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色祭祀
在一座古老的城池深处,有一片阴暗而潮湿的地牢。这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了许久。地牢中的地面被黑水淹没,水面微微荡漾,倒映出微弱的光芒。
无数个铁笼浸泡在这片黑水中,每个铁笼都紧紧关闭着。透过铁栏杆,可以看到里面囚禁着各种生物,它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却能感受到那充满杀意的目光。这些铁笼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地牢,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随着黑水的起伏,数以万计密布在昏暗地下水道的铁笼子也跟着摇晃起来,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这些声音回荡在地牢中,与不同的心跳声和低沉的吼声交织在一起,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浓郁的杀气如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这种杀气如此强烈,以至于四周的岩壁都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仿佛鲜血浸透了岩石。墙壁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似乎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这些人都是参与女古城血色祭祀的愿士,他们来自不同种族,有人类、妖族和鬼族等等。而这其中最多的还是妖族和鬼族的战士们,他们对这样的盛典十分狂热,因为在这场血色祭祀中,他们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黑暗中传来的那些如雷点轰鸣的心跳声,正是那些妖物发出的声音。这些心跳声听起来异常响亮,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它们的心跳所震撼。
与人类相比,这些妖物具有更大的优势。它们的身体更强壮,生命力更顽强。因此,在这场血腥的祭祀中,它们更容易获得更多的机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曾经就有一次,人族修士与一只实力强大的妖物展开激烈战斗。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人族修士终于成功地砍掉了妖物的头颅和四肢,胜利在望,他们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颗被砍下来的头颅突然飞扑向人族修士,一口咬住他的喉咙,人族修士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这样当场丧命。而那只妖物则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脑袋抱在怀中,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场。
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定,所有参加祭祀的愿士们都要在这里浸泡一夜黑水,才算是对上苍虔诚的祈祷。而每年来参加这场盛礼的人,都会多达数万人,密密麻麻的铁笼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些黑水也不是寻常的黑水,其实连水都算不上,其实是一团簇拥在一起的透明虫子,但由于体型实在是太小了,用肉眼几乎看不见它们的存在,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团水一样,所以就叫做黑水虫。
这种虫子被认为是上苍的使者,拥有神秘的力量,可以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候,成千上万的人会来到这里,将自己浸泡在黑水中,希望能够得到上苍的庇佑和祝福。他们相信,只要心诚,上苍一定会听到他们的祈祷,并赐予他们所期望的一切。
这种黑水虫对于人体来说不仅没有任何伤害,反而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它们被称为益虫,因为它们能够清除覆盖在人表皮上的所有污浊附着物。与直接使用清水清洗身体相比,这些黑水虫更能彻底地清洁肌肤,让人感到清爽舒适。
此外,当人们受伤时,这些黑水虫还能发挥重要作用。它们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速度,吃掉那些已经腐烂发臭的肉块,只留下鲜嫩的新肉。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伤口愈合后会出现奇怪的增生组织,从而影响后续的战斗能力。
这种宝贵的益虫放在外面,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在这座女古城内,却有如此数量,如汪洋般生活在这阴暗的地道内。
