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动员

“嘟嘟噜，好了停手吧，已经结束了。”乐无邪突然从一旁树边现身，宣告了比赛的结束。

乐无邪突然的出现并没有让众人感到惊讶，在这几天的训练中他们又发现了乐无邪的一种能力。

那就是乐无邪可以通过将如轻纱般的薄冰附着于身体之上，只要调整好反光系数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光学隐身，而这又再一次让歌长歌感慨——“为什么一样的冰雪类能力，阿邪的就有这么多花头，这么多种用法，而我就只能又砸又砍的！”

当然，这也并不是『凛冰』就弱了，而是『凌寒冰体』本就主在提升异文控制力，再加上乐无邪特殊双分支所开拓的全面性，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只要让乐无邪学会原理，就算让她用能力做一把枪出来都没问题，甚至不会有过热的问题，再用能力做子弹，无限火力嘎嘎射就行。只不过其实这样子效率很低，因为乐无邪根本不需要枪械，她徒手发射小型冰弹的速度就比手枪还要快了，根本就没必要。

不过话说回来，隐身的能力虽好，但乐无邪这个其实很鸡肋，因为她的这个能力，只要一移动就会失去大半的作用了。——你也不想看到一个到处飞奔的巨大反光物体吧？

歌长歌和王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被压在地上的亨特才翻过身揉着肩膀站起来，“无邪，柳叶她还没输呢，你喊啥停啊。”

“还担心上了？”乐无邪反问道，“你觉得你寄了之后，柳叶能在三个人的围攻下取胜？直接结束不好嘛，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这时柳叶也带着满身的落叶和枯草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柳叶的惨状和叶纤毅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知道结果肯定是输了。

“啊，我这种异能和叶纤毅打近战，打个屁啊！我一开始还能拖一拖，后来他想办法把速度叠起来之后，我眼前满满的都是残影啊！这我打集毛啊！魂系游戏boSS也不能一直全屏攻击啊！”柳叶一脸愤愤的说着，带着些咬牙切齿的不悦。

“还算好了，换我或者歌长歌你更打不过，就你那个火力都破不了我的防。对了，刚才换我跟你打，说不定更早就能结束。”王平笑眯眯的说道，三人关系很好，闲着嘴欠的时候总要这么拌两句。

“切！三打二你们嚣张什么啊！而且还是把我俩异文没杀伤力的分到一组，给你送一把而已！”柳叶也不服输，打架没打过，嘴上总得占点便宜。

歌长歌终于闲下心来，看着俩人打趣，插嘴道：“不对啊，不是你自己要和亨特一组的吗？”

“什么叫我要啊！这也能赖我吗？”柳叶回击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我们豪酒组被你们三只屌丝组合侥幸赢了一场。”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晚上我请客去吃点东西，明天出发。呃......别吃烤肉就行，不太吉利。（1）”乐无邪看着几人，有点回想起了自己刚来异文时的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们逝去的青春”？乐无邪莫名有些想起了自己在“员工”时的朋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什么东西？请客？请什么？”歌长歌的耳朵听到了一些让他瞬间起反应的东西，眼神瞥向乐无邪贼兮兮的说道。

乐无邪看着他有些贱兮兮的样子不为所动，只是慢慢的走到歌长歌的身边微微抬头查看他的伤口。

虽然只是一道不深的皮外伤，但也算是今天这场对练下最大的伤势了。毕竟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这几天众人经常举行对练，有的是个人战，有的是这样的团队战，还有的是他们五个打乐无邪一个的boSS战......当然，乐无邪自然是不可能出全力的，不是怕他们打不过，是怕把他们打死......

而在这一次次的战斗里，歌长歌永远是冲的最疯的那个，虽然其他几人也都不是躲在后面的苟逼，但叶纤毅的高速和王平的防御是他们冲锋的依仗，歌长歌什么都没有。

『凛冰』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歌长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着强悍的身体素质躲闪的，但总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在众人里面他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个。

就连歌长歌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上海事件之后，他总是想要做些什么，不管有多大的用处，但至少去做点什么。

乐无邪伸手抚向歌长歌的脸，一滴未凝的血液顺着乐无邪的轻微挤压流到乐无邪的手上，但一瞬间就被她用极寒凝上了。

歌长歌感受着乐无邪的手，凉凉的，像是夏天体育课里买了瓶冰水按在脸上的感觉。

但其实这是乐无邪在帮他止血......顺便做个冰敷。

“呀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柳叶在旁边一脸坏笑的蹦来蹦去。

“只是敷一下而已。”乐无邪扭过头去嘴上冷漠的回答道。

“哦？是吗是吗？那你们亲一个？”柳叶在边上钻来钻去，像是到处冒头的打地鼠游戏一样欠锤。

“这样吗？”乐无邪瞥了一眼柳叶，随后有意无意似的对着歌长歌说道，“那你来吧。”说着还微微侧头闭上了眼睛。

“啥啥？你俩有毛病吧。”歌长歌才回过神来，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其实就是刚刚发了个小呆......乐无邪的头发似乎长了些。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想想晚上怎么宰无邪一笔吧！我觉得南部的那家法餐还不错，很正宗，味道和服务也很好。你们放心，我是英国人，吃法餐我相当专业。”亨特提出建议，顺带打破了这尴尬的环境。

“有道理......”王平说道，“带英人除了炸鱼薯条，最懂的可能就是法餐了......毕竟全世界最好的几家法餐在伦敦。”

