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在沉湎中死去（中）

“前半段话我同意，一切都是利益的抉择。”

李由向窗外弹了弹烟灰，开口说道。

百灵鸟回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李由：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清楚其中的代价……”

李由摇了摇头，把烟掐灭。

百灵鸟继续述说着：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这一切又有多么的伤我……”

说完，宋昭美的身影唰地消失了。

紧接着，少女宋昭美的身影出现在黑客椅边，跳下椅子，走到桌子边打开了唱片机。

然后哼着歌，走到灶台边煮着食物，时不时搅拌一下，看起来心情很好。

但这美好的画面又一次消失了，这次少女宋昭美穿着黑客服躺在黑客椅上，站起身。

嘴里嘟囔着：

“操……我在耐心点就好了……”

然后拿起边上的啤酒灌了一口，在屋子里踱步，紧接着情绪失了控。

“操！！”

随着一声怒骂，狠狠地把手中的酒瓶子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酒瓶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楼下的邻居果然被吵醒，大声向百灵鸟发泄着不满：

“喂！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百灵鸟冲到窗户跟前，冲着下面大声嚷嚷着：

“别他妈来烦我了！别他妈烦我了行不行！！操！！！”

V看着百灵鸟的样子，轻声问李由：

“她这是……”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穿越黑墙，只是情绪失控已经算幸运了。”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宋昭美正在椅子上拿着平板研究着什么，她的男朋友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气愤地指了指宋昭美，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原地走来走去，等平复了一番后，才开口道：

“宋昭美你他妈死哪去了？我连打了三天电话！！”

“不用你管，我心里有数。”宋昭美头都没抬。

男人走到黑客椅边上，双手撑着扶手盯着宋昭美：

“别他妈扯淡了！上星期是谁深潜的时候晕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

“我急救了一晚上！要是过热，你人就没了！！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宋昭美依然不为所动，还在低头鼓捣着平板，然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哼，好像我求你救我似的。”

男人又被气得够呛：

“你他妈说的那是人话吗？”

说完，男人转身走到窗台边深吸口气，狠狠吐了出去。

百灵鸟此时似乎一点正在吵架的觉悟都没有，自顾自地说道：

“听着，我接了个新活儿，特牛逼，要是能成，我就是头一个，能写进历史的那种。”

“所以又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一头扎在赛博空间冒着脑袋被烧焦的风险干是吧？”

“你能不能让我集中精神，别他妈说这些烦我了！行不行！”

男人此时平静了下来：

“又换了套新说法是吧……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男人走到宋昭美对面，看着宋昭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失望地点了点头：

“那行，咱俩算掰了。”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宋昭美看着男友出门的身影一阵闪烁，然后消失不见，回忆结束。

百灵鸟义体化的身体出现在窗边。

“我……走错了，对吗？”

百灵鸟沮丧地问着，似乎是在问V和李由，也似乎在问自己。

“我所做的一切……我伤害的人……这一切到底值得吗？”

百灵鸟的身影再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宋昭美，此时正在房间里跟一个黑人壮汉嚷嚷着什么：

“别他妈逗我了，我哪也不去！想让我抛下自己的家、朋友，抛弃我珍爱的一切吗？”

这黑人正是李德，此时他坐在沙发里，看着在房间中发着火的宋昭美，开口劝道：

“和他们相比，你的未来才更重要……”

“狗屁！”宋昭美抱着膀子，一脸不服地看着李德。

“你接这单活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下场，宋昭美。”李德表情严肃，继续说道：

“试图潜入军用科技数据堡垒盗取数据，你知道被网监和政府抓到，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就在这，来抓我啊！”百灵鸟此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宋昭美，没那么简单。”

李德双手交叉：

“不只是你自己，那些信任你，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是谁借钱给你买的接入仓？是谁让你连楼下咖啡店的子网？他们都会查出来的，一个都跑不了。”

李德站起身，走到站在窗前宋昭美身边：

“我希望你明白，只有我能保证你的安全，还有你朋友们的安全，你难道想看他们遭殃吗？”

“要挟我是吗？哼，那你可太不了解我了！”

“但你这种类型的人我了解，你的性格模型已经被联情局构建完整了，我知道你会怎么选，只是你现在不想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