“老七,老七!听到我说话没!“黑暗中,一个背着一把大砍刀大胡子满脸的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悄声对远处一个叫做老七的男人喊道。
终于在男人喊了有好几回,对面这才听到同伴的呼喊声。他们都是从别处来的野修,赶着来参加这次血色祭祀的。
这还算他们二人头一回见到如此多的其他修士如蝼蚁般扎堆出现在一座城里。
这间巨大的密室就位于那女古城的大圆盘竞技场的正下方,他们原本有七位兄弟,可谁知道居然还有要浸泡黑水这一环,他们兄弟七人都被迫分开了,终于自己和老七还算挨得近些。
老七的笼子距离大胡子男人只有几步远的距离,至于其他人,他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老七的笼子还比自己的要大一些,自己所在的这个铁笼子实在是太小了,刚好只够自己蜷缩成一团,还要一直佝偻着腰,无法伸展。
反观老七所在的铁笼子就要大上不少,起码还能伸展个懒腰。
不过要比起不远处那个人,他们兄弟二人的笼子还没有人家那一个锁眼大呢。
“五哥!我在这呢!“在听到大胡子男人的呼唤,名字叫老七的男人连忙回应说。
“行啊你,看看你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大胡子男人也看到了老七所在的笼子,比起自己要大上不少,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七弟又刻苦了。
在这里,笼子的大小与武力值的判定有直接的关系,自身越强大,所处的笼子自然也会越大。只是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努力下来,自己的笼子居然还是这么小,才刚堪堪能容下自己,没有一丝多余空间。
“五哥你谦虚了,哪里!“听到大胡子男人的夸赞,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是个实在人,不会说那些漂亮话,就是在练功上也是一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从来不会因为别的借口而给自己放松标准,这也是为什么老七虽然年龄小,却能比五哥的笼子大上不少。
“老七,你看到没,你身后那个,我去,这么大一个笼子!“从他们兄弟俩被放置在这里,他们兄弟俩都一眼就注意到远处的那个庞然大物。
起初他们还以为那就是个铁闸门,是用来隔开不同空间大铁闸。后面他们兄弟二人仔细观察了许久才发现,那铁闸门内居然还关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那人形影单只地站在那里,就像被世界遗弃般。
他身体十分瘦弱,身形几乎完全没入那片黑水中,只有那一头黑色长发随着水流飘动。若不是那男人身上穿着华丽的紫色华袍,旁人根本无法看出那片黑暗中还有个人。
巨大的铁笼让人望而生畏,它高达数十丈,犹如一座雄伟的城门矗立在那里。这座铁笼的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甚至连大闸上的铜绿铁锁的锁眼都比那大胡子男人的笼子还要大数倍不止。
可以想象得到,被关押在这个巨大铁笼里的人物必定拥有惊天动地的实力。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这座巨笼周围竟然空无一物,其他笼子纷纷避让开来,最近的一个也相距十几米开外。仿佛它们都对这座庞然大物充满敬畏之情,不敢轻易靠近。众人也似乎在无意间自动避开了这座铁笼,不愿与之接触。这使得整个场面显得格外诡异和紧张。
“那肯定看到了呀,真好奇里面的那位大能得有何等手段!“老七一脸兴奋的望向那座巨城一般的铁笼子,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这样的强者,简直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任是谁都会忍不住心生向往之情,他老七自然也不会例外。此次前来参加这血色祭祀,可不单单只是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为自己谋得一条发财之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想要借此机会大开眼界,好好地瞧一瞧当今世上究竟是哪些人在引领风骚,领略一下那些传说中的高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绝世风采。
在他们所在的小镇,只有自己六位哥哥加上自己七位修士,镇子的安危全靠他们兄弟七人来维系,这都大半辈子了,兄弟几人都还未走出来那大山,出来看看在山的另一头都有什么。
可就光是他们兄寥寥几个修士,小镇就已经初具规模了,也算得上是远近稍稍繁华的一片。
