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人心疼的爱
那人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往她的方向而来，一身破旧青灰色长衫，瘦骨嶙峋的身子显得他身上的那件褪了色的长衫愈发宽大。
他的身子似乎在微微地颤抖着，一双鹰爪般的黑手紧紧地攥着拐杖，
他的脸是和秦二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色黝黑，没办法，乡下的泥腿子地里刨实的，脸不黑才不正常。
他的眼睛四周皱纹堆叠，显得浑浊无神，满脸沟壑般的皱纹间，透着一股子岁月的沧桑感，这是一个老人。
如果没有意外，向她走来的老人应该就是她那残废夫君的爷爷。
相较于原身的爷爷，眼前的老人除了瘦削了点，其它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因为老人在对她笑，发自肺腑喜欢的笑。
“富平家的大丫头吧！老头子我可算把你盼来了，快进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别拘谨。
小二啊，快去给你弟妹倒杯水，走这么远，肯定口渴了吧！”
老人慈眉善目，关心的太明显，让李蓁蓁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遇见和她不对付的，她使劲怼回去就是，但遇见对她如此热情的，就……受宠若惊，让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但，老人和她说话，她爱搭不理铁定是不礼貌的表现，她只能浅浅的对老人笑着，浅浅的接了老人话。
“那个，爷，我不渴，我还是先去看看宴……宴哥吧！”
残废夫君的爷爷，她叫爷没错吧！
只是这声“宴哥”让她感到些别扭，但总归比一进门就喊夫君要好一些吧！
至于为何不直接称呼秦晏，尽管她已嫁作人妇，可毕竟彼此还不够熟悉，如果贸然直呼其名似乎显得有些太过亲昵......总之这种感觉很怪异，还是暂且如此称呼吧！
再看秦老爷子这边，俗话说得好：想要了解一个人，首先要观察她的言行举止。
李老四家的这位大丫头，举止得体，落落大方，毫不做作忸怩，而且刚进家门便将关注焦点放在了他的孙儿小四身上。
真是妙极了！实在是妙极了......
这个小姑娘简直深得他的欢心，他的小四如今正需要这样一位处处以他为重的贤妻良母啊。
别问，问就是十两银子花的太值了。
“走走走，快跟爷爷去见见小四。”
秦老爷子杵着拐杖就给李蓁蓁带路，那兴奋的模样活像是要去献宝的。
可不就是献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人，现在是他家小四的了。
小四啊，老天对他还不算太薄。
只是想到小四，想到他的那双腿，想到他曾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如今却连活着都是痛苦的模样，秦老爷子的眼睛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这眼一红，秦老爷子原本急切去见他家小四的脚也停了下来。
“爷，您这是？”
秦老爷子突然停下了，那眼眶还红了，李蓁蓁又不是眼瞎肯定是看到了。
她这个人吧，不太会哄人，毕竟没什么亲情缘，现代的时候无父无母，现在吧，就老李家的那群人是亲人嘛！
但眼前的老爷子吧，给她的观感很好，所以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她也想问句关心的话。
“孩子啊，有些事情你可能并不清楚，但老头子我心里却明镜似的。说起这事儿来，最让我愧疚难安的就是小四那苦命的孩子呀！尽管他已经变成那般模样，可我那儿媳依然固执地要把他单独分开生活。
孩子啊，爷爷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能否请你善待小四呢？毕竟他如今双腿受了重伤，正处于人生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刻。
孩子啊，原谅爷爷多嘴一句，如果小四惹恼了你或者向你发脾气，请你看在他双腿受伤、心情低落的份儿上多多包容他一下，尝试去安抚他的情绪吧。
孩子啊，爷爷也深知这样的要求对于你而言或许有些不公，但爷爷实在是心疼至极啊！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我每日这般看着他，心中越是百感交集，恨不得代替这可怜的孩子承受痛苦，我宁愿废了双腿的是我啊！
唉，我的小四啊，未来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度过啊！”
秦老爷子的声音越说越哽咽，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此刻更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样的老人看起来狼狈极了，也脏极了……
可是李蓁蓁却一点也没有嫌弃秦老爷子的意思。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李蓁蓁眼角还是该死的滑落了两滴泪，她是人啊，总是有感性的时候。
老爷子说的那些，那是他对他孙子的爱，这样的爱，就……让人很心疼。
想来那秦晏应该也是极好的吧，毕竟他有全世界最好的爷爷啊！
“好，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的，请您不要太过伤心，相信有我在，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一切顺利的。”
她暗自思忖着，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按常理来说，她并非那种轻率行事之人呀！
只需再多向前迈出几步，亲自去观察一下屋内那个人，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配得上秦老爷子如此深沉的关爱，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甚至在尚未亲眼见到这个人之前，便毫不犹豫地应下了秦老爷子的请求。
即便明知未来可能会遭受许多磨难与委屈，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做出了承诺，因为这不仅是对秦老爷子的一份许诺，更是她内心深处坚定信念的体现。
“真是个好孩子啊！好孩子……听到你这么说，哪怕此刻我就闭上双眼离去，也心满意足了。
来吧，孩子，跟爷爷一同前去见见小四吧。”
李蓁蓁不禁感叹道：原来老年人也是如此容易被取悦啊，简直就像小孩子一般。一旦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糖果，便能满心欢喜。
此时，再望向秦老爷子，只见原本略显驼背的身躯，如今竟在拄着拐杖的情况下，步伐变得稳健有力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蓁蓁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而彼时他们已经到了秦晏的屋子外，只要一推门她就能看见她那残废夫君，本来没啥期待的，秦二哥长的也就普普通通，他们是兄弟，想来秦晏也大差不差吧！
但现在，大概是受了秦老爷子的感染吧，就算秦晏模样不咋的，能像秦老爷子一样，让人单眼一看非常好相处也行。
她不怕他有脾气，拿的出来是本能，压的下去是本事，但为人一定要善良。
况且这年头没脾气的人就像白开水，没味道，跟一个常年没味道的人待在一起，那人生还有啥意思。
“小四啊，爷爷将你媳妇带过来了。”
‘枝桠’秦老爷子推开门，笑容和煦的和孙子介绍。
李蓁蓁紧随其后，只是她的那只脚刚迈过门槛“哐当”一声，脚边一只杯子被摔的四分五裂，那水沿着她的鞋子浇了一圈。
不仅如此，她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面的人对她这个新媳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滚，让她滚，我不需要别人伺候，滚啊！”
李蓁蓁就……
嘿呦喂她这个暴脾气上来了，先不管男人的声音好不好听，长的好不好看，就这态度，md，她嫁个残废她给他摆脸子了嘛，没有吧！
好嘛，他一个残废还先给她摆上脸子了，这是欠揍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