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四季轮回道 血花之骸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司南逸从内衣襟里掏出在春之境,在鬼蜘蛛腹脏里捡回来的那副有些变扭曲了,但质地成色却依旧能看得出来很是贵重的琉璃眼镜,又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把镜片踩碎了一边,变形就算了现在还独眼了。侯雁琛若是发现了,搞不好又拿这玩意小题大做的做文章,然后趁机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总之,先藏好,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司南逸席地而坐,仰望天边星空,脑海里却不断翻涌回溯着,与侯雁琛缠绵的所有种种,炽热的舌头,强有力的大手,仿佛依旧游走其身,脸皮竟不自觉发烫了起来。
在那意乱情迷的高潮来袭的瞬间,一股暖流着铁锈味掺杂于舌尖,也是这一刻,司南逸硬是把自己理智给拉了回来,捂着流血的鼻子,把侯雁琛狠狠的推开,侯雁琛错愕的表情,也陡然让司南逸犹然生出对不住他的愧疚感,他落荒而逃。
至今回想也徒生悔意。
不过,我为什么要有这种错觉,答应过他也只是亲亲小嘴……然而这一次自己却也纵容了他的越界。
果然,被抱久了,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适应了这种触碰,所以才会不由自主迎合着他。
这个坏习惯得改掉才行!
然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侯雁琛的司南逸,自然也没办法再回姑息塔上,于是他干脆以天为被地为床,席地而眠,而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的他,百无聊赖玩起了夏魅给他的那盆曼陀罗花。
现在的曼陀罗只有青葱般叶子,托着花杆上一紧密闭合花苞,夏魅说过,要等花开,叶落了,取其花蕊,碾汁,服下便可解那蜘蛛毒。
曼陀罗,花与叶本同枝生,而花开叶必败,司南逸十分不解,手抚上那叶,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落血挂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虽伤口可忽视微乎其微,但那疼痛感却清晰的很。
司南逸含指,翻过身,说来也甚是奇怪很,他本毫无睡意,但现在眼皮却意外沉重,也是未过半晌,他便合眼沉沉睡去。
清风居里。
“三百零八……三百零九……”
一脸躁郁的侯雁琛汗津津的单手卧地,上下俯撑。
一股幽冥香游于空气中,浮于鼻底间。
这突来暗香也顷刻让躁郁闷着一身热的汗他冷却了下来。
来不及披外袍,他推开门,正巧碰到行色匆匆前来禀告的侍卫。
“尊主,不好了,姑息岛上突然冒出一片花海,我们被花包围了。”
“我知道了,你交待下去,切莫擅自行动,所有人守在塔内,别碰花!”
侍卫令命道:“是。”
而交待所有人不得出塔半步,侯雁琛却第一个出了塔,以姑息塔为中心,整片姑息岛都盛开了一地极诡谲让瞳孔极度不适,殷红似血的曼陀罗花海。
“秦天~秦天……”
把司南逸扔在卧寝里软榻上,秦天便脱掉了自己厚重的外袍,甩向一边。
“厄!”
司南逸求饶着:“师兄~师兄,轻点~”
他将脸埋在软枕上,软枕上丝滑绸料被他抓的皱巴巴的。
紧接着,那后方传来阵阵酥麻感,令他忍不住发出了声呻!吟
“呃……”
撸着袖子给他抽筋小腿按摩的秦天当即停下手,一脸菜色:“……”
司南逸将脸从软枕后抬起来,余光偷瞥观着他那张抽搐的脸。
好一阵沉默过后。
司南逸从床上弹起来,坤了坤腿。
道:“我想应该好了。”
不想揭穿他的秦天适才起了身道:“那就下地走动走动。”
司南逸却道:“木师兄他们还在门外。”
秦天道:“我已经让清谷引他们到客房吃茶歇脚,你放心,我青丘待客自是不会怠慢着。”
而听到秦天这句话,司南逸又躺了回去,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道:“那就行。”
而秦天看他那副不客气的样,提醒他道: “也不行!”
司南逸又弹了起来。
秦天道:“你们要借娘亲的座骑除那水惑妖,还得娘亲同意才行,这我可真做不了主。”
司南逸好奇盯着他看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明明都没挪过地,怎么什么都知道?”
秦天道:“因为这里青丘我想知道便能知道。”
而司南逸这时盯着他看的眼神却再也没挪开过,
接着,他不安分的将手捏上秦天的胳膊,还是反复捏拍,秦天扒开他的手道:“别闹了。”
司南逸又抄上他另一只手捏惊奇道:“也就是才一个半月的时间,你怎么变壮了那么多,好像个子也变高了?”
司南逸踮起脚比划着他的身量。
秦天又拉下他的手,钳上他的双腕,制住他的动作道:“没有的事。”
司南逸发现自己被他握住的双手,仿佛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力气……”
“什么?”
完全被桎梏住司南逸诧异道:“你吃啥了,力气怎么变那么大!”
