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不认识我了吗？

赵猛的一嗓子，将李永川吓了一跳，比起突然开口所带来的惊吓，赵猛说的内容则更让李永川感到震惊：“没错！我就是李永川！来啊！”

“赵猛怎么会说自己是李永川呢？被折磨得糊涂了？不像呀。他要是糊涂了，为什么不说他叫马永川王永川，偏偏非说自己叫李永川呢？”

即便是真的李永川站在面前，他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时间原因，他脑子里只想到一种可能，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推敲，那就是——今晚那个神秘乘客的目标正是李永川，赵猛误打误撞的顶替了自己，而在接下来的折磨拷打中，赵猛感觉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干脆咬牙继续冒用李永川的身份。所以刚才触碰到赵猛的时候，他才会条件反射般喊出自己是李永川这样的话。

捋顺了答案，可问题是——为什么要找李永川呢？

算了，顾不得了。

“赵猛，你坚持住，很快就好。李永川一边喊叫一边试图分开卡在赵猛脖子上的铁环。

说是铁环，其实并不是圆形，更偏向于气球的椭圆形。它是由一整块铁板折弯制成，只在末端结合处多预留了一块，中间打孔又用螺栓贯穿。

李永川试了一下，螺帽拧得很紧，徒手根本不可能拧开，偏偏周边又没有扳手之类的工具，李永川只好从台钻上入手，希望能够停下这该死的玩意儿。

台钻原本按钮的位置空空的，只留下两个凹槽，说明开关键被什么人抠掉并重新改装了线路。

李永川双手沿着台钻上下摸了两遍，也没能找到开关。他又尝试薅了几下电源线，可无论是靠近台钻这头还是另一头，怎么拉扯都无济于事。

轰轰——

台钻的轰鸣，像是对李永川的嘲笑。

“赵猛！赵猛！”明明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让李永川很是苦恼。

钻头又缓缓落下一点儿，坚硬的刀尖离着赵猛的头部已经不足三厘米，如果不赶快采取行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钻头继续缓缓下降，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让李永川的心紧绷一分。

李永川来岚城机械厂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赵猛，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受尽折磨，换谁都无法接受。

李永川再次环顾四周，终于在不远处的墙上看到一个配电柜，有配电柜也就意味着里边有电闸，断掉电源虽然不能直接将赵猛从台钻底下救出，但好歹也能阻止这台设备运行。

说干就干，李永川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赶到配电柜，幸运的是，柜门并没有上锁，打开之后，里边只有一个小的空气开关，李永川没有犹豫，抬手就将空气开关的闸落下。

随着开关的关闭，台钻也越转越慢，渐渐的失去了动力，停了下来。

“呼——”李永川长吁一口气：“还好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步——”

其实，李永川心里还要感谢自己第一次发现异常的时候，没有躲在暗处过多的观察，这也给营救赵猛腾出了关键的时间。

李永川缓缓关上柜门。

“嘿嘿。”

“哎呀！”李永川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别怕，是我。”

“谁？！”

从暗处一张脸缓缓靠近，由于是背光且光线极差，不足以看清这人的全部面貌，大量的阴影遮在这张满是皱褶的脸上，显得更加可怖。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宛如两个幽深的黑洞，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尤其是配上那干巴巴的笑，就更加诡异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再仔细看看啊。”

像这样的脸，如果之前见过，肯定会过目不忘的，所以李永川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也更不想再多看一眼。

李永川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想救那个人，对不对？”老头抬起手，指着赵猛的方向，“他呀，嘿嘿嘿嘿。”

“他、他怎么了？”李永川实在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会突然那样笑起来。

“你来，我带你看。”

老头说完，缓缓转身，慢悠悠的朝着赵猛走去。

李永川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迈开大步，准备从老头身边绕过去。

突然，李永川感觉到手腕被抓住，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只见左手手腕上多了一只干枯到几乎没有肉的手，五个指甲死死的掐在自己的皮肤上，像是被一只鹰爪给擒住了。这只手不仅干枯，还异常的冷。

“我说带你去，就是我带你，你着什么急？”老头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根本不容有任何的反驳。

李永川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脆弱无力的老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他试图挣脱，但那只手就像是铁箍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抽不出来。

终于，李永川跟着老头缓缓的来到赵猛身边。

借着灯光，李永川偷偷打量老头几眼。

大概是暖光的格外照顾，老头的面部没有在黑影时那么恐怖了，但也达不到慈祥的标准，酱色的皮肤，很是瘦弱，申字脸，高颧骨，其余的部件都是小小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就连两侧的耳朵，也是小小的。

老头身穿一件灰色的工作服，带着浅蓝色套袖，上衣左胸前还印着“岚城机械厂”和这个厂的徽标，裤子也十分整洁，脚上蹬着一双灰色网格运动鞋。

“那么——是你把设备给停了？”老头问。

“嗯。”李永川点点头，随即补充道：“这、这人、他、他是我朋友。”

“哦？是吗？”老头手上用力，指甲掐得更深了。“那他叫什么名字？你可千万不要说错哦。提醒你一下，他说他姓‘李’——”

“李？”李永川顾不上手腕上的不适，满脑子又成了浆糊。“为什么赵猛要说自己姓‘李’呢？难道他对这老头说自己是‘李永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这老头就是将他伤成这样的人吗？不像呀。以这两个人的体格，赵猛打三五个这样的老头完全不成问题，怎么会被他欺负呢？”

“嘿嘿嘿，被我问住了吧？你说谎，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也不是你的朋友！知道吗？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