谢杏花凝视着空寂的街道,心如坠冰窖,一团怒火瞬间冲顶,她猛然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赵氏脸上,声音中夹杂着痛楚与愤怒:“你这个狠心肠的,大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这一巴掌,几乎耗尽了谢杏花全身的力气,赵氏一时之间头晕目眩。
就在赵氏想要反抗之际,苏毓动作敏捷地拔下发间的玉簪,冷冽地贴住了赵氏的颈侧,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瞬间传遍赵氏全身,让她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苏毓的声音冷硬如同冬日里最凌厉的寒风,一字一句穿透赵氏的耳膜:“大丫究竟被卖给了谁?买家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你最好仔细想想,如实告诉我。”
赵氏虽然心存恐惧,但内心深处仍不相信苏毓会真的对她下手。
她唇瓣颤抖,语无伦次地辩解:“那个人,是在街上偶遇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杀了我也没有用。”
谢杏花听到这话,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