秦天赶紧松开他,从榻边下来道:“我力气本来就大。”
“吹牛吧你,之前我们打架的时候,你那一回不是被我摁在身下,我咋没看出来。”
秦天撒谎道:“那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故意让着我。”
按常理说,以司南逸往日那好强性子,肯定会不屈不挠嚷囔着要与他再比试一番。
而反常的,司南逸没有,反而有点开心的又追上去问:“为什么?”
对于他这般跳脱反应,反倒让秦天有些意外,于是,随便找个借口道:“还能,是什么,因为你还小,更何况我是你师兄。”
“我小?”
而这就让司南逸不服气了,他自报岁数道: “我六千六百岁,你多大?”
秦天更是难以置信皱紧眉头打量着司南逸的那少年稚气的面容道: “六千六!也就是说你才成年不久。”
司南逸看向他吃惊表情道:“嗯!怎么了?难道你不是?”
秦天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道:“我当然不是,还以为你只是看起来年纪小,没想到你是真的年纪小。”
读不懂他情绪变化的司南逸:
“年纪小怎么了?”
一想到,和眼前刚成年的小家伙有过几次亲密的误会,秦天既懊恼也后悔,当然更多的是羞愧,他欲言又止: “没什么。”
司南逸不屈不挠追着他问:
“可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
“别问了,小鬼,你话可真多……”
司南逸堵住秦天的去路道: “鹿吴山的时候,为什么突然的不告而别?”
秦天道: “我……”
而上一句还未回答,司南逸又抛了一句话道:
“不是四肢骨碎,你是怎么回来的?”
而嫌他吵的秦天,握上他的双肩,掰过,强制令他转了一个身,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道: “好久未见木师兄了,我们去前堂吧。”
青丘的前堂 ,会客厅厢庐房内,精致的只有巴掌大香炉里兰烟袅袅吐出,而屋内陈设却只有简单的一桌二椅,还是竹制的,桌上茶杯也是残次土胚捏的,粗糙且还有缺口,再联想到那气派金字大门,这巨大的反差犹感觉里外完全沾不上边。
而完全看出木须子心思的秦天,给木须子倒上一杯热茶道:
“阿娘素来简陋简出,置身于身外之物,寒舍粗鄙,招待不周,还望师兄多担待。”
木须子饮了一口那粗茶,虽卖相差了些,但茶香浓郁,唇齿留香,也没过分在意,又由于时间紧迫,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这叙旧,便直接倒明自己的来意。
对于木须子告知,秦天并未感到意外道:“所以我也成为了与木师兄你一样的弃子。”
木须子依旧那副丝毫不在意神态道: “别说那么可怜,我与你还是不一样的。”
秦天又为他杯中续上茶水: “多谢木兄告知。”
“就算你现在不打算回去青山宗,这几日也要小心点。”
“多谢木兄关心。”
连续两个多谢,连师兄都变成了木兄了,即便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明显的内心肯定很大受打击。
木须子自是识趣道: “那我们得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是,师兄,我送送你。”
木须子起身: “别送了,这古溪龟,除完那水惑妖,就给你送回来。”
“哦,对了,师兄,你落东西了。”
秦天追上木须子的步伐,朝着木须子递去一本籍册。
木须子想都没想本能的伸手接过。
“瞧我这记性。”
“挺厚的,是什么?”
“是……”
对视上秦天直勾勾的眼神,木须子接过那籍册的手不禁颤栗的抖了三抖,怔愣于原地,脸色一陈白一陈绿的翻着。
秦天阴幽幽着脸道: “这籍册果然是你的,木师兄。”
“秦天啊,这件事情……”
秦天打住了他的解释道:
“把司南逸留下来,反正你也不急着回去,我已经安排下了你们的食宿,过几日后,你们再回青山宗,届时,我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对于你擅自用我脸这件事情也不会去计较。”
一开始木须子是不急的,毕竟放出水惑妖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啊!可秦天这一遭话,却也让他淡定不下来了,“秦天啊~”
秦天一副不容商议的绝决。
木须子明显困惑道: “为什么又是司南逸?”
虽然不明白秦天在想着什么,但木须子还是答应了。
“好,成交!”
出于司南逸和秦天一直都不合,木须子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你该不会想要杀了他吧?”
秦天眉眼弯弯道:“我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了他。”
而终于弄清籍册的事情后,横于他和司南逸之间的那根误会的刺也算是拔出了,秦天第一时间便想找上司南逸,当然也不是为告诉他这件事,只是莫名有点惦记着他,这种心情很微妙,明明也就才分开了那么一刻,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又忍不住嫌他吵,可看不到他吵,内心却更闹了。
因为对“三宝”有些心理阴影,司南逸没敢跟着他上前堂,穿过径庭,步伐葱履的秦天隔老远的就看到了他了。
降龙树后,司南逸屈膝倚坐于树下,而他身侧多出来的上官剑的身影却让秦天不由自主的的放慢脚步,他看到上官剑将司南逸禁锢于臂弯中,两具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行于血色曼陀罗的花海中的侯雁琛最终还是顿住脚步,“这香味让人脑子飘出不可思议的东西,真让人不悦!”