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燃烧的断臂所产生的火光瞬间点亮了这间屋子，在老太太的惊呼声中，断臂燃烧所产生的哔哔啵啵的声音竟然是那样的密集。

气愤和恼怒已经冲昏了头脑，老太太愣了半天，直到李永川将燃烧大半的断臂往前一扔，老太太这才又发出一阵尖叫冲了上前，她全然不顾尚未熄灭的篾片究竟有多烫，一把抄起断臂便搂进怀里。

要知道，刚才李永川就是因为受不了火焰的炙烤才选择丢掉，而此时老太太的衣服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被火星烧穿的窟窿，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有那么一瞬间，李永川真的被他所看到的母爱所感动，甚至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与羞耻。但当他看到纸人和死尸的时候，心里的憎恶和恨意才会渐渐让他暂时放下不该有的同情，转而继续寻找求生的机会。

“今天必须有一方要倒下！”经过与纸人的一战，李永川心里对胜算的判断又增加了多半，“只需要再放倒老太太和死尸就oK了。”

随着断臂燃烧的越来越充分，房间内的光亮在经历一次短暂高光之后，又慢慢的暗下来，直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仅靠壁龛里蜡烛的火苗采光照明。

一根四十几公分的胳膊烧到最后，就只剩十公分多一点儿，而且火焰过后，仅剩的这一部分除了顶端被烧成了焦炭模样，还有一小截被熏染成黑色。

如果不是老太太抢夺及时，恐怕也就只能剩点渣渣了。

老太太将断臂残块捧在手里，脸贴上去蹭了又蹭，蹭得脸颊发黑也丝毫不嫌弃，还时不时的嗅上一嗅，仿佛极力在吸纳她死儿子正不断消逝的气息。

看上去虔诚又热烈，认真且满足。

“纸人的弱点是怕火，老太太的弱点就是纸人，只要拿捏到位，这两个就基本上可以一锅端了。那个死尸呢？怎么来对付他呢？”李永川自始至终都没见他怎么出手，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细是藏着掖着的。

老太太又矫情了一会儿，她抹了一把脸，这下可好，半张脸都成了锅底色，不过这样也好，刚好可以盖住她铁青的脸色。

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将断臂残块放好，这才缓缓的站起来，她边走边晃，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少了拐杖的她愈发的不适应，反正看她那个架势，走不出三米五米的就得摔倒。

李永川知道老太太要找自己麻烦，所以仔细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一个不留心就着了她的道儿。

老太太刚拉开架势，李永川也才做好应对准备，这时，纸人上前走了几步，横在老太太和李永川中间。

“死儿子，你歇一会儿，在旁边看着就行。看娘怎么替你报仇！”

纸人只是微微转头，撇给老太太一个冰冷的眼神。

老太太知趣的后退几步，但是目光仍滞留在纸人的身上，从她那紧张的神情当中不难看出，老太太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死儿子。

气氛一时间出现了多种样式，有老太太的焦急紧张，有死尸的不管不问，有纸人的故作坚强，以及李永川的哭笑不得。

反正就是不知道是该严肃还是该轻松，就好比在马戏团里看拳击比赛，到底是期待轻松活跃的搞笑表演呢，还是期待紧张刺激的竞技较量，总之完全找不到一个切入点，只能是根据节目的进行，随机匹配。

李永川的哭笑不得也不无道理，纸人都已经双臂皆废，整个上半身能活动的就只剩一个脑袋了，还要出来打，你这不是典型的送人头行为吗？但凡是稍微正规一点的比赛，这两个都不可能划分到一个组里。李永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接下来有点欺负人的意思，怪不得老太太一直是这么紧张呢。

战事一触即发。

纸人径直的走向李永川，狠劲虽有，但气势欠缺，这也足以证明，少了两只胳膊的甩动加持，会对整体的气焰削减很多，甚至好有点搞笑的成分。

李永川没忍住，苦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严肃起来，毕竟这可是战斗，既要尊重对手，还要尊重观众。

李永川瞥了眼老太太和死尸，她们目前还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纸人很快就来到近前，李永川将拐杖挂在左胳膊的小臂上，右手直接捏在纸人的脑门上，纸人抻着脖子拼命往前顶，他自己扯掉的右胳膊还有一点断茬，此时正不断的转圈挥舞着。尽管李永川努力的想象成一副胳膊挥舞的形象，可他总会无意识的扫到断茬，然后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在大海里划水的海龟，笨拙又好玩。

什么叫一招制敌？

这就是！

李永川用力将纸人推开，没想到纸人后退几步后又再次顶了上来。反复几次之后，李永川也对这样的攻击方式感到无聊，于是在最后一次推开后，李永川取下拐杖，将拐杖底部伸出去，直直地平举在半空，意思是提醒纸人能离远点就远点，别再靠近浪费时间了，否则就不客气了。

也不知道是这纸人在扎的时候偷工减料了，还是这纸人就是脑子一根筋，面对李永川如此直白明显的暗示，纸人依旧是发起了进攻，走了大约四五步，纸人的胸膛便顶在了拐杖上。

李永川看看老太太，一歪头，眼神甩在纸人身上，心说：“你看你儿子，你也不管管？！”

老太太根本就不正眼瞧上李永川一眼，一心只顾看着纸人，生怕再出点什么闪失。

“既然这样，那你可别怪我了。”李永川用拐杖轻轻一捅，便戳破了纸人的衣服，直接抵在了纸人胸腔的骨架上。

这是威胁，也是提醒。

如果还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的话，接下来只会是自找苦头。

然而李永川的用意却被纸人无视，他仍旧继续往前走。

噗嗤。

拐杖刺破了胸膛骨架，一下子戳到了里边。

李永川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纸人为了攻击竟然会如此的不择手段：“这简直就是自杀式的攻击啊！平时书上说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是这样的啊！就以纸人现在的样子，哪还有杀敌的能耐，直接就是进入自损模式了呀！”

然后，李永川却低估了纸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