来到女古城后,他们兄弟几人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抬头望月。他们之前所见过的修士数量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天下的修士都聚集于此,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修士,有的修为高深莫测,有的则刚刚踏入修行之路。而像他们几人这样的程度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他们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水缸之中,瞬间被淹没,再也难以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决定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有朝一日能够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老七!到时候大乱斗,咱们就跟在大佬屁股后面,肯定能安然混过第一波海选。“大胡子男人一脸喜色的打量着远处的巨笼,他知道这对于他们兄弟二人来说,这就是机会。
能让他们遇到这样的大能,通过海选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只需要躲在大佬屁股后面捡漏就行。兴许都用不到他们自己上去拼杀。
血色祭祀在正式开始前,其实会先进行一次海选,将所有参赛的几万人同时放在那大圆盘上,让他们任意厮杀,最后剩下还活着的一千人便算过关了。
就光是过了海选,只要还有命在,已经足以在这偌大的女古城立足了,过了海选的愿士们若只是想在女古城留下来做个有酒有肉的小富户,此时便可以选择退出接下来的斗争了。
因为一旦选择去接受接下来的登天战,那将是不死不休,不到最后登顶天下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结局都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亡。
大多数愿士在过了海选后都会选择退出接下来的斗争,本来他们大多数就是来讨口饭吃的,没必要为了那几乎渺茫的登顶机会而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
往年最后选择开始登天路的也都只有寥寥百人而已。
他们七兄弟也不例外,只要能活过去海选,就足够了。
“知道啦,五哥!放心吧,以咱们的本事,肯定能过去海选的!“老七话音刚落,从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巨手,巨手上长满了青绿色的毛发,直接将人细弱的脖子握住。
老七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在空中,只听到咔嚓一声,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老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四肢便垂落了下去。
“聒噪!“说罢,那巨手就随意将人尸体丢进了那团黑水中,无数鲜血蔓延开来,引来了周围无数妖物,其他修士的注意。
“老七!“看到眼前这一幕,远处的大胡子男人瞬间愣住呆在原地,他甚至都没看清楚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一切都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不到片刻钟,老七的尸体就被周围几个妖物撕裂成碎块,吃进肚子里去,借着岩壁上微弱的火光,大胡子男人甚至还看到那几个分食的妖物中,还混杂着几个人类修士,竟然正捧着老七的断腿大口啃食着。
明明上一秒还同自己笑嘻嘻的说话,下一秒竟变成这样,大胡子男人满脸惊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还是太轻敌了,这场海选从他们被关进去笼子里的时候就早就开始了。
“小老弟,你朋友?“
这时,一双利爪从大胡子男人身后突然拍了拍肩,一个鸟嘴模样的翼人正歪着脖子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先前那副干涩的声音就是从这翼人嘴里发出来的。
“啊,是。“大胡子男人的眼神依然空洞,呆呆的回答道。
翼人的眼中一双金色的竖瞳饶有意味的盯着眼前这个生无可恋的大胡子男人。
翼人的金色鸟喙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淌了一身的口水,随着鸟喙不断上下摩擦发出嘎嘎嘎的怪声。
它已经完全要克制不住了,既然都这副模样了倒不如给自己填肚子算了,饿死我鸟爷了。
翼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眼前大胡子男人的心脏挖出,大快朵颐,尤其是那对眼珠子,那可是他们翼人最喜欢吃的部位了。
见眼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动静,翼人再也按耐不住,伸出利爪往人胸口处抓去,发出一声狠厉的鸣叫声,可还不到利爪将男人的皮肉掀起,就被一只枯瘦的手抓在空中。
一位老者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得将翼人的两只利爪抓在手中,缓缓往两边一点点撕裂开,随着翼人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声,直到那只翼人在老人的手中被完整的撕成了两半,才彻底没了动静。
