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保小的
蓁晚晚要抱着乖宝没空出手来，见有接生经验的妇人一窝子的想要上车，她就觉得脑壳疼。
“方夫人这胎是受了惊吓才早产的，各位婶子，嫂子，如果有几年接生经验的可以上去看看，要是经验太少，就帮忙烧水...”
蓁晚晚说完话后，用眼色暗示司琴，其中的意思很容易就能明白。
为了夫人，司琴忍着手臂的剧痛，摆起高门大户的谱子来：“还请有“经验”的婶子们帮帮忙，将我家夫人和小少爷安全接生后，我们方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司琴特意咬重“经验”两字，随后又暗戳戳警告：“若是有个别想偷奸耍滑，我们方家的护卫可不是白吃饭的！”
有几名妇人听见司琴的后半句，蠢蠢欲动的心被护卫的刀吓住了。
她们本就想借此机会和方家攀上关系，到时候有这个大靠山在，不求荣华富贵一飞冲天。
只要方家能从手缝里挤出一星半点，都足够她们养家糊口了。
蓁家就是最好的证明，那蓁娘子和方夫人交好，路上的吃喝可从没有少过，可惜方家从来不和他们打交道。
这好不容易歹着机会，哪有不上前讨好的道理。
只要能救方夫人和她腹中的小少爷，她们也能和蓁家一样，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贴身保护。
然而人家方家哪是她们这么容易攀附的？
方首领抽出大刀子，明着是保护方夫人，暗里也在警告她们别耍花招，不然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蓁晚晚见过来帮忙的妇人很多都吓得瑟瑟发抖，只有少数人还算镇定，便让她们先上去检查方夫人的身体。
司琴也上车亲自照顾方夫人。
“李婶子我家夫人...”司琴眼巴巴的看着李老太苦瓜般的脸，见她严肃的表情，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这次她们大老远的过来，为了不让大老爷一家子发现，并没有带着稳婆和很多下人。
她们也早早的就算好预产期，可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要是夫人和小少爷出了事，别说老爷会不会杀了她，就是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唉，司琴姑娘，我家晚晚应该都和你说了吧。”
方夫人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她不好当面和司琴明言，怕会刺激方夫人，对生产更不利。
司琴自然是知道她家夫人的情况，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可她根本不敢松懈半分。
不管怎样，夫人和小少爷都一定要全部保住的。
“司琴，婶子...我太痛了，我受不了了...啊...好疼...”
方夫人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分裂一般，疼得她根本没办法独立思考。
只能一遍遍的叫疼，惨叫声仿佛贯彻云霄，令人心悸。
上车的妇人们满怀信心的揭开方夫人的床褥，看着这一幕全部惨白了脸色。
学着李老太此前的东西，抚摸着她的肚子，一个个惊恐的互相对视。
“这...这是难产！”
随着而来的是方夫人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叫声。
蓁晚晚抱着孩子在地上徘徊，听着方夫人的惨叫声简直心急如焚，这还多亏了有周大嫂帮忙抱一个。
她害怕吓到乖宝和甜宝，便稍微远离了方夫人生产的马车。
可就算隔着这么远，那声音依旧如雷贯耳。
周大嫂害怕吓到甜宝，早早的给她捂住耳朵，又见蓁晚晚心不在焉的样子。
便开口道：“要不我帮你抱着乖宝？你上车看一看去。”
乖宝和甜宝是出了名的乖，就算是现在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娘亲和婶婶的怀里，不哭不闹的。
“嫂子你一个人恐怕带不了两个，要不我们过去找我家大嫂？”
“也行。”
蓁晚晚也不放心将龙凤胎直接放在这，想了想还是去找她王翠花她们。
她们两人径直往里面走了走，方才她们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让王翠花带着一群孩子躲在最后面。
隔的也不太远，抬头就能看到。
“老姑...”
“小妹，方夫人她怎么样了？还有娘怎么还没回来？”
王翠花如老母鸡护崽，将一群孩子全部赶到她背后。
“唉，方夫人有些不好，娘在那边帮忙，嫂子你帮我照顾一会俩孩子...”
“好的。”王翠花爽快的接过孩子。
“那就先麻烦两位嫂子了...”
蓁晚晚将龙凤胎安放好之后，转身回到马车边。
此时，马车血腥味极重，孩子却一点都没有降生的意思，司琴又端了一碗人参汤喂给方夫人。
这是方大夫被方首领连扇几个耳光后，开出的补身子的药汤。
可方夫人喝完之后，身下的依旧血流不止，她的嘴唇已经看不见一丝红色，瞧着下一秒就要逝世一般。
“司琴姑娘，我们已经尽力了，方夫人胎位不正，孩子又迟迟出不来，我...我们...”
有不忍心的妇人偷偷抹了眼泪，就直接下了马车。
司琴放声痛哭：“夫人！呜呜呜...您再坚持一会...方大夫，快叫方大夫过来！”
李老太也阴沉着一张脸，心疼的看着惨白如雪的方夫人。
“司琴姑娘，你也看到了，孩子迟迟出不来，怕是要活活闷死...在方夫人的肚子。”
司琴不敢置信，她跪在李老太的面前，磕头请求道：“婶子你再救救我家夫人吧，求求您了。”
在车上的妇人都怜悯的看着方夫人，难产十有九死，就算再贵的身份，也逃不出难产这一遭。
“姑娘还是为夫人好好安排后事吧...”
其余的妇人垂头丧气的下了马车，此时，李老太突然开口：“如果保小，方夫人腹中的孩儿，尚有一线生机！”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李老太，要是保小，可是要伸向方夫人的肚子，活生生的将孩子拉出去的！
那母体是必死无疑，这与间接杀人有何区别？
她们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都不敢当那个“间接杀人”的罪人。
方夫人死了，这方家要是事后追究，她们怕是难逃一死。
方夫人意识逐渐模糊，早就没有了力气哭喊，她听见李老太的话。
心里又悲又痛，可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婶子，劳烦您帮我保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