众人有说有笑的离开，打了辆宽敞的商务车，悠哉悠哉着有说有笑的前往了亨特所说的那家餐厅。那当真是一家不错的餐厅，虽然价格不菲，但厨师的手艺很好，最关键的是这里的食材相当新鲜。

在凌穹这种如同无脚的鸟一样满天飞翔从不停下的地方，食材运送是相当困难的。如果说总部在海底还可以当场抓一些海鲜吃的话，那凌穹这里可以说是毫无野味了。毕竟这样的高度，大多数鸟类都到不了，更别说其他动物了。

每一种食材都是成批的冷冻处理，然后用货机运上来的。而因为新鲜食材的保鲜困难，成本也高，官方不会订这些东西。所以，凌穹上的新鲜食材都是以个人名义独自购买运上来的，成本价巨大。同时还要搭配上凌穹香港市中心级别的房价，就显得不大可能有性价比可言。

对于凌穹上的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会有些艰苦。毕竟凌穹虽然工资高，但物价也是真的高。

不过这也只是对一般人来说，在座的全都是异文者，就是最简单的一级任务也有好几万的收入，基本只要一个月做一个任务就饿不死。再加上任务期间的开销，只要合理且可查询是可以向异文报销的，比如住宿和基础装备。歌长歌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后悔当初订房间时少花钱了。

歌长歌几个人简单的吃着饭，倒是亨特和柳叶两个人喝酒喝的挺高兴。他俩不算酒蒙子，也不是一天到晚想着喝酒。但他们属于来者不拒，啤的白的红的样样喝。光是今天晚上他俩就喝了红酒，威士忌和白兰地。主打一个啥都能喝，啥都爱喝。

叶纤毅和王平也没闲着，反正今天乐无邪请客，他俩直接大手大脚的几乎全点了一遍，现在正在比谁能更快吃干净一只乳鸽。

叶纤毅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不能吃，但王平也不是吃素的，练肌肉的人胃口都小不了。

倒是歌长歌自己又不喝酒，又没有那么能吃，总感觉自己混不到他们的沙雕竞争中去。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聊。

倒不是他不想和乐无邪聊点什么，但主要是乐无邪自己今天一直闷的要死。歌长歌担惊受怕的分析了自己近三天所有事情，都想不出乐无邪到底是咋了。于是也不怎么敢和她搭话，只能一个人埋头干饭。

其实乐无邪也不是闷，只是有些多虑。这是一次有巨大风险的任务，虽然对自己来说敌方的火力不值一提，但也仅仅只有自己而已。

她自认自己的能力没法在战斗中照顾这么多人，她的能力可以让她很好的保护自己，却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她曾经在“员工”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太多的离别，但那大多数都是偶尔合作一次的人，乐无邪为他们默哀，带着他们的名义完成任务。

但现在却有些不一样，她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花花死了呢......”

不只是这一次，在经历了上海那次事件之后她总觉得心惊胆战的。他们一共完成了两次任务，一次遇到了斯帘，另一次又遇到了焚煴和巨大怪物。

她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出意外，她想不到要是他真的死了自己要怎么办。

她说让人找到坚持异文者的意义，但她自己却还带着些迷茫。一开始的她当然是想要离开那个家，到一个新的地方。

但这个目的早已实现了，现在的她到底是在为了什么呢？人的惰性长存，无论干什么事，总得是为了些什么。乐无邪知道她有，但自己还找不到。

“阿邪......”乐无邪发着愣，却突然听见了歌长歌的声音，于是转头看向他。

“你其实经常在想些有的没的对吧？”

“怎么说？”乐无邪疑惑道。

“我也经常会想很多，但其实我想得再多也只是一些假设和复盘。”歌长歌看着乐无邪，小声的说，“我说不上这是一个好习惯还是坏习惯。但我每次想来都会得到一个结论。”

“嗯。”乐无邪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听过《论语》里的一句话吗？大多数人都知道三思而后行，但对于某些人，我认为再思可矣这句话更适用。”

“每每卷进思绪里，就会发现越来越多超出自己简单预想的事情。而我俩这样的性格，就会变成从思考A变成思考不断延伸出去的问题。没有谁能完全考量全部过程，呃，月铃或许可以，但是至少我俩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你其实也就别想太多了。用点诡辩的话，你试图把所有的细节全部考量好，是不是就是没有随机应变能力的表现？你其实绝大多数时候已经够好了，甚至我觉得你比你自己想的更好。”

歌长歌似乎话说上头了，右手轻柔的抚托着乐无邪的左脸，静静的看着她。“你早就已经很棒了，偶尔烂一点就烂一点吧！”

“哪有你这么结尾的......前面说的一大串跟喂狗了一样。你这算是鼓励我还是孤立我？你这样子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乐无邪把脑袋往左边侧了侧，一脸嫌弃的看着歌长歌说道。

而在圆形餐桌的另一头，柳叶扬起头，叼着半瓶酒喝着。一只手搭在“狐朋狗友”亨特的肩膀上疑惑道：“这俩人平常就这么恶心吗？亨特，你说你和他俩出任务的时候不难绷吗？”

而另外一边的亨特似乎酒量没有柳叶好，现在已经有些神志恍惚了。他侧肩弯腰艮着个脖子，搁在椅背上的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

他眯着眼伸长脖子仔细瞅了两眼，随后嘴里咕咕了两下才说道：“有......吗？我记得那时候，那时候，候......他，他俩有这样......吗？”说着他又打了个嗝。

pS：（1）今晚去吃烤肉吧！（很插旗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