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
“……”
阿贝尔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瞪着凯文。
他哑了，不止如此，他身体内部已经被火焰烧尽，疼的他死去活来，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虽然凯文的天火出鞘有一大部分威力被裁决者之剑抵挡，但正如他所想，剑是有极限的，超越了极限的那部分火焰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
因为裁决者之剑的原因，阿贝尔永恒不变，所以他的痛苦将永久持续，那种感觉相信比死还要难受。
月光的再生能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效果，除非他丢掉裁决者之剑，但那时的他，连凯文的普攻都接不下来。
阿贝尔抽搐着强撑着站起来。
他把剑丢了，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痛苦逐渐减轻，直至消失。
“我的力量还不够，正如我刚才所说，当审判之月毁灭了贝洛伯格的人民后，其力量能将你也一并净化，那么现在，换个目标也不是不行，我将在此发挥审判之月的真正价值，让一切都结束吧！”
阿贝尔将体内的崩坏能尽数送进审判之月，它的月光笼罩范围从竞技场，变为笼罩附近的神都。
“堆积的冰晶将冻结众生，将人们的灵魂引至神的身侧，届时万众的信仰将合而为一，将你这个异端彻底毁灭。”
凯文听到自阿贝尔体内传出的，仿佛吃了一惊的海月的声音。
［阿贝尔，神都是缔结不战之约的圣地，不能因为升格审判将那里的人民当做祭品。］
“吾之裁决神，我在此忏悔，请您原谅我出于冲动的行为，作为神的信徒，即便违背神谕，也必须将这位与神为敌的异端铲除。”
海月没有出声。
凯文还记得，她是想要救赎这个家伙的吧。
“吾神啊……我才忏悔，作为神明的您，难道不愿给予我宽恕吗？”
他的体内传出无可奈何的声音。
“神谕者阿贝尔……我给你救——”
她的话还未说完，凯文就将其打断。
“我记得，你在寻找答案对吧。”
“嗯……神明是否可以救赎所有人……这个答案……”
凯文望着已经与审判之月平齐的阿贝尔。
“不可能。”
他给出了答案。
阿贝尔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将手伸出，凯文的四面八方都飞来了冰刃，忽然冰柱立起，将冰刃挡下。
“即便做到最好，也只能是给大多数人救赎，当救赎某个人，对另一部分人而言就意味着毁灭之时，无论选择哪方，拯救所有人都不成立。”
他还记得海月的挣扎，阿贝尔作为加害者欲毁灭贝洛伯格的人民时，她想要双方都救赎的画面。
“而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拯救的必要，直接消灭或许才能拯救更多人。”
凯文指着阿贝尔，冷静的说道。
“因此，没有人能够救赎所有人，这就是我交给裁决神海月的答案。”
阿贝尔怒上眉梢。
“傲慢的家伙，就凭你，能告诉我的裁决神什么答案？尽是胡说八道！”
他之所以愤怒才不是因为凯文的态度。
而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自己的神，正在给予凯文试炼！
这可不是件好事，一旦他得到海月的认可，届时轻则他将失去对抗凯文的利器，重则海月直接改换阵营。
每个裁决神都拥有不同的试炼，专门给予给其他选定者，能够通过就能获得对应神明的认可。
这是升格审判的规则。
但有些神因与自己选定的选定者定下盟约的原因，无视了这条规则，根本不会给予其他选定者试炼。
因此，阿贝尔从不认为海月会给予他人试炼。
但海月是那样的神吗？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为人。
即便给予他裁决者之剑时，海月说了要给凯文试炼，但就一句你将接受审判，谁知道她要考验什么？
阿贝尔当时还以为是海月为了让他获胜，所以赐给他武器，为此还沾沾自喜。
不行，得扰乱海月的心绪。
以人的理智来判断，凯文说的确实没错，但海月说到底是全知全能之茧里诞生的存在，和人类不搭边。
因此阿贝尔大笑着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连我的神明都在唾弃我，这是是出于你的无知罢了，谁说神不能救赎所有人？能够拯救无可救药的我，就能证明能救赎所有人。”
“都丑态尽露了，还在这诡辩，你的脸皮之厚恐怕能让世人顿感汗颜，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阿贝尔想要接着诡辩，海月的声音响起。
［神是不可能救赎所有人的，能够知晓这一点，方才配得上代理者之名。］
阿贝尔的面色变得苍白，身上的光芒逐渐散去，没有再生的支持，他的崩落体也维持不住，变回了原样。
“神……神力正在离去……为什么……”
尽管他已经明白原因，但他还是要装作可怜的模样。
“因为我通过了裁决神的审判，得到了海月的认可，据我所知，升格审判并非只能通过战斗才能成为代理者，而是像你这样的人与神，强行把她扭曲成如今的模样。”
阿贝尔从天上坠落，那等高度直接将他的腿摔断。
凯文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阿贝尔的头上，崩坏兽摩瑜利的能力发动，他沉入幻境之中。
虽然凯文不是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但让这种废物进入幻术并不难。
“我让你做的是不断被神抛弃的梦，你就在地底不断宣扬神不存在，你不能杀死任何人，自己也不能死，打破这条规则你将永远无法醒来，事情如果顺利，时光会倒流，重复一万次后，你才能醒来。”
精神摧残，远比直接杀死他送他解脱要更加残忍。
地底均是信仰神明之人，宣扬神不存在的他会被当成异端，下场定然极惨，而偏偏他还不能还手，甚至不能自杀，陷入永恒的折磨。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凯文对海月说道：“我给你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全能的神是存在的。”
海月纯净的眼眸注视着凯文。
“拯救所有人是能够做到的，信徒们都这么说……因此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总是想着十全十美，为此拼尽此身的全力……但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她把戴在阿贝尔脖子上的盟约项链取下，交给凯文。
“比起我，你更加正确，这场审判是你赢了，请杀死我，得到我的权能吧。”
海月神色自若的说道。
给人的感觉就像死亡对她而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胜者，我应该有问问题的资格吧。”
海月点头 。
“你为什么想要救赎所有人呢？”
她稍微思考后，说道。
“我身为神明，却犯下了罪孽，我想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