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铺天盖地的水浇到李永川的身上，对于李永川这样的旱鸭子来说，此时潭水被自己搅起来的微弱波浪却犹如惊涛骇浪般，每一次涌动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他的心跳加速，水的冰冷触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李永川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但胖子却像一座沉重的山峰，一直按着他不断想要钻出水的脑袋。每当李永川觉得自己终于要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胖子就用力将他再次压入水下。

慌乱之中，李永川几次触碰到胖子的衣角，他拼命想要抓住任何可以让自己感觉是救命稻草的东西，然而每次还没来得及抓稳，便被胖子轻而易举地推开。胖子的身体在水中异常稳定，仿佛他的每一步动作都经过精心计算，让李永川无法逃脱。

李永川的肺仿佛要被燃烧起来，他的求生欲望让他的手在水中疯狂地摆动，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但是，胖子的控制力太过强大，每次李永川觉得自己即将成功时，都被无情地按回到水下的黑暗中。

应该来说，李永川在这一番挣扎中，脑子里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所有的一切反应都只不过是求生的本能动作。

然而就是在强烈的求生欲望的支配下，李永川竟然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当他在水里手脚不断乱挥舞的时候，又触碰到了胖子的身体，那厚实的触感在水下显得异常坚实。本能地，李永川的手臂瞬间有了反应，他用力一拉，待自己身体有所靠近后，李永川立即双手环绕锁住了胖子的腰，想要紧紧地抱住不撒手。

奈何胖子肥硕的腰部在水中如同一块巨大的磨盘，李永川在两手环绕胖子的肚子后指尖都没碰到一起。慌乱之中的李永川哪顾得上那么多，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庞大的身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稻草也没有这么肥硕的，应该是救命大树还差不多。

反正不管是什么，既然李永川没法直接搂过来，他便顺手掐住胖子腹部两侧的赘肉，那赘肉厚实而滑腻，仿佛水中的泥鳅，难以抓牢。

胖子被李永川突如其来的动作抓得嗷嗷叫，他的反应显然被李永川的绝望之举打乱了节奏。胖子开始挣扎，他的双手试图去扒开李永川紧紧缠绕在自己腹部的手。但李永川的求生欲望已经被彻底激发，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几乎要嵌入胖子的肉里。

趁着胖子反应的空档，李永川猛地一用力，利用胖子的身体做为支撑，他的脑袋终于钻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如同甘露般涌入他的肺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你松手啊！”胖子怒吼道。

水柱沿着贴在额头的碎发哗哗直流，李永川的意识随着他大口吞吐空气而渐渐恢复了一些，但他只感到脸上似乎有百川汇流的的水流不断冲击，每一滴水珠都像一道巨浪，在脸上翻滚肆虐。

那种让人紧张到几乎窒息逼仄感觉，恐怕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到。

胖子的吼叫再次在耳边炸响：“我让你松手，你听见了吗？”

李永川听是听到了，只不过他觉得那声音很遥远，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显得有些发闷。同时，他的大脑还没从慌乱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和作用，依旧是保持着用力抓住胖子的姿态，而且还越来越用力。

涌入李永川耳道的水也慢慢往外流，轰鸣声也开始减退。

李永川眨眨眼后睁开眼，眼球被水雾糊住，视线里还是一片模糊。

“胖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李永川说出了这句他一直想说的话，他吸了口气，鼻腔里残留的水直呛得脑袋生疼。

胖子还在用力掰李永川的手指，他越掰越好奇，他实在摸不透为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说了，你松开手，我让你走啊！我这不是帮你嘛！”胖子咬牙切齿道。

“咱俩说的，是特么一回事儿吗？我要自己走，不要你送我走。我要的是离开这里回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多活几年，不是让你直接把我从这里送西天去。我不要快进我的人生！我不要跳过我的人生！你懂不懂？！”

看着李永川在歇斯底里的抒发自己的观点，尤其是腰部赘肉明显感觉到李永川由于过度用力而抓得更紧更牢的手，胖子嘴一扁，眼眶差点湿了，受此感染，胖子说：“我懂个锤子！你想哪儿去了！你神经病还是我神经病？！疼死我了！”

“你……”

“你什么？”胖子问。

“你神经病。”

本以为李永川会说出什么观点，还有点小期待呢，谁料这家伙榆木脑袋不拐弯，竟回答出这么一句。虽然没溺水，但李永川这一句认真的回答差点没把胖子给呛死。

胖子也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要走只能从这走——”

“那你不还是想打算淹死我吗？”

胖子一摆手，索性不跟他说太多。

见李永川死死抓住自己不放，说了几句又不听，情急之下，胖子的身体猛地往深水里一扑。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拖着李永川一同往深水里游去。

其实水潭的水最深处不过一人多深，李永川如果是安稳点的话，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威胁，坏就坏在他始终揽着胖子的腰上，而在这个位置水正好足以漫过全身，所以一到深水区，胖子就站在水里不动，任由李永川像把自行车链锁一样捆在自己身上。

果然，不出十秒，李永川就松开胖子的腰，挣扎着往外钻。

胖子逮住机会，转到李永川的身后，用胳膊一下子锁住李永川的喉咙，借自己体重方面的优势，硬是将他按入水中：“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