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陷害
苏忱勃然而起,眉宇之间满是坚决。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父亲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顾清歌做小?
莫说他的心中过不去。
让裴家兄弟知道能扒了他的皮。
“能得顾姑娘看重,已经是我高攀,怎能委屈轻贱?那太守千金与我素不相识,何以能为了迎合太守大人,让顾姑娘受委屈,退婚这事儿我意已决。若太守大人真是个正直温厚的,断不会与我们为难。若是胡搅蛮缠,那这婚约成了才是祸害。”
苏家二老相视一眼,均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苏忱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又被老夫子带走去读了多年的书,比他们两个老的有见识。
虽然苏父才是一家之主,但这家中的大小事早已经不知何时开始由苏忱掌舵。
眼下见他如此坚决,苏家二老也知道劝说无用,只能兀自发愁。
顾清歌拿着包裹到了西屋,屋内也是十分的简单破旧。
但到底是姑娘家住的屋子,比之主屋倒是多了些鲜亮的花色。
苏鹃站在门边越看顾清歌,越觉得不顺眼,只觉得这女人天生就是来阻碍她哥哥姻缘的,暗恨着冷冷出声。
“别以为你仗着有几分姿色蛊惑了我哥,就能嫁进我家来。朔州这个地方可是太守大人说了算,我去城里见过,他家的宅子有我家三四个这么大,能娶到那样人家的女儿我哥直接就能做人上人。你这样跟着男人私奔出来的,顶多也就给我哥做个妾。”
顾清歌懒得理苏鹃,自己将包袱放到了火坑靠里面的位置,心中不屑。
这苏鹃可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还宅子比苏家这院子三四个大?
就苏家这院子统共三间房,三四个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个三进出。
都莫说镇国公府,便就是顾家也能装下这院子七八个。
实在是想不通,苏忱和她是兄妹,怎么品性和眼界能差出去那么多?
越想越觉得奇怪,更是觉得苏忱和苏父苏母长得也不是很相像。
莫非不是亲生的?
顾清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又越来越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不仅越想越偏,愣起神来。
苏鹃见自己讽刺顾清歌,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毫不在意。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牙根都痒痒。
跺着脚快步走到顾清歌的身边,扯开了顾清歌的包袱扔在床角,尖酸刻薄的嚷道。
“这是我的床,你凭什么睡里面?要睡睡床脚去,你个妖女,还真当是自己家了。”
顾清歌杏眸微寒,眉宇之间带了些冷冽锋芒,伸手拽了苏鹃的衣领过来,阴恻恻道。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这个苏鹃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咄咄逼人,顾清歌看她也是十分的不顺眼。
若她不是苏忱的妹妹,早就一个巴掌扇了上去,还轮得到她这般放肆。
苏鹃被顾清歌骤然发狠的模样惊得心头一紧,但转念一想,这是在自己家里,凭什么怕她?
便伸手去掰顾清歌的手,吵闹的更加难听。
“这里是我家,你还想要耍威风,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推搡着来门边,苏鹃看着主屋开了门故意绊在了门槛上,摔了出去还打了个滚,一下子到了院中心。
苏家二老还有苏忱看到这一幕,面上均是有些尴尬。
这一摔真的是太假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从门口摔到院子中心来,还是用滚的。
但苏鹃浑然不觉得自己演技拙劣。
坐在当院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爹,娘,大哥,这个女人欺负我,她打我,呜呜呜。”
苏鹃嚎得震天响,苏父苏母叹着气不忍直视。苏忱更是捂住了额角,只觉得青筋都直跳。
顾清歌看着苏鹃演的兴起,索性顺手在旁边拿了个小矮木凳,放在了苏鹃跟前坐下,就静静的看着她哭。
苏家人都知道,眼下这场面八成是苏鹃找事儿。
但顾清歌这不骄不躁,不急不缓的样子,倒是也出乎意料。
苏鹃哭了半天,看没人搭理,抽噎着停了下来。
顾清歌歪着头,支着下巴,淡淡开口。
“哭够了?哭够了就让姐姐教教你怎么陷害人?”
顾清歌抬手摸着苏鹃的脸颊,带着苏鹃看向两人方才争执的西屋大门。
“从门口到你现在所在的位置,若是想要直接摔出来,至少要在里面助跑三步以上。况且你想要诬陷别人,也别想着自己一点罪不受,我都要打你了还能让你身上一点伤没有吗?”
顾清歌回过头来看着苏鹃,指着她的脚踝骨低声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完全没必要摔出来。用这儿刚才使劲往门槛上一撞,顶多也就是肿个几天,跌出来会更逼真。若是柔弱的女子我一般把你推不了这么远,若是会武的女子你也不可能摔得这么轻。小妹妹,下次想要出手先弄清楚对面是个什么人,小小年纪的学这些陷害人的把戏,你以后的目标难道是嫁去哪个大户做姨娘吗?”
苏鹃被说的面红耳赤,一双眼睛眨着充满了水雾。
如若刚才是假哭,那这会儿心里可是实打实的委屈,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抹着脸便跑了出去。
苏家二老看着担心,但在三岔村都是熟人,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望着顾清歌看过来颔首的动作,想想刚才自家女儿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讪讪的回了屋去。
苏母关门时回想着刚才顾清歌教育苏鹃的手段,心中隐隐也猜出。
这顾姑娘定然不是一般人家出身,苏鹃那些小把戏,和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
苏忱缓步走上前去,面上带着恳切的歉意,对着顾清歌拱手行礼。
“我妹妹胡闹让清歌见笑了,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苏忱满面的懊恼,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的自责。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被所有人都喜欢。
苏鹃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苏鹃,本就是天性使然,没什么硬要勉强的。
若说手腕,宋安然比苏鹃阴毒了千万倍,不也和她死在了同一天。
顾清歌对苏鹃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苏忱局促不安的忐忑模样,倒是让她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