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族长

还未进得山洞，温玉烟才靠近，在距山洞尚有五米处，就感到一阵眩晕，浑身无力，不由得向下栽倒下去。

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一双手拦腰扶住了她，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是沈狸。

在温玉烟快要摔倒的一瞬间，沈狸变回人形，接住了她。

温玉烟意识不清，一时没有回答，无力地垂着头，靠在沈狸怀里。

洞口的黄符齐齐震动起来，上面的符文泛出一道道光晕。

沈狸看了那些黄符一眼，抱着温玉烟远离了洞口。

一离开那些黄符，温玉烟便好转了起来，眼神恢复了清明，低头看了看沈狸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为什么抱着我？”

沈狸将她放在树边靠着，收回了手：“你刚刚昏过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玉烟垂着眼一时没有说话，山间树林里回荡着空荡荡的回音，树叶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在沉寂的黑夜里格外明显。

“好吵。”温玉烟突然皱起眉，揉着脑袋，“闭嘴！”

沈狸见她不对，指尖凝起一道金光，按在温玉烟额头上。

金光像流水一样润物无声地流进温玉烟的额头里，她呼吸渐渐平稳，眉头终于解开。

沈狸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了？”

温玉烟深吸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儿，有东西。”

树林里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似是宝剑破空声，还有衣祙翻飞的声音。

温玉烟抬头看向山脚处，拉起沈狸，向树林深处退去：“有人来了。”

两人躲进深深的灌木丛，见远远地有三个人御剑飞来，停在了洞口前。

为首的那个白发长须，脸上满是褶皱，体态佝偻，像一棵寿数将近的老树，他站在剑上颇有些费力。

后面的两个都是中年男子模样，御剑飞得平稳，但有意相让，让老人飞在前面。

“前面的是族长，后面的是两个族中的长老。”温玉烟打字给沈狸看。

族长走上前去，查看洞前的黄符，沉吟不语。

“族长，这是什么情况？封印怎么会被触动了，明明那里面已经没有……”一个长老问道。

族长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渐渐转过头来，看向了温玉烟藏身的方向。

被他发现了？

温玉烟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脱身。

沈狸已经蓄势待发，被温玉烟按下，她觉得族长一定知道些什么，眼下族长生命垂危，怕是脆得很，还不能让沈狸出手，万一没控制好力度，打坏了老人家就不好了。

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灌木丛：“那里有人？”

“没人，我脖子疼，扭扭。”族长说着，又将头扭到另一边。

两个长老面面相觑，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无奈。

“回去吧，我看这里没什么事，都回去睡觉吧。”族长大手一挥，带头上了飞剑，御剑飞走了。

两个长老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仍旧疑心这里有什么东西，但既然族长都走了，他们也不好留着，没再多说，也跟着走了。

温玉烟看他们三人飞远，抱着已经变回猫的沈狸从灌木丛里爬出来。

刚一出来，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鼻息，有人！

温玉烟拔剑向身后砍去，剑光凌厉，照亮了小小一方天地。

身后那人欲躲，奈何身子骨僵硬了，一个酿跄摔倒在地，剑锋正好从他头顶擦过，砍下一缕白发，也算是误打误撞躲过了一剑。

“诶呦……你这小孩……性子也忒暴躁了些……”那人在地上尝试了几下，竟然无法起身。

温玉烟定睛一看，竟然是族长：“您……碰瓷？！”

族长呸了一声：“我真起不来，我一个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老人家，你还下死手。”

温玉烟凝眉：“您不是走了吗？”

“傀儡而已。”族长终于爬了起来，看着温玉烟打量了一下。

“你是老二家的女儿。”族长眼神平静但并不慈祥，“你回来了。”

他看着温玉烟手里的青霜剑，又看了看沈狸：“看来你有了一番机遇。”

温玉烟皱着眉，用剑指向族长：“你知道我的灵根被毁的真相。”

族长咧开嘴，露出住着单间的黄色的奇形怪状的牙，诡异又悲凉地笑了笑：“你能修炼了……真是可惜。”

温玉烟的剑离族长更近了，族长的脖子上凝出一团冰花。

他眼珠转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下一秒，神情骤变，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青霜剑的剑刃，另一只手成爪向温玉烟面门抓来！

温玉烟来不及闪躲，沈狸张口吐出一团火球。

族长却抬手就挥散了火球，仿佛感觉不到被烈火灼烧的痛苦，手从火球中穿过后，只剩下森森白骨，仍然向温玉烟抓来。

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青霜剑，尽管已经冻成冰块，还不放手。

温玉烟抽不回青霜剑，来不及回击，眼看着就要落入族长的魔爪。

族长几乎是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打法，他的一双手都废了，仍然拼了命的攻击。

温玉烟不明白族长为什么要取她性命，眼下的关头，也来不及多想。

族长的手几乎碰到了温玉烟的脸，指尖距眼珠仅仅分毫之差。

突然——

轰————！

只听一声惊雷炸响，族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雷光中，片刻后，光芒散去，一具近乎白骨的人形物体躺在地上。

温玉烟的怀中，沈狸眸色冰冷，眼睛全然变成金色，额头上，和温玉烟结的契约的图案又浮现出来，泛着红光。

他看着族长，一瞬间，眸中浮现出杀意，但想到族长也许知道对温玉烟有用的信息，这才收了手。

区区一个老不死的，修了几年仙真以为自己比肩神明了，也敢妄想伤害他喜欢的人。

温玉烟只感觉手背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手上也浮现出了契约的图腾。

她看着地上不知生死的族长，愣愣地摸了摸沈狸额头上的图腾：“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沈狸收起眼里的冷色，抬头看向温玉烟，轻轻蹭她。

是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