“好久没有吃烤鸡了,老夫都馋的很呀。“只见老者微微张口,口中衔着一团诡异的黑炎,不到片刻钟,连带着翼人的羽毛和皮肉都被一起烤得焦黑。
老者慢慢撬开手上那层焦黑的肉痂,露出来里面的鲜嫩的白肉,还滋滋往外流着油。
“年轻人,来一点吧,一会海选就要开始了!“老者一边慢条斯理啃食着手中那块“鸡腿“一边将剩下的另一条丢给了大胡子男人。
反正他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扔了也可惜。这翼人的肉吃起来就是鲜,比那些个寻常烧鸡都要美味不少。
可惜那大胡子男人依旧呆呆的在原地,嘴里一直自顾的嘟囔着什么,全然没有看见老者递上来的“鸡腿“。
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看不见的黑暗中,厮杀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无数若隐若无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这些声音早先都被黑水的潮声以及笼子间的碰撞声遮盖住了。
只有这个时候,大胡子男人才觉得那些细微的惨叫声竟然如此刺耳,生生刺痛自己的灵魂。
罢了,不吃罢了。老者摆了摆手,将那块鸡腿直接丢入黑水中,扭身不看。
随着地道里的骚动越来越频繁,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悬起,齐刷刷的盯向同一个方向。
众人盯去的方向正是地道的唯一出口,随着巨大的幕布被掀起,无数强光从狭口处射进来,瞬间照亮整个地下。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从地道外传来,那是整座苏城人在欢呼他们的愿士。
也只有借着强光的照射,才能勉强看清楚黑水中的小虫们,大胡子男人这时候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身后究竟还有多少像自己一样的铁笼子,一眼几乎快到地平线尽头也没看到有个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把玩巨锁轰然落地,所有人的牢笼在这一刻全部被打开。
人群,兽群,虫群拧在一起,朝着那处狭口涌去,原本就狭窄的小口瞬间被乌泱泱的一群堵上,地道里再次回到一片黑暗中,无数的惨叫声回荡在岩壁间,成片的尸体从洞口被抛了出来,扔在竞技场的黄沙大地上。
每一具尸体倒下,都会让整座城的欢呼声更甚一分,老人孩子们亢奋的叫喊着,挥舞着双臂,有些男人甚至会从高高的看台上扔下自己的佩刀,为这场盛宴更添几分彩头。
这就是女古城一年一度的最大盛宴,所有想加入女古城的人都要经过这场血腥的海选。
“就是你,刚刚杀了我们翼人的同胞,拿命来!“
场上一群飞在空中的翼人最先冲出地道口,因为有翅膀天生能飞的优势,他们总能第一批来到竞技场的正上空盘旋着。
几个翼人的利爪下正抓着一个已经血肉模糊的老人,手臂已经被完全吃掉只剩下白骨,一双眼睛早就被挖走了,只剩下两个血洞。
“你们这群小鸡,只会以多欺少,哈哈哈哈!“老人一边大笑着,嘲讽那几个以多欺少的翼人,脸上全然没有一点惧色。
现在那个翼人能那么轻易被老者擒杀,还是因为有笼子困着的原因,翼人的翅膀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才会被老人烤了吃了。
可现在,没有了牢笼的束缚,翼人可以自由的在空中飞行,老者根本不是那几个翼人的对手,被几个翼人抓到空中,生吃活剥。
几个翼人并不急着那么快弄死老人,只有活人的肉才是最新鲜,最美味的。巨大的鸟喙不断的从老人的伤口处撕下一小块鲜肉,嚼在嘴中细细咽下。时不时发出几声愉悦的鸣叫声。
看台上的人听到翼人们尖锐的鸣叫声,明显变得更加亢奋起来,自己也不断发出呜呼呼的怪声附和着。
突然一声巨响从地道口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整个竞技场都为之颤抖了几下。
一个巨大的手印出现在黄沙土的正中央,扬起大片尘烟,整块大地被撕裂开来,迅速向下塌陷。
“这是有大能来了!快看!“看到那个巨大的手印出现在场地正中央,看台上的人海都沸腾了起来,欢呼声直冲云霄。
等到尘烟散去,黄沙场地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大坑,巨坑的正中心一个挺立的人影出现在人们的注视下。
场中那人一身紫色华袍,正是先前那座巨笼的主人。紫衣男人将腰间的佩剑解下,随意往前一丢,看似轻飘飘的剑刃直直没入土中几乎一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竟又砸出一个深坑出来。
“你看那剑,那么轻轻一扔,就能砸出那么深的坑,那剑得有多沉啊?“看台上的人一阵窃窃私语,无不投去好奇的目光。
就算是宝具灵器,能直接砸出这种规模的深坑,都绝非凡品,关键还要看用剑的人,宝剑再厉害也要看使用的是谁。
从先前那紫衣男人解剑的动作看,竟十分轻松就能将那宝剑丢出,而且场上那人没有任何气的波动,仅仅是靠着自身的肉体力量就拿起的那把宝剑,绝非凡人。
紫衣男人并未另外看台上的欢呼声,又是一步踏出,整个竞技场都跟着震颤起来,大地上的众修士一个没站稳,齐刷刷摔倒下去大半人。
那场地直接自以我为中心,出现的一个清晰的圆,将男人围在圆心处。
“我只说一遍,越界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