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是吃素的

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永川想借着讨好老太太的儿子来获得声讨霸道老太的支持，所以就特地跟老太太的“四儿子”靠得比较近，还想着时机成熟一些，就可以双手相握达成共识，可是现在明白过来之后，李永川出自自身的条件反射，直接一脚将纸人踢开了。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老太太，她丢下手里的蜡烛，嗷的一声一跃而起。

蜡烛还没跌落到地上，就已经被下坠产生的风给吹灭了。在转瞬即逝的亮光中，李永川看到的最后影像只剩老太太狰狞的面目。

只消一眼，就过目不忘。

老太太怒目圆睁，眉毛斜插到双鬓，鼻子和嘴巴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挤压变形。

李永川暗叫一声不好，接着身子向后一倒，朝着墙角连翻几个骨碌。

橐！

老太太小鞋子后跟准确的落在李永川刚才的位置，察觉到踩空之后，老太太又接连踏出三脚，只有最后这一脚是贴着李永川的裤腿落下，好在李永川反应迅速，又往旁边挪了挪，这才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

得知老太太彻底怒了之后，李永川抓紧爬起来，他背贴着墙，盯着眼前移动的黑影。李永川实在想不到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太太，竟然还能这么灵活，而且一旦进入到攻击状态，她甚至比年轻人还要勇猛。就连老太太那时不时会弯到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腰，也丝毫没有拉垮她的速度与力量。

“想不到这老太太还是个难缠的主儿。”李永川一点点朝门洞的位置挪，在他的认知里，那个门洞好歹也是这间房子的出口。即便知道它通不到外面，但最起码在心理上会有种逃离的感觉。就好比玩的游戏一样，通过了这一关，击败了一个实力雄厚的boss，但并不能代表全部结束，后续只会越来越难。

李永川自然没工夫想这么多，他就是觉得那个门洞仿佛是关卡设置的障碍一般，管他接下来会不会更危险，先跨过去再说。

可惜如意算盘始终没有马后炮那么好操作，李永川才走了不出三米，心里刚燃起一丢丢的希望，肩膀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哎哟——”李永川边揉边在心里叫苦：“老太太不是在那边吗？什么时候冲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这下李永川想逃出去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就差在路上贴个引导箭头了。所以在挨到连续击打之后，李永川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连跑带跳的再次返回房间最里头。

李永川很明白，黑暗就是自己的劣势，要想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必须想办法让这间房子里亮起来！

虽然百分之一有时候可以忽略不计，但绝望的时候，它总好过被动挨打甚至放弃抵抗一心求死。

“老太太刚才的蜡烛大概掉在——”李永川根据自己的移动重新推断了一番：“——应该是左前方，火柴盒的话，应该就是在那里了！”

李永川像是一个被踩到尾巴的猴子一样上下乱蹦，尤其是配上挨到打时发出一连串的欧哇乱叫，简直更像了。

他之所以做的这么夸张，除了为了躲避老太太的攻击之外，更多的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进而趁机找到蜡烛和火柴盒的位置。

还别说，经过李永川这么一顿胡闹，他还真在一次腾空落地后，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李永川连忙蹲下身子用手去摸，没错，蜡烛找到了。虽然有一端被踩碎了，但还是不妨碍点着。

李永川偷偷将蜡烛握在左手，又将很长一大截都藏在袖子里。

“接下来找到火柴盒就好了。”八字还没一撇，但对于李永川来说，已经比抓到救命稻草还要开心。浓郁的希望，仿佛是熬过春寒料峭的麦苗，绿油油的，充满生机。

然而老太太的耐心有限，才欣赏了几分钟，就对李永川这种聒噪的表演感到厌烦，也难怪，一般上了年纪之后都不喜欢吵闹。于是，就在李永川跳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冲上前，攥住李永川的脚踝一扯再一甩，直接将他丢在墙上。

“砰！”

李永川的肩膀和头直接撞在墙上，多亏李永川提前用胳膊护了护脸，要不然这冲击力非给他破了相不可。

“看来老妖婆子下狠手了，非得找个机会挫挫她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李永川趴在地上哼唧了两声之后索性趴着不动了，没了之前的闹嚷，房间里又恢复了难得的安静。

噗，噗，噗。

李永川心里窃喜：“我还说这老妖婆子神出鬼没呢，这不也能听见她拐杖杵地的声音嘛。有了这声音定位，待会看我怎么偷袭她！”

老太太靠近李永川后，用拐杖到处试探，她不知道刚才活蹦乱跳的猴子怎么突然死了猴子，于是先用拐杖敲敲李永川的后背，见他没反应，又用拐杖的底儿杵在李永川的肩膀使劲碾。

一股钻心的痛从肩膀迅速蔓延，为了换一个爽快的偷袭，李永川只好强忍着，只能绷紧肩膀处的肌肉来稍稍抵抗一下。

“咦？”老太太也很奇怪，她觉得刚才下手并不算重，像这样年轻体壮的人不至于这么不经摔。

“死儿子，娘把你的玩具给弄坏了，你不会怪娘吧？不过娘刚才试了试，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其余的都还是好的。你先将就着玩，等下次娘再给你找个更耐玩的，好不好？”

“奶奶的，搞了半天，这老妖婆子把我当玩偶了！还是要送给那个纸扎人！我今天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改改这变态爱好，下回指不定还得祸害什么人呢！”

老太太总算是放弃了碾压，她抬起拐杖，摇摇头，刚要转身，李永川一把攥住拐杖，然后趁老太太没什么防备，用力那么一扽，拐杖竟然被夺了过来。

老太太愣了两秒钟，当她反应过来再去抓时，李永川身子一歪，右脚贴着地面猛的踹了出去。

砰！

李永川的一脚正好踹在老太太的右脚脚踝外侧，正好又是赶在老太太抬起左脚往前冲重心不稳的时候，所以几乎没有半点拖沓，随着李永川发泄式的勇猛力道，老太太向前飞扑，重重摔倒。

李永川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仿佛这一脚完全抵消了刚才受到的殴打，他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朝老太太走了两步，说：“老妖婆子，没想到吧？你的玩偶也不是吃素的！我告诉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李永川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