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别怕,有我呢!
二赖子这人,干活其实挺利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突然变得不上进。
以前他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个挺板正的一小伙。
沈星落不是很高兴,之前那事儿他可都还记得呢。
王氏没想到那么多,只以为沈星落担心他不靠谱,不好好干活,“他这几年确实跟之前没得比,有事没事的就出去撩拨一下别人。还总是说一些难听的话,但是他也就是嘴贱,干起活来还是很认真的。况且,家里有你爷爷奶奶看着呢,他不敢偷懒的。”
沈星落又一丢丢被惊讶到,原来这和一般的酒蒙子不一样。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二赖子拿契弟这事嘲笑他的事实!
怎么性取向不被嘲笑了,身份又要被人嘲笑啊。
记仇中...
沈星落没再说话,家里的饭菜已经好了,因着沈星落做饭的时候谁空着就回去观摩两眼,现在家里饭菜味道整体向上提升了一大截。
吃完饭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继续打泥胚,沈星落兴致不是很高,坐在李牧川身边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和好的泥往模具里塞,然后泄愤似的使劲捶打。
泥土飞溅粘在他的脸上,李牧川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这很不对劲...
等到沈星落把一块土砖取出来放在一旁晾晒好后,李牧川侧过身子去把他脸上的泥土擦掉,“怎么不开心了?”
沈星落龇牙咧嘴的捶打泥土,待到模具里面的土砖表面平整之后,才丢掉手里的木锤,双手放在膝盖上长叹一口气,“没啥,我自己较劲呢。”
他不想让李牧川觉得他是一个多么小心眼的人。
作为朋友来说,他不想把负能量传递给别人,作为情侣来说,他们好像还不是很熟。
李牧川好歹也比他多吃三年饭,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傻子,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嘛。
从他这边问不出什么,只用手背蹭了蹭沈星落的头顶。
“泥都蹭我头上了!”
沈星落嘟囔着,但也没躲。
李牧川盯着沈星落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自家老娘,“娘,你跟星落今天都做什么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氏见鬼一样上下扫了李牧川两眼,“就去买了些筷子,还遇上那什么陆掌柜的问星落定了些五香粉”,做好一块砖。王氏拍拍手问:“人家星落好着呢,一直都跟我在一块儿,别一天疑神疑鬼的。”
李牧川皱着眉,没理会王氏最后的话,只是也没听出来有什么事是会让沈星落不高兴的,顿了顿又问:“那回来路上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王氏不乐意了,人家好好一小伙子,整天忙里忙外的不知道她这好大儿当地在怀疑些什么。
“能发生什么事,一路上我们还聊天来着呢。”,王氏语气不是很好。
“当真?”
王氏转头瞪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李牧川沉默着,反复回味着万事得话,试图从中找出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你们聊什么了?”
王氏轻笑一下,“你这孩子,我们聊什么了你都要知道啊,星落虽然是你契弟,但也要给人自由,你管那么多呢!”
李牧川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于是不再开口,只是盯着王氏。
王氏被他看的烦了,“哎哟”一声,在李牧川的目光里给他讲了讲两人回来的路上聊的话题。
无非就是铺子里要怎么布置,要做些什么菜,该买多少钱之类的,“哦,对了,快到家的时候还聊了一会儿二赖子,就这些,没别的了。”
李牧川点点头,蹲在一旁想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二赖子...二赖子!
李牧川起身往沈星落那边走,被王氏扯住衣摆,“你干嘛,你可别欺负人家。”
李牧川眨眨眼,“我欺负他干嘛?”
王氏一噎,松开李牧川衣摆对着他摆手,“去去去”
再次回到沈星落身边,他正捶着自己的胳膊,用力砸土把胳膊砸酸了。
李牧川看着他那动静,笑着伸手过去给他捏了捏,“明天咱不让二赖子来了吧”他状似不经意提起一般问。
沈星落扭过头看他,“干嘛,人家做得好好的”
“不喜欢他”
沈星落:“为啥啊”
李牧川:“没有为啥,就是不喜欢呗。”
沈星落不信他这说辞,收回胳膊转动了一下肩膀,“可别,到时候他又得说我这个契弟教唆你了。”
果然是因为他啊。
知道原因的李牧川松了口气,就说沈星落应该不会生没来由的气。
“别管他说什么,多听听我说什么。”李牧川蹲在沈星落面前,仰头望着他,从沈星落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你,你说啥了。”
院子里都是人,沈星落不自在的四处看了看,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没人看他们。
“你就是你,你是沈星落。不要一直想着契弟不契弟的,如果非要给你自己身上套个身份的枷锁,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是我的宝贝。”
周围人声嘈杂,李牧川声音低沉,表面上一本正经,嘴里却吐出腻死人的情话。
沈星落听的脸颊逐渐升温,耳朵和眼眶一起发红,侧过头不好意思再看他,别别扭扭的“哦”了一声。
李牧川嘴角扬起,像是没注意到沈星落发红的耳朵一样,“不喜欢的人就不要留下,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去做,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你可是沈星落,你永远不会错。”曲起一指关节拭去沈星落眼角的小水滴,“别怕,有我呢!”
沈星落吸吸鼻子,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我当然不会有错,倒是你,泥全擦我脸上了”
沈星落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都没怎么往心里去的,只是他想起来之前的事不太痛快,自己跟自己较劲罢了。
桃李村人都是什么情况他也摸得差不多了,没几家是日子过得好的。就当他圣母心泛滥吧,人家干活确实很利落,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把事做的这么绝。
况且,他只是说了一件在这个朝代背景下,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实话罢了。
管他的呢,契弟怎么了。
自轻自贱才是顺了他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