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此地不宜久留
说实话，就连李永川本人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有这么强的实力，也不是自己不想牢牢锁住他，而是经过这一顿体力输出后，自己确实耗尽了大半的力气，被对方抱起来抡上那么几圈，是真的撑不住了。
好在刚才李永川的攻击对峙也消耗了对方的体力，能挣脱开，也算是十分庆幸的事。
趁这个空当，两个人都喘口气，因为一旦再有争斗，指定会比之前更激烈，所以谁也不想再次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但同时又不能给对方留太多喘息的时间，以免恢复以后留下后患。
李永川的全身跟要散架了似的，每一个关节，也不管能不能叫的上名字的，但凡是能摸得见的关节都像遭受了无数蚂蚁的啃咬，这种痛苦如潮水般连绵不断。
他的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身体开始不自主地颤抖着。李永川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体，但手臂却仿佛失去了力气，颤抖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这种痛苦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就像是身体内部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肆虐。而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给他带来一次新的刺痛，使得他的胸口如同被巨石所压。
更多时候，李永川真想跟对方握手言和，再这么下去，两败俱伤的二人肯定有一个要就此报废掉，然后会随着这座废弃的岚城机械厂慢慢腐烂下去，直到被人发现为止。
哗。
李永川瞬间警觉起来，他判断这是对方走路时鞋帮蹭到泥土的声音，看来这家伙今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既然手臂撑不起来身体，李永川便用胳膊肘和脚踝两端发力，虽然强撑着抬起几公分，可李永川还是朝一旁挪了挪屁股，他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相对更安全一些的新位置。
连续挪了几次，差不多也有将近半米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显然对躲藏起不了多大作用，这时李永川再抬手臂摸索的时候，手掌外侧无意中碰到一棵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顿时让李永川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李永川手腕一弯，勾住大树树干的底部，然后手臂用力，拖拽着自己躲到了树后。
他这里刚藏好，那人就展开了攻击，先是一脚跺在李永川之前倒地的位置，踩空之后，又等在原地判断李永川人在哪里。
“呼——”李永川发出轻微的吐气。
“啪！”
李永川的吐气声还未收，那人自恃瞅准了位置，一脚踢了过去。可他却不知道刚才的动静正是李永川故意发出来的，就是算准了那人心高气傲的劲儿，自己稍微露怯，对方就巴不得立马施展实力进行碾压。
沉不住气，指定没什么好事。
踢完这一脚，那人的右腿胫骨结结实实的磕在了结实的树干上，瞬间的冲击仿佛要将骨头掰断，一种痛入骨髓的疼痛袭来，痛得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在小腿上摩挲，嘴里频频吸着冷气。
李永川的嘴角终于上扬，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虽然是在漆黑的夜里，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微弱但是发亮的希望。
那人右脚脚尖轻轻点地，可是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扯着整条腿疼痛难忍，疼得那人右腿绷直不敢乱动，只是将一副哭丧着的脸贴在膝盖上，不住的呻吟。
李永川扶着树爬起来，即便是自己也浑身快要散了架，但还是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比起来，那人的位置就比较好找了，呻吟声始终压不住，加上粗重的喘息声，更容易判断位置。
李永川走了没几步，脚下踩到一个硬物，蹲下来一摸，竟然是根方形木头。捡起来掂在手上，本想用双手丈量一下长度，结果右手在方木末端触碰到断岔，李永川这才知道这就是那人用来攻击自己的那根棍子。
“你还真狠。”李永川握住方木，感受那坚硬的材质，说道:“这么硬的方木都打断了，我是跟你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用得着这么成心想置我于死地吗？嗯？！”
那人也不搭腔，只是一味的喘着粗气。
李永川抡起方木，在手掌上心敲了敲，他本以为对方会扑在自己脚边求饶，没想到那人只是无动于衷，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按照李永川的设想，那人如果求饶，自己随便敲他两下就算了，不管怎么着，不值得跟这种疯子拼命。再说了，万一这里还有他的其他帮手，一旦招惹过来，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以至于后来他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当天自己处理的有些过分软弱，归结起原因的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天生的性格，本就没有那种狠辣特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出租车这个职业已经强制磨平了他的锐气，也就是说和气惯了。
对方的反应，反倒让李永川很被动，尤其是他挥了挥方木，而方木敲在那人的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后，李永川彻底没了能耐。
在他看来，两败俱伤也好过出现伤亡事件。
“此地不宜久留。”想到这，李永川摇摇头，拿起方木象征性的敲了敲那人的肩膀，说:“遇见我，也算是你——”
李永川本来想说“走运了”一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这么一个疯子，说那么多干嘛呢？
于是李永川转身，准备离开。
静悄悄的夜，仍旧如墨一般。
这个偏僻的机械厂，似乎被人们遗忘了一样，任由它在这静静的腐蚀。
起了风，不知是不是从海边卷过来的潮气，糊在脸上，微微有些凉意。
李永川拖着方木，方木一端耷拉在地上，随着李永川缓慢的脚步，地面被划出一道轻轻的划痕。
“噗。”
李永川身子定住了，他明显觉得方木的另一端突然有了一个拉扯的力，他试着用力拉了拉，那股力就像是有什么磁力一样，始终吸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李永川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那个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