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云泥之别
把吕良气得七窍生烟的那个文件，名字是这样的——
《夏国税务总司办公厅关于商请借调陈涵同志参加专项工作的函》。
类似这样的文件，美其名曰“商请”，其实只要不是领导脑子有水，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的直属局，都不会拒绝的。
所以说事实上就是借调陈涵的文件了，吕良自己的借调文件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陈涵这个借调的部门着实让他嫉妒得发狂，那个部门叫做总司办公厅总司长办公室。简称总司长办。
论建制只是一个处级单位，但却在税务系统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因为这个办公室里面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总司长们的秘书，只有零星两三位也是办公室的处长、副处长什么的。
这是日常服务税务总司总司长、副舒纪和几位副总司长的一个专门机构。
有人常把领导的秘书称为“二号首长”，那这个部门简直就是一群“二号首长”，又或者可以理解为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六号…首长，都在这么一个部门。
说实话，各省听菊级单位的干部，一般是不怎么愿意去上级单位借调的。
所谓借调，借而不调是常态，大部分时间真的是去当苦力干活做奉献了。
因为布韦工作的强度着实夸张。
金融界一向是人们心目中工作强度较大的行业了，更胜者如投行等工作，连轴转、熬大夜那是家常便饭。
但是布韦的一些单位，特别是办公厅这类部门，熬夜加班的频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前面讲的，没几个省里听菊单位的干部愿意到部委借调。
只有这么几类人除外，一则是年轻人确实想去帝都或更高平台发展的，或者说升迁无望想要找些捷径的。
比如像吕良这种的，面临着因为李高成即将高升带来的单位人事冻结，之前唯一的升迁位置又早早被陈涵顶掉。
所以他才寻求这样一种曲线救国的路线。
以他的家庭背景，其实在帝都那样的地方毫无政治优势的。
但好歹家庭条件优渥，足以支撑他在帝都生活得没什么特别巨大的压力。
现实也正如吕良说的，安西省毕竟是西北偏远省份，发展空间天然受局限。
其实对于陈涵来说，去帝都借调也算个不错的选择吧。
可如果不是因为别的考量，调动到岭南省，闯荡花都也许会是一个更优解。
毕竟作为一局之长的李高成，运作一个人调动到岭南省局，不难。
而陈涵因为李一童的原因，并不想去岭南。
加之他还背负着一个裆内严重警告的处分。
两年之内不能提拔或进一步使用。
当然原本他按照规定两年之内就升迁无望，但背负着这个处分，很多事情会受到更多限制。而莫名其妙被借调到总司，正是冥冥之中走出了一步活棋。
陈涵自是第一时间把消息威信通知给了李一童。
李一童对他，能借调帝都表示开心，但也开心得有限。
因为李一童现在已是个自由人了，她原本也打算陈涵在哪她就跟着去哪。
何况，她在帝都的公寓尽管传颂娱乐没有收回，但李一童已经执意早让全欣帮她把所有的行李搬走了。
之前一段时间又一直在沪上拍戏，如今的李一童在帝都可谓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一童奋斗了这么多年，又因为极为机缘巧合的机遇和努力，通过人才**等一系列复杂的方式获得了帝都户口。
但受限于收入问题，她却一直没买房子。
李一童高兴的是，能和陈涵一块回到一个熟悉的环境。
忧虑的却是，无一处落脚的地方，像是没有脚的鸟似的，只能跟着陈涵到处乱飞了。
陈涵边在吸烟室抽着烟，又打给了他的母亲柳玉珍。
电话很快接通。
“喂？妈，我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作为儿子，陈涵和老爹关系并没有和老妈那么亲密。
经常打电话都是直接打给他妈，让老妈转述的。
“儿子，你爸最近挺好的，非常稳定，要不是经常得去医院，医生都觉得他跟个没事人似的。”
听到老爸最近身体恢复得这么好，陈涵也非常欣慰。
“对了妈，跟您说个事儿。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要借调我去帝都，到税务总司工作。”
柳玉珍闻言，惊讶道：“儿子？你这不是要高升了吧？”
“嗨，哪有高升嘛？就是借调，又不是调动，再说了，布韦那种地方正常是调动不了的，除非是听菊级以上。”
柳玉珍不懂这些，只是在东山人朴素的观念里，当公务员最高的平台也就是去帝都了。
当下也不管儿子说的那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十分兴奋地就在屋子里喊了起来。
“老陈！有好事儿啊！你儿子要调到帝都工作了！”
“什么？”陈宏达闻言也是不淡定了。
陈涵只听见电话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陈涵？什么意思？你妈说你要调动帝都？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嗨，爸，我妈误会了，不是调动，是借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来了个文件要借调我去税务总司工作三个月。”
“哦，什么部门呀？”
“办公厅总司长办公室。”
陈宏达在那头听陈涵这么一说，双目精芒大放！
作为体制内的老油条，他太清楚总司长办公室是个地方了。
县委有县委办，市委有市委办，甚至市委办还有秘书处。
夏国税务总司办公厅总司长办公室，就相当于市委办的秘书处。
可谓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当即，他沉声对陈涵严肃说道：“儿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去了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如果是对过去的陈涵而言，这确实是千载难逢。
可如今开了挂的陈涵，却对这件事不是特别的在意。
当然为了让爸妈安心，他还是郑重的答应了。
挂断电话陈涵也刚抽完一支烟。
慢慢踱步回到了办公室，打这类电话，当然要避开同事了。
他也没其他人可以通知的了。
至于刘晓等狐朋狗友们，以后在逮住着机会在小群里说一声就好了，不必要刻意去炫耀什么。
而此时的吕良吕大公子，心情可就不那么美丽了。
本来遇到一件精神爽的喜事，能得意一阵。
觉得自己终于压过了陈涵一头。
没成想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果。
总司长办公室！
这含金量，税务系统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也让吕良觉得毫无面子。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离周末还有两个工作日呢，可吕工资已经和办公室主任赵怀忠请了假。
美其名曰要回家整理行装。
因为出门的时间太长，需要收拾的东西很多，赵怀忠倒也能理解，便痛快答应了。
可反观陈涵，却是像没事人似的。
除了不停有一些同事在恭喜，他谦虚地表示不用之外，一切如常。
两人之间，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